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光頭隊長大為疑惑:“真的嗎?這破鎮子又沒有什麼好看的。”
“會不會是鬱哥要殺人越貨,現在已經棄屍密林了。真的,鬱哥這一路上的態度我直呼離譜,肯定是陷阱。”
“噓,彆給鬱哥聽見了,小夏小夏,趕緊讓安菲弟弟說句話。”
“好吧,”夏森說,“鬱哥,安菲先生和你在一起嗎?”
才認識不到一天,竟然集體掛念起安危來了。
鬱飛塵不知道這是因為安菲又把人蠱了,還是他在這一隊人中的形象太差,以至於被想成另有圖謀的凶手。
他把通訊給安菲。
“小夏,我在。”安菲接了,聲音裡還是沒提起精神來,帶點軟綿綿的尾音。
“那沒事啦,”夏森笑眯眯說,“祝你和鬱哥旅途愉快~”
“等等!”他又道,“看季節,好像快到約蘭鎮的一個祭祀儀式了,那時候最好不要在鎮上待著哦。”
“好的,”安菲說,“謝謝你。”
掛斷通訊,夏森說:“安菲好像生病了。唉,鬱哥不會照顧人的。”
光頭隊長幽幽道:“真的嗎。以前我信,現在我不信了。”
隊友:“……”
外麵天近薄暮,蝴蝶群在小鎮上空飛舞,空中還漂浮著一些水母狀的魔法生物。
鬱飛塵問安菲今晚想去哪裡。
安菲伸手拍了拍枕頭,示意他哪裡都不想去。
但他還是給出了幾樣想吃的東西,是昨晚在夜市裡見到了但當時沒有買的。
“我去給你買,”鬱飛塵說,“但你一個人在這裡——”
安菲手指輕輕敲了一下床板,天花板上的重型吊燈忽然劈裡啪啦掉了下來,巨大的響聲後,在地麵砸出一個深坑。
再敲一下,一切恢複原狀。
鬱飛塵:“。”
忘了。
這裡是蘭登沃倫。這人是言出法隨的永晝主神。
仿佛他自己的安危才更值得擔憂。
今晚的夜市沒有昨天那麼熱鬨了,昨天應該是個什麼節日。
鬱飛塵買齊了安菲想要的東西,順便給他又帶了一束花回去。在這地方的風俗裡,花代表什麼無所謂。雖然老板娘說送花的機會一生隻有一次,但安菲喜歡的話每天都可以有新的。
回到頂樓房間裡,昨天插在玻璃瓶中的那束花上棲了幾隻雪白的蝴蝶。鬱飛塵把今天這束放在另一個瓶裡。
安菲抱著被子,又睡了。
清醒半夜,待機一整天,難道真的是他有些過分嗎,鬱飛塵不由得審視了自己。
安菲枕邊還倒扣著那本風俗書,位置不好,一翻身就會磕到腦袋,鬱飛塵把那本書拿起來,卻見展開的那一頁上正在介紹“送花”的習俗。
習俗說,約蘭鎮人要與心愛的對象確立永久不離的關係時,就會給對方送去一束花。假如這束花被接受,那麼永世的誓約就會成立。
他們將花束插在居室的窗畔,假如有蝴蝶前來棲息,就意味著這對伴侶得到了祝福。
而蝴蝶的祝福也是一種約束,假如未來他們中有人背叛了對方,靈魂中就會烙下蝴蝶的詛咒。
至於這詛咒是什麼,有人說蝴蝶會在背叛者的窗外夜夜幽然起舞,有人說,他餘生都將活在痛苦與悔恨之中,還有人說,他永遠不會再得到和當初一樣真摯純潔的愛情,眾說紛紜,但也無法驗證了。
總之,送花幾乎是約蘭鎮上最為莊重的儀式。
鬱飛塵看了看他們的花束上的蝴蝶,又再次看向習俗介紹。
他的目光在那裡停留了很久,但那些詞彙離他太遠,以至於從來沒在慣用的語法中出現過。他合上書,等安菲醒來。
食物是有誘惑的,鬱飛塵確信。因為安菲這次沒睡多久,他們一起吃了晚飯,又去旅館後的小花園散步一會兒。老板娘看到他們,欣喜地打招呼:“你們好,起來啦。在一起的第一天哦,要珍惜啦。”
安菲隻是笑著回了老板娘的招呼,讚美她的花園很漂亮,然後得到了一籃老板娘親手烤出的鬆餅。
一籃的分量太多,兩個人吃不完,老板娘說,當然是送給你們的朋友啦。
夏森和隊長他們已經奔赴向下一個景點,他們在這裡沒朋友了,安菲站在花園裡想了想,拉著鬱飛塵去了外麵。
傍晚的街巷裡,遊客很少,反而有很多孩子在玩耍。
鬱飛塵站在一棵蝶翅樹下,看著安菲輕輕拍了拍其中一個孩子的頭,遞了一個鬆餅給他,沒過多大會兒,一群孩子簇過來,安菲一邊陪他們說話,一邊把鬆餅給他們。
周圍嘰嘰喳喳吵成一片,意外地,卻讓人很舒服。
小孩好哄,尤其是安菲這個段位的幼兒園老師。沒多久,籃子空空,但小孩不讓安菲走了,讓他待在這裡一起玩。
安菲說,我還要和那邊的大哥哥一起玩,小孩嫉妒地看了看樹下的鬱飛塵,這才散了。
安菲朝鬱飛塵走去,走到半途,卻有個孩子小心翼翼拉住了他的衣角。
安菲低頭,鬱飛塵也往那邊看去。
“鎮長說,祭祀日快要到了。外鄉人不要留在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