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完一圈,已經開進滑雪館的車,沿著廣場邊緣一路往深處開,直到來到一處無法進出車輛的拱門前停下。
這裡正是前往宿舍區的門口。
丁瓚和餘樂在最前麵下了車,外麵風和日麗的,太陽照得冷風都沒那麼寒冷。
腳踩在地上有點滑,石縫裡還有沒有消融的雪,但餘樂卻覺得身上熱騰騰的,忍不住拉開了大衣的衣領。
丁瓚就站在餘樂的麵前,大眼睛上的濃長睫毛格外地醒目,所以這麼看著人的時候,就像一隻搖著尾巴的大狗,暖呼呼的,信賴的,還透著一絲討好。
餘樂便伸手,又抱了丁瓚一下。
厚厚的衣服被擠壓,摩擦出沙沙的聲響,餘樂用了大力氣,連著丁瓚的雙手一起被自己圈在手臂裡,一用勁兒,就把丁瓚抱了起來。
丁瓚就笑,嘴裡說著“你個瘋子放我下來摔了我你賠不起”這樣的狠話,卻一點沒有掙紮的意思。
餘樂是個很喜歡和朋友兄弟進行肢體接觸的類型,大概是因為從小就在住宿的環境裡長大,他一直缺少父母關愛和親昵,所以就將這份渴望投往其他方向。
他喜歡揉白一鳴的腦袋,父愛泛濫了甚至還會幫白一鳴理衣領。
喜歡和程文海勾肩搭背,打打鬨鬨。
像這樣的久彆重逢,他就喜歡用擁抱來宣泄自己內心的歡喜。
或許就是他這樣有意無意的親昵行為,很容易讓人親近,導致餘樂身邊的朋友很多,他選擇離開換一個方向發展,更是傷了不少人的心。
其中之最就是丁瓚。
餘樂這麼熱情的擁抱,也不是沒有討好求和的意思。
丁瓚當初留他,他走的很決絕,惹丁瓚氣了很久,在微信上怎麼說都熄不掉丁瓚的怒氣,所以打那麼多字,還不如見麵的這麼一個擁抱。
丁瓚立馬就春暖花開。
鬆開丁瓚,不需多言,餘樂去車後備箱拿行李,丁瓚二話不說就幫餘樂分擔了大半。
兩人手上忙著,嘴裡也沒停下:“最近沒訓練嗎?好像胖了一點。”
“基本沒有,天天在學校練練就行,再說這是我原本的體重,奧運會前強度大的不行,我瘦的都不正常了。”
“你看我現在怎麼樣?”
“差不多,沒什麼變化。”
“怎麼可能,你再仔細看看。”
丁瓚盯著餘樂的臉看了又看。
餘樂等了半天,見他還沒發現,就用手在眼睛上畫了一圈:“看見沒有?印子。”
丁瓚早就看見了,沒好意思說,見餘樂自己點破,就笑:“熊貓似的。”
餘樂喜滋滋:“對吧,我這才是熊貓,遊泳隊的是浣熊。”
拿下行李,兩人掉在隊伍的最後麵,一邊聊著一邊往前走。
“晚上出去吃飯?”
“那得問過柴教才行,最近張教還好吧?”
“挺好的,但輝哥不好,我前幾天見他,感覺他頭好像禿了一點。”
“哈哈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他說他後悔退役了,天天學習學的頭禿,我還以為是形容,真的禿了?好可憐啊,我一定要看看。”
兩人說說笑笑,原本以為距離和時間會讓他們的關係變淡,誰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變。
程文海獨自推著行李走在前麵一點,回頭看了一眼又一眼,最後放慢腳步來到餘樂身邊,三人並行。
“誰禿了?”
餘樂說:“輝哥。”
“啊?為什麼?社會壓力那麼大?”
“是學習壓力。”
“哦哦哦,那就好,我還以為是大頭朝下的後遺症。”
餘樂:“……”
丁瓚:“……”
程文海“哈哈哈”大笑。
程文海又說:“丁瓚你要小心了,雖然年輕,還是要有點謝頂危機。”
丁瓚怒道:“天天翻跟頭怎麼沒摔斷你的腿?”
“你的腿不也還在嗎?我怕什麼。”
“你真的很煩。”
“煩也沒辦法,你看你也攆不走我。”
“滾滾滾。”丁瓚抬腳去踹。
程文海靈活的一轉身,繞到餘樂身邊笑邊躲,最後到底沒躲過,被丁瓚抓住錘了兩拳。
丁瓚錘完了人,心滿意足地笑,對程文海的那點兒怒氣竟然都散了。
程文海目光突然一轉,指著餘樂說:“看他笑的,這個傻樣兒。”
餘樂點頭:“嗯,就像帶著兩個傻兒子的老父親,很欣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