蘇莞咕噥著說:“什麼了不起的稀罕物,不就一破手串嘛,十塊錢三條打包賣。”
許明意低頭傻傻笑了一下,緊緊攥著她的手不肯鬆開。
蘇莞放緩了調子,看著他,開玩笑說:“你想乾什麼,喝醉了耍流氓嗎。”
那個“嗎”字還沒說完,他突然將手放到唇邊,吻了吻她的手背:“女朋友...”
幾個音發的含糊不清。
蘇莞猛然瞪大了眼睛,跳起來勾住他的脖頸,整個人都掛在了他的身上:“許明意!我就當你答應了!醒過來不準翻臉不認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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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許明意酒醒,從床上直挺挺地坐起身,恍了好一會兒神,低頭望向自己——
半赤的上身,隻穿了一條方方的小短褲,短褲居然還是沈遇然的,印著菠蘿和西瓜的圖案。
“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許明意慌張地從床上跳下來,掀開沙發上沈遇然的被單:“醒醒,昨天晚上怎麼回事?”
沈遇然睡得迷迷糊糊,咕噥道:“蘇莞大小姐把老子趕到沙發上,留了大床給你,你倒睡安穩了,這會兒就來吵吵我。”
“我怎麼穿你的褲子。”
“你的行李箱上了鎖,沒密碼打不開,隻能先將就著穿我的。”沈遇然眯著眼睛坐起來:“老子還沒嫌棄你,你有什麼話說!”
沈遇然撓著自己亂哄哄的一頭卷毛,在房間裡來回兜了兩圈:“我衣服呢?”
“昨晚吐得那叫一個銷魂,蘇大小姐給你拿去洗了。”
許明意睜大眼睛,惶恐不安:“她?給我洗?”
沈遇然樂嗬嗬地笑著:“你現在是人家的寶貝男朋友了,昨天如果不是我們攔著,估摸著她還想給你侍寢呢。”
許明意一臉懵逼,走過去追問道:“不是,我什麼時候成她男朋友了?”
“人家就是怕你醒來翻臉不認賬,喏,視頻都給你錄好了。”沈遇然悠哉悠哉地拿出手機,打開視頻遞到許明意眼前。
抖動的視頻畫麵裡,許明意緊緊抱著蘇莞不肯撒手,一路從酒店大門給抱到房間裡,走得踉踉蹌蹌,嘴裡含糊不清地說著女朋友之類的話,最後在房間門口,他將她壓到了牆壁上,湊過來就想啃她的脖子。
蘇莞捏著他的下頜,用力撐開了他,同時指著邊上的沈遇然道:“小沈同學,這些通通都給我錄下來,省得這醉鬼白占我便宜啊。”
後麵的畫麵,許明意著實沒有勇氣再看下去,高挺的額間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星子。
沈遇然樂嗬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尚,看不出來啊,平時不近女色,喝醉了還能有這份出息呢,如果不是我們攔著,昨晚你倆好事兒就成了。”
“你彆說了。”許明意頭皮發麻,眼冒金星,此刻心裡已經是方寸大亂:“給我根煙。”
“喲,不是不抽嗎?”
“想抽了。”
沈遇然搖搖頭,無奈地遞了根煙給他:“你自己想好,蘇莞大小姐看樣子是要跟你來真的。”
他接了煙,獨自走到陽台邊,點煙的手都在顫抖。
抱了人家姑娘,不可能不負責,可是他背負這樣寒微的身世,哪裡負得了這個責任呢。
許明意在房間裡躲了一天,直到晚上,他偷偷給霍煙發了條微信:“我的衣服在哪裡?”
霍煙:“二樓,201,上來取吧。”
許明意:“她呢?”
霍煙:“海邊玩去了。”
半分鐘後,許明意叩響了女生的房門,霍煙給他開了門,他小心翼翼低聲問:“真沒在吧,你彆騙我。”
霍煙說:“自己進來看唄。”
許明意探著腦袋望了望,確定了房間裡沒人,這才走進去:“我來拿衣服。”
霍煙漫不經心說:“陽台上。”
許明意走到陽台,猝不及防迎麵便撞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站在陽台邊,穿著一條淡青色及膝的連衣裙,清新動人,或許是剛剛洗了澡,臉頰暈著緋紅,卷曲的長發還有些微濡,微風吹拂,洗發水的清香飄入他的鼻息間。
許明意轉身想溜,說時遲那時快,身後的霍煙直接出門,順帶還關上了房門。
許明意:......
