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2 / 2)

“娘親你沒睡著嗎?”

“沒有。”玉夫人道,“許是不太困吧。”

“那晚上睡覺的時候母親再戴著這個試試?”

玉夫人溫柔地將佛珠戴回她的手腕上去:“我這難眠之症是心病所致,戴這個沒有用處的。既然它對太子有用,你還是拿回去給太子吧。”

梅幼清聽她說“心病”,又瞧見她眼下淡淡的烏青,心疼道:“娘,你這幾日是不是都沒睡好?”

玉夫人曉得自己臉色憔悴,被瞧出來了也沒有隱瞞:“你出嫁了,我心裡舍不得,確實睡得不太好。”說完又笑道,“終究是凡人,饒是你靜安師太這般得道高人,當初元柒離開的時候,也是心中想念得厲害,幾天沒睡好呢。”

梅幼清沒有再問下去,她心中約莫知曉母親的心病到底是什麼。

同娘親又聊了會兒天,梅幼清便去拜見靜安師太。

靜安師太總是笑容可掬,將她細細打量了一遍,慈愛又滿意:“觀你麵色紅潤,容光煥發,想必此番嫁人是善緣,要懂得感恩,好好珍惜。”

梅幼清認真地點點頭:“我與太子相處這幾日,心中察覺他並非旁人口中那般脾氣不堪,雖然話少了些,但也不是個故意與人為難的。我性子喜靜,倒是與他相處得還算融洽。”

“緣分需要因緣,想來是你先前種下善因,此番才有如此善果。”

“還要多謝師太您,若非您送我這串佛珠,我與太子可能還要多一些時間才能相處得當。”

“佛珠?”

梅幼清抬起手腕:“太子和我娘一樣,飽受難眠之疾的困擾,師太送我的這串佛珠檀香香味獨特,太子聞著就能很快入睡。”

“這佛珠是用一種老山檀木打磨而成的,是許多年前一位西域來的高僧所贈,一共做了三串佛珠,一串在我這裡,一串給了元柒,第三串便是你手中這串。”靜安師太略感驚奇,“我一直不知,這佛珠竟有這樣的功效?”

梅幼清原本想著若是這佛珠多,便向靜安師太再討一串給太子,如今靜安師太手中也隻剩下一串,她自然不好意思再開口討要,但心中依然十分感激:“這些年承蒙佛祖護佑,師太厚愛,還贈我如此貴重的禮物,護我姻緣順遂,清兒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師太?”

“我贈你的不過是身外之物,你的福分都是靠你自己得來的。”靜安師太看著她,又提醒了她一句,“你的福分才剛剛開始,難免會有眼紅嫉妒之人,見不得你過得好。眾生皆具智慧德相,即便是小人,也並非天生惡相,叫你一眼就能看出來,你以後要多多留意才是。”

“多謝師太提醒,清兒謹記在心。”

時辰不早了,梅幼清告彆娘親和靜安師太後,便下山回宮了。

靜安師太去找玉夫人,將自己手中那串佛珠給了她。

“聽清兒今天說,這佛珠有促人入眠的功效,這串給你,你夜裡戴著試試。”

玉夫人謝道:“多謝師太好意,隻是今日中午清兒讓我戴著試過,對我並無作用。”

“那便奇了,清兒說,太子似乎對這佛珠和受用。”

“大概是因人而異。”

靜安師太想了想,又道:“或許,能讓太子入睡的並非這佛珠,而是這戴佛珠的人呢?”

***

梅幼清的馬車入了皇城之後,在回皇宮的路上遇到了太子的馬車。

趕車的侍衛問她要不要停下同太子打個招呼。

既然剛好遇到了封雲澈,自然不能裝作看不見。

她這邊命人停下馬車,封雲澈的馬車也與她並行停了下來。

她掀開車窗上的簾子,那廂封雲澈的車窗上的簾子也被人撩起來,車裡不僅有封雲澈,還有擠過來看向她的穆昕和裴江苒。

“太子殿下,”梅幼清主動說道,“臣妾今日出宮見娘親了,現在正要回宮。”

封雲澈那廂隻回了她一句“嗯”。

穆昕卻十分熱情道:“太子妃,我們和太子殿下要去國使館,要不要一起啊?”

穆昕是封雲澈的表兄,才敢如此活躍。

梅幼清笑笑:“我就不去給你們添麻煩了,這便要回去了。”以前因為樂書郡主的事情,穆昕還同梅曉晨鬨過不愉快,如今倒發現,他也是個真性情的人。

“不麻煩,太子去過國使館之後也是要回宮的,正好一起。”說罷,又去攛掇封雲澈,“太子,是我們下馬車去把太子妃換過來,還是您直接去太子妃的馬車上?”

同在一個車廂中的裴江苒有些不喜地看了穆昕一眼,埋怨道:“小侯爺,您彆替太子拿主張了,太子今天出來為的都是公事,帶著太子妃恐怕不妥。”

穆昕不以為然道:“不過是去國使館轉轉,又沒有什麼要事。”他又問太子,“不然我和裴兄去把太子妃換過來?”

裴江苒看向封雲澈。

封雲澈今日下午帶著穆昕和裴江苒已經走完了六部,餘下的時間去國使館看一看。

雖然隻是到處看看,但從早上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休息過,此時難免有些疲乏。他想在馬車上閉目歇息片刻,但馬車行駛得再穩也終是有搖晃,他根本睡不著,正是困得額頭隱隱作痛的時候,沒想到遇到了梅幼清的馬車。

就算穆昕不說,他也打算去梅幼清馬車上歇息一會兒的。

在穆昕提議去把梅幼清換過來之後,封雲澈揉了揉額角:“你們留在這,我過去。”

說完便起身下了馬車,同梅幼清馬車上那個趕車的侍衛說了句“去國使館”,便彎腰進了梅幼清的車廂裡。

梅幼清沒想到他會過來:“臣妾也要一起去嗎?”

封雲澈在她旁邊坐下:“到了國使館,你在馬車裡等我,不必下去。”

“好。”車廂的空間不大,他難免離自己近了些,梅幼清有些不適,想悄悄往旁邊挪一些,才剛動了一下,就被封雲澈喝住。

“彆動,”封雲澈身子斜斜倚了過去,疲憊地靠在她的肩頭,閉目休息,“到了叫我。”

梅幼清挺直了單薄的小身板支撐著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