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第二百八十一章(1 / 2)

第二百八十一章

本屆“世界滑雪錦標賽”依舊在基茨比厄爾,世界第一雪場舉辦。

這一次已經是這家雪場舉辦的第七場“世錦賽”,第88場“世界級錦標賽”。

作為享譽全世界的滑雪聖地,無論是其優質的雪資源、雪道和配套設施,還是那遠超其他國家舉辦次數的雪上賽事,以及在這座阿爾卑斯山上誕生的無數世界冠軍,都擔得起這個“聖地”的頭銜。

“世錦賽”作為綜合性的比賽,各國選手數量非常多,所以大賽方騰空了冬奧村,留待接待選手。

這裡在16年前興建,當時舉辦了一場冬奧會。

在比賽結束之後,這些極具有歐洲風格的小樓被當地政府改建成了賓館,用以接待冬季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得到了極大的利用。

不過為了辦好這次世錦賽,這家賓館已經提前30天停止了營業,重新進行裝修,加裝了目前最新的取暖設備,因而餘樂他們住進去的時候,還能夠聞到房間裡濃鬱的木頭香氣。

在歐洲,甲醇這類的問題不用擔心,他們地廣人稀,富得流油,再加上傳統觀念,房屋的修葺建造都優先選擇實木,再鋪上一層無甲醇膠水粘合的牆布,就完全達到了一個安全無毒的環境。

不過新木頭的味道也實在嗆人。

餘樂在進屋的第一時間就衝去了窗戶邊,繼而轉頭對白一鳴說:“你病才好,這屋裡空氣不行,聞多了不好,你先去坐一會兒。”

白一鳴卻將行李放下:“沒那麼嬌氣,再說樓下也沒地方待,我在通風的地方坐一會兒就好。”

餘樂想想也是,隻能提醒一句:“彆吹狠了。”

說完,餘樂將窗戶一把推開,冷冽的風像是卷起了鬆柏樹上的雪花,撲簌簌的往下落,有些雪花順著那風,霧似的被吹進了屋子。

額頭的發絲掀起,複又落下,餘樂眯著眼凝望窗外幾秒,大聲喊道:“嘿,克勞斯!”

樓下穿著統一服裝,男男女女,推著大大小小行李箱的隊伍幾乎同時停下,一雙雙藍色的、琥珀色的、綠色眼睛望了過來。

在短暫地疑惑了一秒後,有年輕的孩子大叫:“餘!是餘樂!餘樂住在這裡了!快看!!”

餘樂大大方方向著他們揮手,身體探出窗戶:“嗨,你們好啊!”

向來以冰雪運動強國自居的挪國運動員們,這一刻卻像是朝拜一樣,激動地尖叫了起來,間或還夾雜著一些激動的雞鳴聲。

克勞斯在人群裡表情難看,顯然很不喜歡自家的小隊員們對餘樂做出這樣露骨的行為。

驕傲呢?!

餘樂又說道:“克勞斯,你住哪裡?晚點我過去,或許你可以來找我,這次我有帶烤鴨過來。”

餘樂熱情的邀請,讓所有人都羨慕地看向了克勞斯。

克勞斯:“……”

怎麼感覺比自己拿到世界冠軍的矚目度還要高,這些羨慕嫉妒的目光是什麼鬼!

然而再抬頭,看見餘樂笑眯眯的熱情模樣,嘴裡的拒絕卻始終說不出口。

最後克勞斯隻能繃著張臉說:“有空再說吧。”

“好!”餘樂也不癡纏,最後又向幾位看過來的挪國教練禮貌地點了一下頭。

停下的隊伍再次前進,走出去老遠,還有年輕的小運動員不停地回頭看,那眼巴巴的模樣……

“想找你合照吧。”白一鳴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淡淡地說著。

餘樂笑道:“來了就照,也不是什麼麻煩事。”

“也是。”

今天是報道日,大部分代表隊都會在今天抵達,但也有提前來了幾天的隊伍,雅克他們就提前了三天過來。

因而這邊兒克勞斯才走,雅克就尋著餘樂發送的地址找了過來。

一起過來了好幾個人。

安格斯、霍爾曼、雅克,還有據說半路碰上的亨利。

他們擠在餘樂屋裡,一起分享了餘樂從國內帶來的烤鴨。

吃的滿嘴流油的亨利說:“可惜蓋倫沒有過來,他最喜歡吃的就是這個,之前還問我,如果單獨給錢,能不能吃到更多,我告訴他,這是友情的烤鴨,餘樂並不缺錢。”

餘樂說:“但這樣吃下去,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

亨利笑著用視線掃到桌子上的一堆紙袋:“有來有往嘛,我們也不是光知道吃的。”

每次都收到餘樂的禮品,如果說一開始還不客氣地吃,等吃到一定分量後就會醒悟,自己這樣逮著一隻羊薅羊毛的行為太過可恥。

所以陸陸續續的,就開始有人給餘樂帶回禮。

香腸最多,但也有人給餘樂送了很大一個的奶酪,還有人送了上好的雪花牛肉,或者是香醇的巧克力。

情誼就在這樣的來往中越來越深,亨利在餘樂之前早早的就在這個滑雪圈子裡積極地拓展人脈,但隻有餘樂來了之後,他才感覺到那流於表麵的應酬,變得真心實意,多了許多溫暖。

餘樂也很高興朋友們的來訪,和大家說說笑笑,吃吃喝喝,開心地度過來到世錦賽賽場的第一天。

隻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問白一鳴:“我總覺得忘了什麼事,你記得嗎?”

