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2 / 2)

說了吧,老柴麵子繃不住,而且也確實不關餘樂的事兒,天上掉下一口鍋,難道怪自己頭頂上沒長眼睛嗎?但要是不說呢,這鍋就他們扛了,平白被臭罵一頓,這口氣誰吞的下。

路未方去問朱明:“朱哥,事兒就是是這麼一個事兒了,你說我要不要和柴總說一下呢?”

朱明是柴明的“鐵杆支持者”,任何時候他都絕對站在柴明的一邊兒,隻是他也不是胡亂的支持,他有自己的理解和看待事情的角度,就說:“既然是餘樂,又和餘樂沒關係,這事兒就這樣兒吧,不就是被說了兩句,能掉層皮嗎?柴總那麼喜歡餘樂,還特彆飛過來一次,就彆說了。”

路未方想想,也對。

要是因為自己多嘴,讓柴總失望,餘樂被說,他也不樂意。

但是……“網上鬨得挺大的,其他人也早晚都知道。”

朱明安慰路未方:“要不這樣,我去和其他教練說說,等這事兒過去,柴總自然就輕拿輕放,大事化小。”

“也行。”

朱明去找張倩,張倩說:“朱哥你們決定就好,我都可以。”

找徐婉,徐婉說:“得嘞,我都知道,這事兒說不定我比你們都知道的早,之前沒說以後也不會說,餘樂現在眼看著成績出來了,我是真的尋摸著不能因為這些小事兒影響他。所以放心吧,我絕不是多嘴的那一個。”

然後朱明就找到了理論上最容易“多嘴”的溫喜德,溫喜德說:“我呀……甭管你們信不信,隊裡好,我就好,餘樂眼瞅著成了咱們隊裡的定海神針,所以隻要餘樂穩,咱們隊就穩,再說這關他什麼事兒啊,天上掉下來的屎盆子,不就該我們這些教練給擋回去嗎?比起擔心柴總,我倒是覺得那兩人不對,不如我去和局裡聯係一下,找個有分量的領導說說,看看能不能約談一下,再這樣兒來一次,誰受得了。”

就這樣,教練們一致決定護著餘樂,竟然短時間內,真沒讓柴明知道那群觀眾是因為誰來的。

當然了,房雨琪本人,還有劉星在三天後,被總局的領導邀請喝茶去了,一番懇談,張牙舞爪不可一世的兩人,都乖成了小兔子,很長一段時間都在網上銷聲匿跡。

這事兒,因餘樂而起,因餘樂而消,整個過程餘樂連一點兒風聲都沒有聽見,繼續沉浸在他的新技術動作的開發中,專心致誌,癡迷不已。

七月底的時候,魔都隊的外訓結束了。

餘樂本以為他們會去國外找雪滑,但計劃卻趕不上變化快,原定訓練的南半球國家,在預定的時間裡,並沒有降雪到可以滑雪的程度,所以磨拳霍霍都想跑國外避暑的國家隊員,隻能沮喪地收拾行李,回家去了。

他們需要回晶洋再訓練一個月,下個月才能出國。

隻是這一回去,就要和國家集訓隊的那群小隊員撞上。

八月份,正是每年夏季集訓開始的日子,放了暑假的省隊優秀小隊員,都會到國家集訓隊待上一兩個月。

大部分是慢慢地淘汰,等快到開學的日子就都放了。優秀的小隊員會被國家隊教練看上,在他們年齡合適的情況下,就會招進隊裡。

偶爾也會有特彆出色的隊員,讓教練認為現在就可以出成績,就有可能提前入隊,隻是就得犧牲文化課的時間了。

餘樂去年就在這樣的選訓隊裡呆過,隻是他去的時間晚,選訓隊已經被淘汰了好幾批,剩下的都是成績特彆好,特彆出色的孩子。

記憶最深刻的有淘氣的像個猴子似的章曉,不但被提前淘汰,還在去年的全國巡回錦標賽上的第一站,因為參加聚眾鬨事,被禁賽了一年。

以及去年參加過國外集訓的袁珂小妹妹。

這兩個孩子,可都是坡麵障礙技巧水平相當高的小隊員,袁珂小妹妹去年參加世界自由式滑雪坡麵障礙技巧青少年組的比賽,還拿到了少年女子甲組的第三名。

今年,已經滿15歲的袁珂,體能達到了這個組彆的巔峰,很有可能在這個賽季的比賽中,拿下更高的名次,甚至是金牌。

餘樂一直都覺得最先出成績的會是袁珂,對章曉的印象還停留在去年那個扮鬼嚇人的小屁孩,長不大的孩子那般。

直到他們回到蛤喇子鎮,回到國家訓練中心……

訓練中心有四棟小樓,三層樓高,每層有八個房間,每棟樓可以住進去將近五十人。

平時沒有集訓隊,訓練中心就隻開放兩棟樓給國家隊員住,又因為男女大防的原因,分開居住的兩棟樓,燈從來就沒有全部點亮過,若是進入賽季,隊員滿世界的跑去打比賽,這住宿樓亮燈的就跟少,冷清的不行。

今天國家集訓隊員回來,就像是每一次,從機場過來,抵達訓練中心的時候,已經過了吃完飯的時間,即便是夏天,天也微微地黑。

四棟樓的燈,亮了大半,餘樂哪怕是坐在窗戶密封的大巴車裡,也能夠聽見年少孩子的嬉笑聲和吵鬨聲。

下車拿行李的時候,程文海抬頭去看燈火通明的大樓,滿臉唏噓:“你是不知道,你們在外麵比賽的時候,這裡就剩下我們這些人,有多冷清,半夜要是再刮個風什麼的,魂都能嚇出來。

好久沒感覺到,訓練中心這麼熱鬨過了。”

行李被一個個地拽出來,遞到了每個人的手裡,餘樂拿過自己的行李,抽出了拉杆,再抬頭就看見了從住宿樓裡走出來的集訓隊孩子們。

年紀都不大,麵孔稚嫩,眼眸清澈好奇,在門口推推擠擠的,想上前看看傳說中的國家隊員,卻又不敢動彈的模樣,彆提多可愛了。

餘樂視線掃過,看見一個眼熟的,大喊:“袁珂,你又來啦?”

