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第一百八十九(1 / 2)

第一百八十七章

白一鳴和白會長父子住進了一個房間。

路未方和何宇齊住一起。

還有兩名體育局的工作人員住在一個屋裡。

剩下就是餘樂和譚季,拿著同一個房間的房卡。

餘樂看著進屋就躺倒在床上,放鬆下來的譚季,歎了一口氣,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

他知道白一鳴和他父親的關係,也知道白一鳴怎麼想的,但譚季不知道,不想和領導住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事兒,而且誰能想到白一鳴會和他的父親關係緊張到那個程度。

餘樂不是怪譚季,他願意站在彆人的立場去思考問題,隻是有點兒心疼白一鳴,不知道這會兒心裡有多憤怒。

“季哥,怎麼一定要換房間,我看你和白會長交流的時候挺順暢。”

“不順暢,哪裡舒暢了,他舒暢我一點都不順暢。”

“為什麼?”餘樂打開行李箱的時候問道。

“和領導說話,我得挑詞挑字挑語氣,你說我要指著以後在雪協工作,這大腿我也就抱著了,我又不靠他吃飯,還得尊老愛幼,你說我和在他在一起順暢不?”

“……確實。”

餘樂沒再多說,拿出手機先連上了酒店的WiFi。

然後給白一鳴發了個消息:【訓練的雪場在哪兒,要先去看看嗎?】

白一鳴秒回:【好】

餘樂把手機一收,也不再管行李,趕緊去安慰因為被強攆回爸爸身邊,身心受創的小白。

出了門,又進電梯,下了一層樓,就到了白家父子入住的房間。

華國隊所有人,入住的房間標準一樣,不分運動員和領導,這酒店很新,應該蓋起來沒有兩年,就在比賽雪場的山腳下,是官方指定的入住酒店。

所以餘樂並不意外在這裡遇見參加比賽的選手,隻是沒想到的,是門一開,出現在他眼前的竟然是水木朝生。

將近一年沒見了吧,最後一次見麵還是在R國舉辦的那場世界杯,餘樂在那場比賽衝進了第五名,也是目前為止,他身上最好的成績。

水木朝生那之後也就沒再參加過比賽,隻是通過媒體消息知道,他生病受傷,暫離賽場,再之後就再沒有他的消息。

R國這個月初,就開始國內的選拔賽,餘樂還通過程文海關注了那邊的情況,雖然沒有特彆問水木朝生,程文海的大嘴巴沒提到他,那肯定就是沒有參加比賽。

沒有參加國內的比賽,直接出現在“洲際杯”大賽,當看見水木朝生出現在眼前,餘樂愣了一下神的功夫,就明白了R國的安排。

水木朝生和自己一樣,應該也是直接走國外組了。

國內組的比賽,像他們這樣水平的運動員,過去基本就鎖定第一名。

但國內的比賽,沒有奧運積分,他們又不缺世界杯的積分,所以不如把國內賽場讓出來,給其他選手攢世界杯積分,按部就班的比上來,看看能不能拚出奧運資格。

國外組,賽場競爭更殘酷,隻是他們的目標本來就不是“世界杯”,就“歐洲洲際杯”這樣的賽場,第一名的奧運積分絕對有10分往上,剩下的人就算拿不到前三名,也有幾分奧運積分到手,不比參加國內比賽好。

餘樂看見水木朝生可以說是很平靜,隻是稍微愣了一下後,就冷靜了下來,抬步就邁了出去。

以餘樂凡事講究禮貌,很注重國際關係的脾氣,能這樣冷臉對待水木朝生,算是難得有點兒小脾氣。

到現在了,也沒說要道歉的事兒,那邊兒的律師團隊就位,他就拿著醫院開具的證明,以生病的理由,把官司拖到現在。

國際雪聯的調查,最後懲罰到了一個路人身上,水木朝生屁事兒沒有,倒是那路人被禁了三年看國際雪聯比賽的權利。

就是,你不出現沒關係,但你出現了,就讓人想起一堆的糟心事,會不太高興的那種吧。

餘樂難得在心裡道了一聲晦氣,離遠了晦氣的來源,敲響了白一鳴的房門。

“叩叩叩”的聲音在走廊上回蕩,第一聲響起的時候,誰都沒注意已經站在電梯裡的水木朝生,肩膀晃了一下。

跟他同行的隊友餘樂並不認識,顯然不是同樣滑坡麵障礙技巧的運動員,但對方認識餘樂,臉上浮現同仇敵愾的表情:“餘樂?真是討厭的相遇,他的那個律師團隊還在糾纏你吧?他究竟想要什麼?受傷生病的明明是你,你並沒有做錯,不是嗎?”