蘇莞也不說話,故意伸手撩了撩頭發,露出了腕上的小海螺手串。
隨後,她看似隨意地拉了拉衣領,白皙的脖頸邊,露出一道紅色的“草莓”痕跡。
許明意的後背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潤濕了。
那玩意兒,不會是他弄的吧,不能夠啊,他哪來這麼大的膽子!
蘇莞看著他陰晴不定的神情,問道:“你該不會想賴?”
“不賴!絕對不賴!”
許明意舌頭都大了:“你說吧,要我怎麼樣,隻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
蘇莞低頭一笑,踮起腳親了親他的臉頰:“當我男朋友就好啦。”
許明意再度石化,內心萬馬奔騰。
“你還送我手串呢。”蘇莞晃了晃白皙的手臂:“我會永遠戴著的。”
許明意太陽穴突突地跳著。
“作為交換,這個給你吧。”蘇莞摘下彆在劉海上的一枚粉色小花夾子,然後夾在許明意的卷毛上:“定情信物,你要好好保管哦。”
許明意目光上移,有些為難地說:“我要永遠戴著?”
蘇莞撲哧一笑:“不用戴著啦,但是你要永遠珍藏。”
蘇莞取下他的T恤和七分褲遞過去:“喏,已經乾了,知道你沒帶幾件衣服,昨天晚上連夜就幫你洗了。”
“你幫我洗的?”
“不然呢,總不能是霍煙幫你洗的吧,她自己的衣服還是傅時寒幫她洗呢。”
蘇莞似賭氣一般咕噥著說:“所以你得知道,不是所有的女孩都像我這樣,你得珍惜,知道嗎。”
許明意拿著衣服離開房間的時候,認真地對她說了聲:“謝謝。”
“我們是男女朋友,不用這麼客氣。”
許明意下了樓梯,愣愣地看著自己手裡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
身邊有女人的感覺...和單身的時候是很不一樣的,總感覺有種默默的溫馨。
隻是蘇莞那樣的大小姐,應該從來沒有洗過衣服,他以後不能讓她這樣了,他自己會洗衣服,如果有必要,他也得幫她把衣服洗了,他其實很勤快的,至少比傅時寒勤快,也比他會乾活。
許明意一個人走到花園,腦子裡琢磨著洗衣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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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因為許明意鬨騰了一夜,大家碰到床倒頭便睡了。
霍煙回到房間的時候,聽見洗手間傳來嘩嘩的水聲,傅時寒應該在洗澡。
估計今天晚上是逃不掉了。
她緊張得坐立難安,摸出手機給蘇莞發了一條微信:“下好沒有啊!”
蘇莞:“下好了,你到陽台,我用藍牙傳給你!”
霍煙來到陽台,發開藍牙,蘇莞正站在花園的泳池邊衝她揮揮手:“看片還是要看日本的,特彆小清新,沒歐美那麼重口也很有教育意義,你自己學一下。”
霍煙:......
手機顯示有文件傳入,她連忙接受了,探頭朝浴室那邊望了望,傅時寒還在洗澡。
於是霍煙蹲在了陽台的一角,默默戴上耳機,打開了視頻文件。
電影一開始,女主角和男主角玩的是醫生病人的角色扮演,當男主角躺上病床的時候,穿著護士服的女主角便開始入戲,一件一件褪掉了他的衣服。
霍煙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驚呆了,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這特麼是什麼呀!
以前她所接受的Xing教育僅限於言情劇裡麵男女主角的接吻和撫摸的片段畫麵,從來沒有這般大尺度地看過真正的男女之事的全流程。
當她把這些畫麵在腦海中置換成是傅時寒和自己......
媽呀!
霍煙捂著臉,根本不敢再看下去,這也太羞了吧。
“這電影真好看。”
耳邊傳來男人低醇有磁性的嗓音:“還要一個人躲起來偷偷看呐。”
“啊!”
霍煙宛如受驚的兔子,猛然轉身,發現傅時寒不知何時悄悄走到了她身後,正俯身看著她的手機屏幕,眉眼間透出一絲深長的意味。
霍煙連忙藏了手機,驚惶失措地問:“你站哪兒多久了!”
