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鳴實在不是一個好導遊,餘樂隻能自己要來旅行指南研究,山上有這個峰那個坡,還有冰川裂穀,各種自然風貌。還有四條滑雪道,分彆處於三處不同的山峰,人力偉岸,在山上修橋搭路,以他們即將前往的山穀為樞紐,有觀光車送他們前往。
車上坐著的都是上個旅行團的叔叔阿姨,他們有導遊解釋:“其他雪道不對外開放,而且現在也沒有雪,我們今天主要的遊樂拍照地點就是我們即將前往的山穀,那裡全年積雪不消,所以昨天提醒你們帶著的厚衣服,我們下車前記得穿上哦。”
餘樂、程文海、石河一起轉頭去看白一鳴。
程文海驚叫:“還有雪啊大哥,你昨天怎麼不說?”
白一鳴眨巴眼睛看向餘樂,又垂眸避開與餘樂目光對視,說:“我忘記了。”
嗬!
這下好嘛,他們一個個都有標準昂貴的滑雪服,最後卻落個在山裡凍成冰棍的下場。
所以等到了地方,果然空氣寒冷刺骨,叔叔阿姨們撒歡的去拍照,他們隻能換乘一輛回去的觀光車。
那裡有羽絨服租借。
白一鳴自覺做錯,很乖的站在櫃台前說:“我手機沒收了,沒有錢,可以下了山給你們錢嗎?這是我的運動員證。”
餘樂已經穿上衣服,聞言好奇:“不能免費租借?”
工作人員的目光落在他們兩個的臉上,笑著說:“也沒說不行,要不這樣兒,我給領導打個電話,你們等一下。”
工作人員去打電話,白一鳴看了餘樂一眼。
餘樂單手撐著櫃台,微笑看他:“要不要說對不起和謝謝?”
白一鳴嘴角抿緊,不說話。
餘樂一抬手,揉了白一鳴的腦袋一下,這麼好的出生和才華,怎麼是個小自閉,忒可憐了。
白一鳴被揉的一愣,眼睛就睜大了一點,但也沒躲沒避,隻是看了餘樂一眼,又把眼睛垂了下去。
再度到達山穀,已經是十點半。
叔叔阿姨拍照拍累,三五成群地找個地方坐下聊天,也有一部分人不知去向。
白一鳴自覺做錯了事,下車後就一直走在前麵領路,積極很多。他熟門熟路的在山穀裡疾走,山穀裡有很多建築物,沒有看見雪,穀中間還有片圓形的湖,有一排排商家就圍繞著湖做生意,賣吃的用的玩的,淡季的原因,一路都是店家拉客的吆喝聲。
白一鳴埋頭猛走,繞過一個老板,卻撞到了下一家餐廳的老板。
老板捂胸口說:“小夥子你慢點哦,我還有心臟病呢,你給我撞犯病了。怎麼樣,要不要來我們家吃口熱的,我們家的味道最好了,物美價廉。”
他去拉白一鳴的手,白一鳴整個一電,躲開了,嘴角繃的很緊,明明是要瞪人,結果瞪了一秒,目光又閃爍到了一旁。
餘樂見狀上前,攔在兩人中間,微笑:“大哥,我們是山下滑雪訓練隊的,今天上來看場地,下去就能吃飯,就不在您這裡吃了。”
老板想強買強賣的嘴臉瞬間收斂。
餘樂轉身拉著白一鳴走,走出兩步又回頭:“大哥,寒冷的地方對心臟不好,您得注意身體。”
走的遠了,程文海問:“那老板是要訛我們?”
餘樂說:“訛倒是不至於,應該就是想做我們生意。”
“都說景區黑。”
“不是都整治過一圈嗎?必須明碼標價什麼,不至於。”
“那以後我們上來訓練,還得路過他們家唄。”
“我看上麵的煮玉米不錯,以後不買他們家的煮玉米。”
“……”程文海想想,“嗬嗬”地笑了。
走出很遠,商店都到了頭,餘樂才感覺到手裡掙脫的力量。
低頭。
咦?自己拉了白一鳴一路嗎?
急忙鬆開。
gay裡gay氣的。
大概是感覺,沉默了一路的白一鳴難得開口:“這裡是遊客遊樂區,冬天人多。再往前走,就到滑雪場。”
頓了頓,他說:“這個滑雪場,難度小,遊客多,不好。”
後來程文海撞著餘樂的胳膊,握拳低吼:“奧利給!”
餘樂:“……”
到了滑雪場,坡下麵已經沒有雪了,但坡上可以看見未化的積雪,滑雪中心也大門緊閉,隻有旅行團的叔叔阿姨在這裡和“大雪山”的石碑合影。
看起來有點蕭條。
白一鳴解釋:“冬天人多。”
餘樂說:“是了,很期待冬天。”
他們看了一圈要走,突然有人叫他們,“帥哥,能幫忙照相嗎?”
程文海轉過去:“好的阿姨,不用客氣。”
餘樂笑的踹他:“帥哥快過去。”
程文海抬手往頭發上一抹,一副油膩姿態的去幫叔叔阿姨拍照。
餘樂在旁等著的時候,從圍欄觀察裡麵的滑雪場。
目測坡度還是很高,有纜車延伸到視野不可及的地方,遠比滑雪館裡麵的雪道長,而且坡麵不平整,左右彎曲,想象入了冬自己來這裡訓練,便是心生向往。
難怪張倩教練會將室外滑雪作為激勵他們的最後一句,那是最強而有力的話。
隻是站在這裡就可以想象那時的暢快。
雪快下吧。
程文海回來,拍的興起,也把自己的手機掏了出來,遞給一位頭發花白的叔叔,“您幫我們拍兩張,謝謝。”
程文海跑回來,一手勾著餘樂,一手搭在石河肩膀上,比了一個剪刀手。
餘樂看了白一鳴一眼,笑著抬手勾住了他的肩膀,拉到身邊,也比了一個剪刀手。
白一鳴和石河都抿著嘴,看向鏡頭,露出靦腆的笑容。
“哢嚓”一聲。
永恒留影。
從山上下去,錯過了通勤車,柴明在停車場等他們。
“怎麼樣?”柴明將車開出去,問。
程文海說:“沒什麼雪,看了個寂寞。”
“那這麼晚?”