袁珂紅著臉從人群裡走了出來,不過半年沒見,竟然長得像個大姑娘了,短發變成了長發,在腦後梳出一個高馬尾,穿著輕便的運動套裝,脖頸纖細修長,靦腆笑著的模樣,就像一朵已經舒展開花瓣兒的花兒,有著這個歲月獨有的美好。

“樂哥。”袁珂走了過來,也有了大姑娘的自覺,也不像上次那麼親熱了,這讓想要摸摸她腦袋的餘樂有些遺憾。

小姑娘和大姑娘的差彆,就是不能隨便摸腦袋了。

“來幾天了?”餘樂也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與袁珂寒暄。

袁珂說:“今天是第三天。”

“怎麼樣?”

“嗯,還行,挺適應的。”

“那就好。”

餘樂笑著,與袁珂有了點距離感,但這個距離感和他們的情誼沒關係,單純是性彆帶來的距離。

袁珂也抿著嘴笑,怯怯地去看餘樂,眼裡都是對餘樂的尊敬和崇拜。

簡單的寒暄後,餘樂已經走到了自己入住的大樓,在樓下,他與袁珂揮手道彆,小姑娘點頭,在原地站著,注視餘樂離開。

一群人上了樓,他們國家隊員基本都住在二樓,就隻有懶出了天際的何宇齊大師兄,住在一樓最近的房間裡。

二樓的窗戶裡燈光一盞盞的被點亮,餘樂推開房門,走進了自己都有些陌生的宿舍。

在跳水隊的時候,對宿舍就沒有這麼強烈的陌生感。

跳水隊的外訓不算多,進入賽季後的比賽也不像滑雪,要滿世界的打比賽賺積分,世界杯也隻有一站,曆時5天就結束回國,所以大部分時間在國內的餘樂自然更多是宅在宿舍裡,外語的水平也不行。

而滑雪,隻是轉項一年,餘樂不但對自己的宿舍陌生了,連帶著外語都有了長足的進步,可喜可賀。

“床單才洗過啊?”程文海趴在床上聞了一下,嗅到滿鼻子的清香,“阿姨應該是在我們回來前幾天,才給我們收拾了屋子,挺好,就不用換床單了。”

說完,程文海翻身就仰躺在了床上,舒服地長出一口氣,“爽!”

餘樂也挺累。

雖說坐飛機和坐車,全程都是坐著,自己也沒出半分力,但就是很累,比上量訓練的時候,還要累。

兩人躺在床上一時無話,閉目休息,直到樓下有人在喊:“吃飯了!!”

餘樂眼睛睜開。

對哦,還要吃飯。

程文海坐起來:“對了,吃完飯要去泡溫泉嗎?”

“不去,這天泡溫泉會死。”

“去溫度低的池子。”

“不去,我想睡覺。”

“唉你這人沒意思,陪我一起去嘛。”

“叫爸爸,爸爸陪你。”

“一邊去,愛去不去,我找石河去。”

兩人說說笑笑,出了門,在樓梯口和其他人聚在一起,程文海見人就問要不要去泡溫泉,然而幾乎都是拒絕,最後在真就隻有石河陪他。

結果程文海這癟犢子玩意兒,一看不熱鬨,又不想去了。

餘樂說:“這就是反其道而行的結果,老天都要滅了你的賊心。”

程文海生氣:“那行,我泡還不行!再嗶嗶我換房間了啊!”

餘樂笑:“你和誰住?和小白住?小白,程文海想去你屋,你讓他去嗎?”

白一鳴不說話,不參合這種無意義的鬥嘴。

餘樂又說:“要不你去大師兄屋裡,你看看大師兄答應不。”

程文海說:“大師兄愛我,你等著。”

“去啊。”

“你等著。”

“你倒是去啊。”

“嘖,話多!”

餘樂就笑,和程文海鬥嘴很愉快。

當然,結局就是程文海沒去泡溫泉,也沒有搬到彆的屋住,吃飽喝足後伸著懶腰,漫步在夜色下的小路上,一副困倦的模樣。

隻是懶腰伸到一半兒,程文海的身體定住,看見了從岔路口走出來的四個男生。

那四個男生裡,有兩個特彆的瘦高,那種瘦像是營養不良,病懨懨的感覺,麻杆似的,風一吹就能吹倒。

但若是看臉,就不覺得奇怪了,看起來已經快達到成年人身高的男生,臉上還有著沒能完全褪去的稚氣,甚至還有幾個“青春美麗疙瘩痘”,清晰的掛在腦門上,描述出這是怎麼的一群正處於第二青春期,激素爆發的少年們。

餘樂也看見了他們。

在他看見他們的時候,對方腳步慢了幾秒,在人群的讓後麵,有人在與餘樂對視,黑夜裡的目光有種異樣的神采,但是夜幕降臨,路燈光暗,將這人的臉切割成明明暗暗好些個區域,無法看的真切。

餘樂分辨了兩秒,確認是自己不認識的人,便將目光收了回來。

卻沒見到,在他將目光收回來的下一秒,與他對視的人,臉上的笑容消失,臉色沉了下去。

他明顯在生氣,當腳步再邁出去的時候,幅度大了很多,走的大步流星,搶在餘樂他們前麵走上了大路,同時距離也越拉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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