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飛塵拿他剛才握箭的右手。
手心微有一片紅痕,沒什麼大礙。
他抬安菲的右手,手指送到唇邊,輕輕碰了一下。
“那記得回後給我開工資。”
安菲餘光看見墨菲仿佛要殺了鬱飛塵的眼神。
這眼神合情合理。
因某個人不僅提出無理要求,連吻手禮也不符合古的傳統,顯得敷衍了事。連自己的臣民此感到不滿。
剛想出強調人的地位,所有物的身忽然往後倒,向高台下墜落。
安菲下意識伸手,看見鬱飛塵唇畔浮現一點若有若無的笑意。
惡魔翼翅身與地平行的時候倏然展開,飛向西方向。
準確辨認出威脅最大的那一個,然後把人丟到最密集處炸掉之後。鬱飛塵覺得,自己好像也不需要什麼額的能力。
打群架,他也練過。
馬戲團內,局勢平穩。
也沒什麼意,畢竟有殺器遊走人群裡,且分布均勻。
“失策。”黑雨衣下,克拉羅斯歎了口氣。
“是因我來得晚,還是因帶的人不夠多呢?不,是因公司來得人多了……”他低道:“那要怎樣,能逼小鬱用出本源力量呢?真的很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會是什麼呢?”
語焉不詳的話刮散風中,離他最近的墨菲蹙了眉。
安菲的目光移向這邊的一瞬,洋傘撐開,華麗洋裙的瘋蘿莉扁了扁嘴,飄向城堡:“那我走?”
兩分鐘後。
“啊————”一個獵物被人發現,抱著頭,此城堡彼伏的鬼叫裡也發出了自己的音。
獵人揮刀朝他砍下。
“刺啦——”刺耳的電流忽然響。
隨著電流,獵人那充斥著殺意的眼神逐漸平和而溫柔,刀也放了下來,不再對獵物下手。
“醫囑第一條,接受治療後,不要直視你的治醫生。”醫生的音響。
經過了“治療”的獵人本能地轉向音傳來的方向,並看到醫生的那一刻,眼裡爆發出比前還殘暴的殺意。
仇恨對象轉移,獵人揮刀朝醫生砍下。即將劈到醫生腦袋的一瞬間,他的動作生生停滯——刀刃被一手攔下了。手的人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病號服。
鋒利的砍刀割破手心,鮮血流下,病人因此顯得更加興奮。
“我來教你怎麼記醫囑,嘻嘻……”
不久,變形的慘叫響,城堡曲折的走廊和樓梯裡反複回蕩。
三分鐘後,已經不成人形的獵人跌跌撞撞往城堡逃。
卻見門口,一個穿紫色公洋裙,打著傘,紮雙馬尾的小蘿莉轉向自己——手裡拿著一柄銀色的小尖刀,刀上滴滴答答往下淌著血。
地上橫七豎八躺了好幾個人。
而那個洋裙蘿莉看著自己,笑意逐漸放大,並舔了舔嘴唇,一步一步走過來,銀色小皮鞋踩著地上的鮮血灘。
“你看來好平靜呀,還有救……”
“雖然,我們公司的規矩,像你這樣的不殺了……”
“但是,玩一玩,板不會發現……”
城堡裡本不斷響的慘叫,蘿絲加入後,數量加倍了。
音。
鋪天蓋地的音。
打鬥,叫喊。
風送來鮮血和塵土的氣味。
隱約的記憶再次安菲眼前浮現。
和鬱飛塵相處的時候,他逐漸記了曾經與這人副本中的時光。
馬戲團的高台上,又依稀想了自己的神官與臣民。
而此刻混亂殺戮的場景帶來的是很多關於戰爭和爭奪的記憶。
但他道這遠不是部。他仍沒有清晰連貫的回憶。
每當他想要將記憶的碎片拚湊來,會感到來自意識深處的阻力。
鬱飛塵說得對,一定有什麼事,是他的潛意識不願對。
安菲看向自己的手指。
所有物留下的觸感似乎還殘存那裡,但它事實上已經消失了。
鬱飛塵仰落下高台的場景複現他眼前。
安菲意識到一件事。
他道自己理所當然能握有間一切權柄,不需刻意追逐。
但他下意識裡,卻一遍又一遍對自己強調鬱飛塵是所有物這件事。仿佛並不曾真擁有過。
迷霧泛,夜幕徹底籠罩迷霧之。
指針歸零,時間刹那靜止。
天空上的血紅字跡出現,同時,播報每個人耳畔念出那些文字。
“圍獵結束。”
“禁止一切擊殺。”
“結果檢定:圍獵失敗。”
“員懲罰開始。”
幾行字天空掛了許久後,沒有新的指示出現,時間靜止也一直沒有解除。
直到安菲停止的時間裡抬頭,平靜看向天空。
血字緩緩浮現。
“你的選擇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