“上都上去了,也得都看全啊。”沒提忘記帶厚衣服的事。
“每個峰都去了?”
“也沒,主要就在山穀裡轉轉。”
柴明看他一眼,不再說話。
送他們回去,柴明也沒進去吃飯,直接將車開到食堂門口又走了。
食堂裡傳來飯菜的香味,還有年輕人的笑鬨聲,走進去,教練都已經吃完離開,隊員倒是都在吃,食堂專門為他們留了一桌飯菜,碗筷都擺好了,見他們進來就端菜上桌。
熱氣騰騰的燉菜,正是適合在山上凍過的幾個人。
程文海坐下,拿起筷子對白一鳴說:“看,哥幫你一次,要不要說謝謝?”
白一鳴冷冷看他一眼,淡聲說:“沒必要。”
程文海生氣了,委屈的對餘樂說:“你看看他那眼神那表情?那不是驕傲自負是什麼?怎麼就自閉了?我幫他呢,這小子都不說謝謝,那眼神你看見沒有?看見沒有?太欠揍了。”
餘樂想了想,歎氣:“老柴又不會因為這事批評他,而且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程文海哇哭了,“你不愛我了!你幫他說話!”
“……”餘樂翻著白眼,不再理會這家夥。
“唉,老餘啊,你們還真是零基礎呢?”正吃著,一個人影跳出來,章曉一臉皮猴子似的對他笑,嘴裡眼裡都沒個正形,“聽說你們是國家隊隊員給我嚇壞了,還以為你們要帶訓練呢,搞半天我還是師兄。”
餘樂說:“師兄弟不是這麼論的……”
章曉打斷他:“誒,你以前什麼隊的?有什麼成績?”
“……”餘樂感受到了章曉的不禮貌。
但最先生氣的是程文海:“小朋友,不是都說了,你有什麼成績?”
章曉下巴一揚:“我在省隊,未成年男子組也是第一名。”
“我拿過全國三米板銅牌。”
“你又不是滑雪!”
“那你怎麼不和我比跳水呢?”
章曉語噎。
程文海倚老賣老地扶著他的額頭,一推:“吃完趕緊睡覺去,連國家隊都不算,牛氣什麼呢?國家隊員在省裡誰不是第一名。”
章曉扶著額頭生氣,嘀咕了一句:“國家隊員怎麼了不起,在這裡還不是我老大。”
程文海擺手:“走走走,彆打擾我吃飯。”
這時,餘樂耳邊卻傳來白一鳴的聲音:“在這裡也輪不到你老大。”
餘樂驚訝看過去,白一鳴難得抬著頭,黑漆漆的眼睛從劉海裡露出來,鋒芒畢露。
程文海“哇哦”怪叫一聲,給白一鳴豎了個拇指。
章曉的臉通紅一片,氣鼓鼓地走了。
就在餘樂的注視裡,剛剛還一臉高冷驕傲的白一鳴,看了餘樂一眼,視線閃爍,低頭繼續吃飯。
餘樂抬手拍了拍他,白一鳴的嘴角也勾了起來。
下午柴明沒來,路未方帶訓,說是柴明去開會,已經定下訓練教案,按照昨天下午的訓練就行。
又是無聊的一個下午。
選訓隊那邊上障礙滑雪訓練,年輕人們靈活的就像一隻隻的小猴子,章曉尤其靈巧。
障礙訓練,不少人都會從道具上掉下來,章曉卻每一次都從頭到尾表現的很完美,那麼快的速度下,穿著滑雪板上道具,既能穩穩站住,又能從容的旋來旋去,上了跳台,“唰”的就是一個帥氣的旋轉,平穩落地。
一氣嗬成滑到儘頭,換來陣陣喝彩。
與這邊的枯燥無聊成了正比,就連餘樂都忍不住轉頭去看,更不要說程文海。
就在他們往那邊張望的時候,滑至平地停下的章曉突然轉身麵對他們,高舉雙拳,做了個挑釁的手勢。
“我靠這小屁孩!”程文海要擼袖子。
章曉初生牛犢不怕虎,大喊:“白一鳴我想過了,我到你那歲數我比你厲害!你現在跟他們訓練,你基礎多差啊!”
程文海慫恿:“上!是男人就不能忍!”
餘樂一把拉住白一鳴:“彆鬨,你是世界冠軍。”
本來也沒打算去的白一鳴,表情複雜地看了餘樂一眼,點頭。
挺乖啊。
餘樂想著,拍拍白一鳴的後背:“走吧。”
回到坡上,餘樂問白一鳴:“他一直這樣?還是今天?”
白一鳴想想:“最近。”
“倒是聽說這邊兒競爭很激烈,沒想到都明著來了。”
“就該這樣。”
“?”
“每周淘汰一半,他急我不急。”
嘖,這話說的。
凡爾賽本賽吧?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一個,也想快點到高潮,但換了新地圖,前期的鋪墊又不能太簡單,很多地方都要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