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第二百一十四章(2 / 2)

蓋倫五官生的有些凶戾,頭發剃的很短,像針一樣根根矗立,配上他淡漠的眼神,就像目中無人的暴君。

餘樂的友好問候並沒有換來蓋倫的好臉色,反而他的眉心狠狠擰了一下,然後走進屋裡。

好在關門的聲音還算禮貌,“哢噠”一聲,僅僅是冷漠地上了鎖。

餘樂雖然有點鬱悶,這點兒小事還不至於影響他的好心情,但雅克卻貼了過來。

年輕男人一臉同仇敵愾,即便如此,俊美的臉龐也有著強烈的攻擊性,尤其是睫毛……餘樂實在很難繞過雅克的睫毛,實在是太抓眼球了。

“看起來很糟糕。”雅克說,“我們的前世界第一完全沒了風度。”

餘樂微笑著將門打開:“WiFi會連嗎?”

“……”雅克睨著餘樂笑,“行吧,你休息。”

雅克並不是刻意拱火,隻是遇見事每個人總會有不同的反應,他失言了。

好在身為當事人的餘樂比他冷靜,沒有參與他一時興起的話題……並不是討厭蓋倫,但蓋倫這麼明顯的反應確實很難讓人無視。

被餘樂冷了一下後,雅克也很快意識到這個話題並不合適。

隻不過……雅克想起上樓前亨利曾經說過的話。他說餘樂具有親和力,這一點他十二分的同意,但還有一點亨利沒有說,也是他們很喜歡和餘樂在一起的原因……餘樂總是很理智地知道,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能說,明明才22歲,卻非常的理智冷靜。

偏偏,他又是個溫和愛笑的人,比亨利還像一名紳士。

餘樂在屋裡睡覺的時候,沒有睡午覺的雅克就在房間裡玩手機,他看了很多比賽的視頻,大部分都是餘樂的比賽。

不管是餘樂這個人,還是他在比賽場上的風格,都有著獨一無二的優雅啊。

竟讓人有點想要去模仿。

太糟糕了,他好歹也是自由式滑雪的一名老將,竟然會有風格被帶走的動搖,這個餘樂不知不覺間已經開辟出了新的一條路,這算是什麼?

創新者嗎?

在自己的風格裡,無人能及?

雅克不敢去想了,越想越自卑。

所以餘樂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個午覺再出門後,雅克顯得有點沉默。

像是有種距離感突然出現在他們中間,但這個距離感並不是疏遠的距離感,而且突然發現了他們之間的根本問題,以及為什麼餘樂有能力去爭奪冠軍,而自己卻隻能在十名左右遊蕩。

餘樂沒有發現雅克的這點兒小變化,午休最大程度地恢複了他的精力和體力,現在感覺很好,迫不及地想要開始下午的比賽。

到底還是在本土作戰,和客場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極其妥帖的環境讓餘樂身上的能量始終滿滿,決賽的緊張感比他預料的輕了很多。

三人同行,他漸漸走到前麵,大步流星,雅克和亨利跟在後麵都喘。

“急什麼?”亨利受不了地開口。

餘樂想說話,眼珠子轉了一圈沒說出來,“血氣方剛”的英語怎麼說來著?

總之餘樂的狀態比他預計的都好,到了賽場也沒有緊張到不停“腦補”的程度。

正常地熱身,正常地在腦子裡走流程,該做的都做了一遍,比賽的時間也就到了。

餘樂去前麵集合,準備出發,穿過大廳的時候基本所有人也都在廣播聲裡動了起來。

決賽就12名選手,大廳裡沒了上午的擁擠,一眼就可以看見每個選手和他的團隊成員,所以角落裡還沒動的兩撥人就顯得特彆顯眼。

是約拿和蓋倫。

他們各自坐在一處靠近窗戶光線好的地方,身邊最少跟了兩個團隊成員,明明坐在光芒籠罩下,卻能夠感受到籠罩在他們身邊兒一圈的黑霧。

情況像是反過來了一樣,那肉眼可見的壓力,以前獨屬於餘樂,現在卻換了位置。

視線在他們身上一掃而過,餘樂走到了集合點。

陸陸續續的有人趕過來,但大家都沒有相互打擾。

就要比賽了,很難說彆人是不是準備好,與其滑不好了怪被自己影響,乾脆就各自不接觸。

餘樂雖然不覺得自己需要單獨的空間,但也很享受這個賽前的安靜,又等了五分鐘,約拿和蓋倫都踩著最後的時間點過來。

他們兩個人上場都在中間位置,和餘樂不站在一起,餘樂當先一號,跟在工作人員身後出了門。

熟悉的尖叫和掌聲再次響起。

觀眾比上午還要多。

上午來的人不全都是來看比賽的,還有些很早就在網上買票,拖家帶口的上山來玩雪,湊熱鬨看看比賽,但大多數時間還是在遊樂區玩樂。下午就不一樣了,上山的遊客都是衝著比賽過來,而且還是決賽,餘樂又在預賽裡以第一名進入決賽,所有人都來為餘樂加油,想要親眼見證他拿到冠軍。