“大概是從他們開始運動的時候吧。”
霍煙真想一腦袋撞牆上,暈過去才好呢!
“傅時寒,你不準看我,也不準說話,把剛剛的事情,忘掉!”
傅時寒無奈地拍了拍她的腦袋,起身回了房間。
他沒穿上衣,身下還圍著白色的浴巾,背影的肌肉線條流暢,十分性感。
“彆呆陽台了。”他進屋的時候,回頭望了望她,笑道:“小心上火。”
啊啊啊!
霍煙一個人吹了會兒涼風,臉上的緋紅終於散了不少,她平複呼吸,默默告訴自己,我是成年人,我是成年人,我是成年人。
她重回房間的時候,傅時寒正靠在櫃子邊,拿著吹風機給自己吹頭發。
“煙煙,過來幫我。”他喚道。
霍煙毫不猶豫走過去,接過了電吹風,傅時寒拎了椅子乖乖坐下來,由她幫他絲絲縷縷地吹著頭發。
頭發微潤,被熱風一吹,散發著男士洗發水的淡香。
夏天到了,向南和許明意為了方便涼快,都剃了小平頭,傅時寒隻是將鬢間剃成了小茬子,腦袋頂上還留著拇指長度的發絲。
“你怎麼不剪頭發呀。”
傅時寒說道:“某人不是不讓我剃小平頭嗎?”
霍煙恍然想起來,以前好像說過,不讓他剪頭發,這樣摸著就不舒服了。
她笑了起來:“你還真聽話呀,我都快忘了,不過你要是留小平頭,肯定特彆男人。”
傅時寒將臉埋進她的胸口,蹭了蹭:“現在就不男人了?”
不等霍煙回答,他又自顧自答道:“待會兒你就知道老子是不是男人。”
霍煙:......
**
她給他吹得特彆慢,直到他每一個根頭發絲都已經乾得透透的了。
傅時寒知道她在磨蹭什麼,所以也不催,由得她一點一點,慢慢來。
吹過了頭發,霍煙又拿著自己的小睡裙去了浴室,搗鼓了大半個小時才肯出來。
傅時寒倚在床邊,挑著眸子望她。
她穿著及膝的棉質睡裙,睡裙上印著一隻粉粉的卡通大兔子。
她站在床邊緣,一動不敢動,像是生怕觸碰了什麼不可言說的禁忌。
傅時寒抱著電腦,問她:“要不要看電影,恐怖片,你最喜歡的,想看嗎?”
“...好呀。”
於是傅時寒快速搜索了一部香港恐怖片,然後關了燈:“過來吧。”
她知道,傅時寒早已經看出來,她緊張得已經快繃不住了,所以才叫她一起看電影,分散注意力。
霍煙俯下身爬到了他身邊,傅時寒將薄薄的毯子搭在她的身上,自然而然地從後麵攬住她。
他嗅到她身上有隱幽的香味,並非沐浴露的味道,他湊近她的頸項間,吸吸氣。
霍煙心猛地一跳:“怎麼了?”
“你塗香水了?”
“嗯。”
是蘇莞給她的香水,說什麼魅惑香型,讓她睡前抹一點點。
被他聞出來了。
“你覺得怎麼樣?”她鼓起勇氣問他。
傅時寒一直沒有說話,隻是垂著眸子看她,眼瞼處那一刻淺紅的淚痣,格外盈盈動人。
霍煙心底越發不安:“怎麼不說話。”
傅時寒目光重新移向電腦屏幕,淡淡道:“沒什麼。”
不過霍煙就坐在他身邊,知道他不可能沒什麼,他身體的某個部位已經有了變化。非常令人心悸的變化。
五分鐘後,傅時寒問她:“電影好看嗎?”
霍煙如實回答:“不好看。”
“那...睡覺?”
“好。”
這一個“好”字,她聽見自己聲音抖了抖。傅時寒壓下筆記本,放在櫃子邊,然後又從櫃子裡取出一盒東西,拆開了包裝薄膜。
霍煙當然知道那是什麼。
她連忙躺下來,縮進了被窩裡,背對著他,假裝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見。
兩分鐘後,燈已經完全熄滅,整個房間陷入一片黑暗中,男人從後麵環住了她的腰,富有磁性的嗓音在靜寂的夜色裡,格外性感——
“煙煙,我會輕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