白一鳴像個蠶寶寶一樣把被子整個裹在身上,就露出一個腦袋望著餘樂,過了一會兒,搖頭。

“想不起就睡醒了再說。”餘樂伸手關上燈,屋裡一片漆黑。

第二天。

賽場開放,可以進場進行適應性訓練。

世錦賽的比賽項目多,運動員也多,好在基茨比厄爾是世界最大的滑雪場,即便將所有比賽選手同一時間放進雪場,也不會顯得擁擠,更不用進行賽道調整這類麻煩的事情。

餘樂一上山就先去了坡麵障礙技巧賽道。

這是他的主項,是他的基本盤,也隻有這個項目穩了,他才敢去練兼項,因而無論在哪裡,餘樂最先適應的都是坡麵障礙技巧的賽道。

男女組在這個項目的選手總共將近60人,但大家並不都會一窩蜂的都在同一時間段上山訓練,再加上已經滑完,或者中場休息的人,餘樂來的早,等待的時間並不長。

趁著大部隊還沒到,餘樂抓緊時間滑了四兩次,再上去見前麵排了十多個,也就不急了。

前麵兩次主要是熟悉賽道,了解道具分布,現在等在隊伍裡,正好編排動作。

餘樂垂著眸回憶賽道,還沒想完兩個動作,便被人打斷。

雅克從纜車方向過來,雪板在肩膀上扛著,就像扛著一把大刀,隔著老遠就盈盈地笑,“哇哦!我就知道你一早就在這裡。”

“雅克。”餘樂隻能停下思考,笑著打招呼。

雅克沒急著排進隊伍,而是在餘樂身邊說說笑笑聊了起來,等著快輪到餘樂的時候,雅克想起什麼才說:“差點忘記了,你昨天是不是約了克勞斯?我來的時候遇見挪國的孩子們,他們很羨慕地在聊這件事,但我們昨天一直在一起。”

“呃……”餘樂終於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麼。

巧的是,餘樂這次滑下去的時候,克勞斯正從遠處走過來,兩人隔著百米的距離就看見了對方,繼而克勞斯轉身走進了遊客中心。

餘樂猶豫了一下,沒有過去,“外交”固然重要,但成績更重要,這麼一耽擱,又是半個小時,他必須儘快適應賽道才行。

這次世錦賽,餘樂獲得了三個比賽項目的資格,他在坡麵障礙技巧賽道,一直練到午飯後,見人少又滑了幾次。

直到人逐漸多起來,排隊變得太過漫長,他才將目光落在他處。

大跳台也很重要。

作為與坡麵障礙技巧合並積分的項目,餘樂自身在這個項目上的成績又很好,所以這是僅次於坡麵障礙技巧,需要適應場地的項目。

大跳台場地雖然固定,但落地依舊有雪感的差異,餘樂更多地嘗試了幾次,眼看著天色暗下來,才將目光落在障礙追逐的賽道。

這麼不停歇地練上一天,他也有點累了,要不明天再去?

但隻是猶豫了一下,餘樂還是拖著有些沉重的步伐向纜車站走去。

適應場地並不隻是適應腳感,感受道具和環境那麼簡單,至少對於餘樂而言,隻有自己滑過了,才能夠在腦海裡建立數據,進行體能分配。

所以累就累點,到底是為了比賽,滑過兩遍也好回去躺著過動作。

再次從纜車上下來,餘樂已經抵達障礙追逐的賽場。

其實從纜車上就可以看見,這是一個難度很高的賽道,不僅全程都有波浪設計,還有單獨設計的密度很高,而且深度極大的波浪。彎道也非常密集,沒有一處可以放空大腦去滑的路段,是真正做到了障礙密布。

其實這是好事,餘樂本身就是一個技巧型的運動員,障礙越是複雜他越好發揮,但今天一天他都在處理坡障和大跳台的數據,這個賽道讓他腦袋發脹,無法做到從容思考,走路都心不在焉。

突然眼前出現一雙鞋,餘樂的腳步猛地頓住,抬頭一看,自己已經到了出發點附近,克勞斯就在麵前,正用鼻孔看著他,那表情彆提多冷傲。

餘樂幾乎沒想,張口就說:“抱歉啊,之前聽雅克說了,你昨天是在等我吧,我忘記了。”

碧綠的眼睛忽閃忽閃地開始眨,克勞斯梗著脖子:“你在說什麼?我不懂,沒有人等你。”

餘樂點頭:“哦,那就好,但總歸是我說到沒做到,所以要說上一聲。”說完,餘樂轉口問道,“你一直在這裡嗎?適應的怎麼樣?這條賽道我看了一下,很適合你發揮的賽道,這次應該會有個很好的成績。”

聽著餘樂輕飄飄的將話題移開,克勞斯提上來的一口氣沒著沒落,表情眼看著就垮了下來。

餘樂見他這樣,又笑眯眯地說:“好了,彆生氣了,我認真道歉。”

明明並不想搭理餘樂,更不想接受他道歉的克勞斯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句就是沒辦法做到無視。

他猶豫了一下,不甘願地說:“你不用道歉,本來也沒有說好,你非得提,那就,嗯,我接受你的道歉。”

餘樂臉上的笑就更濃了。

克勞斯當然不是一直在這裡,事實上除了餘樂外,幾乎沒有人會一直在這裡呆上一天。

經過早上的混亂之後,大部分人都會嘗試將訓練時間另行安排,錯開高峰期。

再說他們也不像餘樂,一個人要兼三個項的比賽,就連華國隊的隊員,大部分這個時間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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