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九十二章(2 / 2)

笑了一下,隻當沒有發現周曉陽眼裡的訴求。

他當然要和白一鳴住一起,不用選擇,無需猶豫。

因而這事攤開了說,就不好了。

難得和白一鳴住一個屋子裡,白一鳴也很高興,提著行李箱上樓“嗖嗖”,到了屋裡就像是獻寶一樣,從行李箱翻出了很多吃的。

牛肉乾,豬肉脯,小香腸,都是家裡的廚師做的,用保鮮袋仔細地密封,帶到這麼冷的地方,放上一個月絕對沒有問題。

餘樂很喜歡白一鳴家廚師做的廣式小香腸,鹹甜適中,空口下飯都是一道美味。

隻是這樣將食物攤開放在床上,等著餘樂拿來吃的白一鳴,也非常地可愛。

餘樂就盤膝坐在白一鳴對麵,撕開一個小香腸放在嘴邊一口吞下,問:“這裡的賽場,你滑過嗎?”

白一鳴喜歡吃牛肉,還要稍微帶一點辣,他撕開牛肉,慢慢嚼著,搖頭。

“感覺突然就緊張了起來,一轉眼,就要比賽了啊。”

“嗯。”白一鳴將剩下的牛肉乾一整根塞進嘴裡,像隻倉鼠一樣鼓著腮幫子,也不說話。

和這樣的“悶罐子”在一起,餘樂的身份自然而然地變化,變得話多了起來。

但餘樂不覺得彆扭,白一鳴雖說不愛開口,但該給的反應一樣不少,兩人隨便聊了一下,就被叫下樓去。

準備上山了!

今天是比賽前的最後一場訓練,而且隻有半天的時間,非常關鍵。

就連被集訓隊“困住”的溫喜德,都找了個機會脫身出來,他必須參與到隊員的訓練和比賽中了,在過去一周的訓練中,隊員都由柴明帶著,先不說這件事是否讓他難以安眠,就隻說作為教練員的責任,他也知道自己完全不合格。

這一次的比賽,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出現。

所以再度出發,隊伍都自然而然地分開成了幾組。

走在最前麵的柴明身後跟著餘樂、白一鳴和何宇齊。

溫喜德身後是孫毅和周曉陽幾人。

華國自由式滑雪隊最強的當然要數“娘子軍”,所以徐婉帶的人最是多,女孩子們走在一起,比散亂開的男隊有氣勢多了。

他們這樣走一路,穿過大半個小鎮,即便天剛剛亮了沒有多久,小鎮裡依舊熱鬨極了,彩色的房子極富有童話的意境,路上來往的都是身穿滑雪服,肩背滑雪板的滑雪者。

這裡比他們住過的村子旅遊氛圍更濃,到處都是酒店、餐廳和購物店,還有乘坐馬車遊覽小鎮的旅遊項目。

小鎮很高興能夠在這裡舉辦“歐洲杯”的滑雪比賽,因而在街道和樓房上,掛著很多的彩旗,印著“歐洲杯”的賽徽,五顏六色,在風中獵獵飛舞。

彩旗一路引領著他們前往纜車乘坐點,當地人用彩帶將纜車站妝點的像一顆聖誕樹。

算算時間,西方國家最重要的“聖誕節”也快到了。

他們魚貫坐上可以容納六人的纜車,餘樂和白一鳴走在後麵,自然和負責壓陣的柴明坐進了一個車裡。本來等著餘樂,想同進同出的周曉陽遲疑了一瞬,最後還是縮著脖子坐進了同一輛車裡。

一個纜車,五個人,兩個悶葫蘆,餘樂又不是能張羅氣氛的人,周曉陽論社交又沒有程文海那兩下子,何宇齊就更不用說,都快睡著了。結果大家在車廂裡足足悶半個小時,當真一句話都沒有說。

纜車到了山頂。

當真是雪場無處不在,到處都是雪道。

數不清的滑雪者縱橫飛馳,白浪翻卷,享受這風馳電掣的激情時刻。

山上的建築物極少,除了必須配備的餐飲區和纜車站,就剩下一個個安全小屋,矗立在鬆柏雲杉樹林的邊緣,因而環境的保護極好,完全做到了入眼全是大雪茫茫的純天然。

還有纜車往山上去,但自由式滑雪隊就在這裡下了。

自由式滑雪屬於“公園滑雪”,不需要太高的山體作為依托,更多還是人工添加的設備,在“傳統滑雪者”眼裡,有兩種不受待見的新興滑雪運動。

單板滑雪和自由式滑雪。

不過年輕人愛玩。

國際滑雪機構也認可並且推廣。

於是就連基茨比厄爾這樣世界著名的雪場,也搞起了“公園”,鎮裡店鋪也在售賣滑雪單板,如今還承接了“自由式滑雪歐洲杯”的主辦權。

“歐洲杯”的賽場就在“公園”裡,位於整個雪場海拔極低的位置,沿路還有很多招攬純旅客的娛樂設施。

就是……有點晶洋雪山內味兒了。

穿過遊客玩樂區,就抵達了比賽場地。

這裡彩旗飄飄,人山人海,距離比賽僅剩一天,幾乎所有比賽隊伍都要來看上一眼,也吸引遊客圍觀這些職業滑雪運動員的訓練。

餘樂他們算是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四點半起床,等到了山上正是遊客最多的時候,很多比賽選手早就抵達,開始了不知道第幾輪的訓練。