明明這樣過高的期待應該帶來更大的壓力,但今天下午餘樂的狀態真的很好,大概是自信心很高的原因,所以除了感覺熱鬨外,沒有其他的想法。

亨利在後麵有點兒擔心地看著餘樂。

華國人太多了,這種殷切期待的目光,看的他都頭皮發麻,僅僅跟在餘樂身後,被那些過於熱切的目光沾上,都有種皮肉發麻的感覺。

東道主的福氣,一般人還真就很難消受。

“放輕鬆一點。”亨利安慰餘樂。

餘樂點頭,實話實話:“狀態還不錯。”

亨利盯著餘樂的眼睛看了兩秒,委婉地笑了一下,他不信。

上了纜車,亨利坐在餘樂後麵的車上,就看見一路上去,餘樂在華國受歡迎的程度。

有姑娘騎在男朋友的肩膀上,朝著餘樂拋飛吻,她男朋友不但不以為意,扛著女朋友的同時,也在對餘樂拋飛吻。還有姑娘手裡舉著一個很大的花環,她找了個纜車距離最近的地方等著,想要將花環遞給餘樂,餘樂也試著去接了,但還是沒有拿到。那姑娘追著纜車跑了十多步,最後摔在地上,還大聲喊著什麼。

非常的熱情。

按理來說,華國隊最出名的應該是白一鳴,U型池不容動搖的王者,但是無論在哪個賽場,餘樂的熱度似乎都很高。

華國的觀眾簡直在為餘樂瘋狂。

為什麼?

後來亨利想想自己對餘樂的擔憂,好像又能理解了。

他其實……挺期待餘樂成為坡麵障礙技巧的“國王”。

到了山上,餘樂沒有進休息室,而是直接在外麵活動身體,亨利在他後麵,看他先是按照流程活動手腳,然後抱著雙腿往下一壓,腦門輕輕鬆鬆地就貼上了膝蓋,雙手緊緊地抱著小腿,一動不動地站定了。

亨利從後麵看著餘樂繃得筆直的雙腿,眼皮子顫了顫。

過了一會兒,餘樂站直,隨意活動兩下,又一個橫叉拉了一下,腿根輕輕鬆鬆貼上地麵。

亨利麵容扭曲,莫名感覺腿上大筋跟著疼痛。

想起餘樂這次要是拿了第一,明年全世界年輕的坡麵障礙技巧運動員都要開始練柔韌性,就忍不住在心裡點了三支香。

繼而……還有點兒痛快。

幸好自己是不用受這份累了,其他人怎麼訓練,可就輪不到他擔心了。

“要做新動作嗎?”亨利見餘樂活動的差不多,開口問道。

“應該不吧。”

餘樂搖頭,新動作第一次出來的時候驚豔,但整體難度其實不高,裁判第一次能給高分,因為那叫創新分。但不能次次都給高分,每次都做,做一年還沒見長進,那就不叫創新了。

“那你壓這個?”亨利不太明白。

餘樂就笑:“你也試試,挺爽的。”

亨利盯著餘樂看了好一會兒,得出結論:“喜歡疼?”

“……”什麼奇怪的結論,好像他那個,嗯,有病似的。

餘樂沒理他,因為出發點那邊兒有動靜了,出發點的裁判換了一個人,還是個外國人。

再說,他筋骨都開了,能有什麼疼的感覺,每天不拉一拉,反倒像是身體舒展不開似的。

飛鳥不知魚的快樂。

就這麼和亨利又閒聊了幾句,比賽時間就到了。

警戒線打開的時候,餘樂轉手舉手,亨利抬手和他擊掌,厚實的手套在空氣裡碰撞出一聲悶響。

“加油。”

“你也是。”

警戒線隔開了餘樂和亨利,走到出發台前的餘樂深呼吸一口氣,看著前方已經鋪築整齊的雪道,還有那一眼望下去,仿佛密密麻麻的道具,這時才有了那麼一點真實的緊張感。

“咚咚!咚咚!”

心臟重重地跳了兩下,喉嚨莫名發乾。

餘樂將目光收回來,彎腰去穿滑雪板,垂下的眼眸裡倒是非常的高興。

就是這樣,平靜中的一絲熱血,猶如深海裡的活火山,在那厚沉的靜謐中,懷揣著滾燙的岩漿,猶如醞釀了億萬年的能量,期待著爆發的瞬間!

來吧,東道主的賽場,一定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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