水木朝生抿著嘴角沒有說話,隻是眼睛陰翳,避開了隊友的目光,如果餘樂仔細觀察就會發現,記憶裡那個張揚驕傲的人,已經從這張臉上消失。

明明治好了。

胃又有點疼。

明明治好了……

是的,餘樂不知道,水木朝生對他有PTSD了。

明明比餘樂成績好的人還有很多,那場比賽餘樂也不過贏了水木朝生一線,但在一係列的事件發生後,水木朝生確實對餘樂有著最為強烈的反應。

隻是這一次意外的相遇,過去那些糟糕的記憶就湧了上來,胃又開始疼了。

餘樂接到了白一鳴。

事實上,白一鳴對他爸也有點兒PTSD。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偶爾親情的降臨會安撫他的情緒,所以哪怕在知道自己必須和父親住一個屋的時候,他的情緒有瞬間的崩潰。

但這樣的崩潰又很快停止了。

白一鳴和水木朝生情緒變化的根本就在於,白一鳴不喜歡他父親,但他知道,他父親無論多嚴格,最後都不會傷害他,甚至在必要的時候會在所不惜地保護他。

餘樂見到白一鳴的時候,他的情緒比想象中穩定太多。

“白會長。”餘樂站在門口,招呼正在燒水泡茶的白祥磊,“我和白一鳴去雪場看看。”

白祥磊和柴明有同樣的習慣,可以不吃飯,不能沒有茶,保溫杯裡泡枸杞,便攜水壺走哪兒帶到哪兒。

白祥磊正等著水開,聞言點頭:“彆走遠了,早點回來。”

“誒。”

餘樂帶上門,和白一鳴往電梯走去,第一件事聊的就是水木朝生。

“我剛剛在電梯門口遇見水木朝生了。”

白一鳴看他。

“挺正常的,頭發漆黑,沒再染成金色,所以看起來也沒那麼不順眼,我一直沒問過,水木朝生拿出的生病證明,裡麵提到的是什麼病?胃病?胃潰瘍?”

白一鳴說:“自閉了。”

“啊?”餘樂揚眉。

“有成年人精神分裂傾向,三名國際權威的心理醫生開具的證明。精神病有一定的法律豁免權,這也是拖到現在的原因,如果他堅持自己沒有痊愈,可能還會拖更久。”

“……”電梯到了,餘樂就定定地看著白一鳴,震驚的瞳孔劇顫。

什麼啊?

有精神病?

有精神病啊!

“那他能比賽嗎?”餘樂對這些病真不了解。

“有傾向,不是得了,那些證明裡說,他們正在乾預。”白一鳴走進電梯,單手按在電梯門上,等著餘樂進來後說,“這是逃避官司的手段,最多就是突發性的自閉,在主場作戰輸了,不願意麵對外界很正常,他現在不是好好的?”

“……”餘樂站在白一鳴身邊,不知道該不該給水木朝生一點兒同情,感覺好像有點嚴重,又好像不太嚴重,就是……說不上來,彆彆扭扭的。

電梯到了一樓,餘樂和白一鳴走出去,沒再聊水木朝生的事。

主要是兩個人的底線都很高,麵對對手,他們更喜歡在賽場上贏了對方,打官司也可以,據理力爭也行,哪怕隔空罵架。

但嘲笑一個應該確實生過病的人,做出幸災樂禍的模樣,他們都做不到。

好在出了大門,也就顧不上聊天了。

冬天來歐洲國家,在這樣遠離大城市的小鎮裡入住,景色都很美。

童話故事原本就誕生在歐洲,烙印在童年記憶裡的畫麵,會為眼前的景象賦予更多美麗的色彩,似乎就連屋頂上那厚厚的積雪,都會讓人感覺到一陣放鬆。

“洲際杯”並不是太大的比賽,但這個小鎮裡依舊住滿了酷愛滑雪的遊客,入眼大部分人都帶著雪板,而且以雙板居多。

瑞國和奧國一樣,單板位於雙板的鄙視鏈下方,年輕人是喜歡單板,最近也增加了很多的單板賽事,但在大部分人心裡,都更尊重傳統。

單板?

那是米國人玩出來的東西。

餘樂也覺得這樣的畫麵很親切。

“纜車站好像在那邊。要上山嗎?”

餘樂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已經說明他不太想上山,他隻是想找個借口約白一鳴出來散心。

賽場這幾天根本沒有開放,他們就算上山也無法看見具體的環境,再說他們還沒有辦理簽錄手續,沒有選手證就不能免費坐纜車。

餘樂不想花錢。

但出了門,白一鳴臉上也看不出有什麼變化,眼眸黑壓壓的沉,嘴角緊緊地抿著,隨意看過一圈,說:“這裡沒來過。”

“瑞國也訓練過?”

“經常過來。”

“訓練的地方距離這裡遠嗎?”

“有點,瑞國的訓練隊也在那裡,條件很好。”

“說起來,這個賽場,約拿和蓋倫都會來吧,相當於世界杯了。”

“你不用怕。”

餘樂看著白一鳴笑:“我哪裡怕了,我這是迫不及待,大刀已經饑渴難耐。”

“是,他們來,奧運積分就會很高。”

“所以他們必須來,來了才有分拿,才能知道我們的差距是多少。”

“你的新雪板還沒有適應。”

“好了很多了,多謝你送我的雪板,節約了很多適應雪板的時間。”

白一鳴看他,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餘樂就掰著手指頭說:“橙黃藍綠青,一二三四五,以賽亞這樣告訴我,按照下單的順序,他用了不同的顏色,你是第三個。”

白一鳴想起餘樂最近用的一直都是底板是藍色的那副滑雪板。

“……”

過來兩秒,白一鳴的嘴角突然勾起來,竟然透著幾分靦腆地說:“不用謝。”

餘樂因此確定,他成功哄白一鳴開心了。

以賽亞哪有那麼閒,隻是一口氣定了五副板子,總是得要有個區分,所以才有了五個顏色。

不過真相餘樂當然不會告訴白一鳴。

白一鳴從不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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