出示選手證,進入到遊客中心內部,路過的牌子上用英語、奧語寫著——“比賽期間,遊客禁入。”

等到了大樓裡,身邊終於安靜了下來,偌大一個更衣室裡,隻有零星的選手在裡麵進行訓練前的準備。

他們的選手證裡夾著芯片,可以刷開唯一的櫃子,餘樂和周曉陽的櫃子在更裡麵一點,據說櫃子的安排是根據選手參加的比賽項目進行安排。

餘樂走在前麵,剛剛進入這個隔間裡,就看見了盤膝坐在椅子上看手機的水木朝生。

其實一開始餘樂沒有認出人。

他先認出的是那副明橙色的滑雪板,用這麼騷顏色滑雪板的可不多見,畢竟需要定製。

有兩天沒看這位“稱霸時代”的水木朝生,再次看見才發現他的頭發又染了回來,耳垂上的耳釘也看不見了,當他聽見動靜抬起頭看過來的時候,餘樂有種自己正和一名初中生麵對麵的感覺。

這臉實在太嫩了,皮膚水潤光澤,刻意修建的頭發將臉裹了一圈,修飾出一個格外漂亮的臉部輪廓,餘樂還是第一次發現水木朝生的眼下還有“臥蠶”,抬眸看過來的時候,那雙眼像是伴著笑容一樣。

餘樂愣了一下,繼而主動點頭打招呼。

這是基本的國際禮儀。

但水木朝生卻無視了餘樂的禮儀,他視線在餘樂臉上幾乎沒有停留,似乎在確定來人無礙後,他的注意力瞬間去回到了手機上,低頭又是“啪啪啪”的一通按。

“冷漠”是一種極具有殺傷力的武器,其最大的優勢就是“被攻擊者”一旦感覺到羞辱並且反擊的時候,隻會得到“是你過於敏感,反應過度”的攻擊。

餘樂不是惹事的性格,周曉陽更不是,雙雙隻能選擇忽視了對方的“無視”。

將櫃門刷開,餘樂將最外麵的外套脫下來掛在衣架上,又將滑雪鞋從背包裡拿出來,空了的背包丟回去,就關閉了櫃門。

周曉陽就在他身邊,蹙眉說:“又開始緊張了,感覺呼吸都不順暢。”

餘樂驚訝:“比賽也是這樣?”

周曉陽搖頭:“比賽還更嚴重,頭暈眼花。”

“你這是心理問題啊,得自己克服。”

“我知道,但就是怕,越錯越怕,樂哥,我這兩年一到這個時間,就特彆害怕,怎麼說呢,就是特彆怕,想跑掉,頭也不回的,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餘樂想著周曉陽這個賽前反應有點兒嚴重,也變得慎重,想了想正要說話,身邊不遠的水木朝生突然站了起來。

他一邊低頭在手機上敲字,一邊往外走,周曉陽背對著他看不見,所以腿還伸著,於是他的腳一下踩在了周曉陽的滑雪鞋上。

滑雪鞋前端很硬,被踩的人一點感覺都沒有,倒是踩上去的水木朝生叫了一聲,身體歪斜重重撞在了更衣櫃上。

手機飛了出去。

下一秒,水木朝生就捂著腳腕蹲在了地上。

餘樂:“???”

餘樂看向周曉陽。

剛剛還一臉喪氣的周曉陽同樣帶著一臉問號地看著倒在地上的人,繼而又在餘樂注視下,臉上的血色以一種可怕的速度褪去,近乎於本能的解釋:“我沒有動!”

餘樂當然知道他沒有動,剛剛兩人一邊穿鞋一邊聊天,剛剛穿好了直起身,水木朝生就過來一腳踩了上去。

最多……就是他和周曉陽的一條腿都伸的有點長而已。

“對,對不起。”周曉陽解釋完,就無措的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開口道歉。

餘樂看著水木朝生捂著的腳腕,心裡警鈴大作,一聲叱喝:“彆亂道歉!”

繼而大喊:“小白!何哥,你們過來一下!”

這個時候,周曉陽已經蹲在了水木朝生的麵前,手已經伸出了出去,被餘樂一聲吼,吼的渾身一個激靈,伸出去的手,收回來也不合適,繼續往前伸也不合適,隻能縮著脖子僵著。

餘樂一邊喊人,一邊也迅速靠近水木朝生,依托著心裡的那點兒警惕心,也在試圖了解水木朝生的情況,同時觀察對方的臉色。

應該是真的疼,耳廓都紅了,水木朝生的皮膚很白,血紅色從耳廓蔓延到臉頰上就更加明顯,斑點狀的血塊一路燒到眼尾,眼尾可以清楚看見一抹水光。

如果不是小題大做裝的,那就更可怕了好不好。

一個被國民熱愛,國家寄予厚望的“種子選手”,在大賽前發生意外,這是要出大事的節奏啊!

餘樂事後也在想,自己怎麼會在那一瞬間想那麼多,像是變成了一個陰謀論者,用最糟糕的結果去看待一個意外。

他不知道為什麼,但他確實做了。

這或許是因為他本身就對水木朝生有著幾分排斥,一開始就將對方設為對手,或是敵人的身份,所以才會在出事的瞬間去過度地思考。

而他的警惕,顯然是有用的。

水木朝生在忍下疼痛的下一秒,就用R國的語言,惡狠狠的對周曉陽低吼了一句,周曉陽聽不明白,他就滿臉凶相,指著自己的腳,提高了音量再度開口。

這……是在指責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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