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出租車上,季綰綰又一次確定了奧賽的行程表，決定從海城回來當天，直接和周恪坦白。
不僅如此，她準備把象征著冠軍的金杯作為禮物送給他——
【小季不吃魚：到時候我就約周恪出來,什麼話都不說,直接從身後把金杯掏出來啪的放到桌上,氣勢仿佛在扔一張價值百億的黑卡】
【小季不吃魚：“親愛的，這就是我送你的禮物——一個輕輕鬆鬆就能考年級第一的女朋友”】
【小季不吃魚：“以後碰到不會的問題不用去百度了,也不用問老師,問我就好，我什麼都會”】
【小季不吃魚：你覺得怎麼樣[期待]】
屏幕的另一端,冉桃沉默了半分鐘，打了一串省略號過來。
【冉桃：你要是真的這麼做】
【冉桃：如果我是周恪，我會選擇砍死你】
【小季不吃魚：……】
即使被冉桃潑冷水,季綰綰依舊沒有退縮。
從逃避到直視，再從直視到期待，她這段時間經曆了太多。
現在的她，隻想讓周恪認識真正的自己。
他這麼好。
她更應該對他坦誠相待。
不過送獎杯確實有點囂張，大佬還是大佬，為了自己的小命，她還是決定收斂一點，溫和一點。
【小季不吃魚：哎呀不管啦,反正我肯聽要和他攤牌的，一直演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呀】
【小季不吃魚：而且我已經實現問過周恪了,他說無論如何都不會丟下我的，我隻是小小的隱瞞了他一下，他一定不會怪我OvO】
【小季不吃魚：我也不是故意瞞著他,女朋友成績太好，他肯定會自卑的……人家都是為了他好啦[害羞]】
【冉桃：……】
【冉桃：你確定？】
【冉桃：開學那段時間的聊天記錄我還沒刪哦[可愛]】
【小季不吃魚：……】
【小季不吃魚：討厭，不要戳穿我嘛[哼]】
季綰綰在飛機上閉了會兒眼，一覺醒來飛機已經落地了一段時間，空乘小姐姐正準備叫醒她。
“季小姐，我們的航班已經到海城了，請您帶好隨身物品，不要遺漏。”
“啊，好的，謝謝你。”季綰綰禮貌道了聲謝。
她接過空乘遞來的行李箱，一邊趕往出站口一邊給手機開機。
屏幕剛亮起，微信就收到了三條消息。
一條來自冉桃——
【加油崽崽，祝你攤牌成功】
兩條來自周恪——
【到了嗎】
【注意保暖】
季綰綰看了眼時間，發現周恪掐點掐的很準，飛機剛落地的時候就給她發了消息。
【小季不吃魚：我到了哦】
【小季不吃魚：這兒確實有點冷誒，還好我帶了厚衣服[可愛]】
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告訴周恪自己去的是哪座城市。
季綰綰覺得周恪和她真的太心有靈犀了，連氣溫這種小事都能感應到，簡直是天作之合。
奧賽的比賽地點在市中心，季綰綰打車過去報道，這個點人很少，偌大的辦公室裡隻有她一人。
每年奧賽組委會都有小幅度的人員調動，核心成員基本不變，所以季綰綰一進門，就被人認了出來——
“咦，你是不是去年的第一名？”說話的是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老師，“好像叫……季綰綰？”
“是我。”
季綰綰合上門，俯身鞠了一躬：“老師們好。”
從古至今，懂禮貌成績好的孩子最討人喜歡，老師笑嗬嗬地衝她招招手：“來來來，坐，一年沒見了，讓老師看看你。”
季綰綰應了聲好，拉開椅子坐下。
老師看了眼她的資料：“你今年走的是個人通道？”
季綰綰點頭：“是的。”
“怎麼不走學校通道，”老師問她，“你們學校的推選名額可以免初試的。”
季綰綰笑了笑，說：“我轉學了。”
“原來是這樣，”老師抽出一張空白的表格遞給她，“把這個填了，寫一下個人信息和電話號碼就行。”
季綰綰填完表，老師把準考證遞給她，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有些驚奇：“小姑娘，你變化挺大的啊。”
季綰綰愣了下：“啊？”
她下意識去摸自己的頭發，看了眼，是黑色的。
“有變化嗎？”季綰綰有些遲疑。
“有，不是外形上的，是整個人的氣質，”老師笑眯眯的，“比起去年，你自信了不少，人也開朗了。”
季綰綰：“……”
大概這就是愛情的滋潤吧。
她被老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謙虛道：“可能是換了新環境的原因。”
“換了新環境，學習有沒有落下啊，”老師問她，“這次準備拿什麼名次？”
季綰綰笑了，攏了攏頭發：“當然是第一。”
“好，我喜歡有自信的孩子。”
老師拍拍她的手背，湊近了一點，壓低了聲音：“今年的競爭比前幾年都大，你不要掉以輕心，今天晚上再好好看看書。”
季綰綰挑起眉：“今年有什麼厲害的同學嗎？”
“今年來了個新人，是個男孩子，初試的分數和你一樣，你倆並列第一，”老師頓了頓，說，“所以要小心，金杯的名額隻有兩個，一個出錯，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季綰綰應了聲好，並沒有把老師口中的新人放在心上。
她已經參加競賽很多年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無論過程如何，結果都一樣——第一名永遠屬於她。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擁有成就天才的1％。
組委會給參賽選手統一定了酒店，離比賽場地步行十分鐘的距離，雙人間，還專門開了個自修室供選手複習。
季綰綰到酒店的時候，她的舍友還沒來。
收拾完行李，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季綰綰接到了周恪的電話。
“剛才在忙，沒有看手機，”周恪的背景音有點嘈雜，應該在外麵，“到酒店了嗎。”
季綰綰放下手裡的資料，倒在枕頭上：“已經到啦。”
周恪應了聲“好”：“累不累啊？”
季綰綰在床上打了個滾：“有點。”
“我給你點外賣，”周恪說，“想吃什麼。”
季綰綰眨了眨眼：“披薩和奶……”忽然間，她想到了什麼，頓了頓，“算了，不用點了，我也不是很餓。”
她主要不想讓周恪知道自己在海城。
如果他追問下去，解釋起來會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