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人間6(1 / 2)

青嵐[快穿] 無有竹 10529 字 5個月前

“四姑娘又吩咐人去小廚房要水晶玉帶糕了。”多壽回來,拿了盞冰過的玫瑰鹵,一邊打鹵一邊對青嵐說。

青嵐扔下手裡的香袋,對多福說:“你去回四姑娘,說玉帶糕吃多了不好克化,她脾氣弱,少食為嘉。讓廚上給換成芙蓉五蹄糕,再配一道熱杏仁露,少加些鬆子仁。”

吉祥看著香包上繡了一半兒的胖兔子,有些無語。這已經是第二個了,第一個是一隻胖的隻看到一團毛球的鳥兒,褪了毛估計能燒成一盤菜。

青嵐也是沒辦法,誰知道閒過幾天後竟然又要上學?師傅四名,學生三名。

跟著姓黃的那位老姨奶奶學做畫,跟著姓朱的那位老姨奶奶學女紅,跟著姓王的那位老姨奶奶學點茶,最後,跟著老夫人學品詩調香插花及協理家務。

做畫一事,青嵐學的倒挺快,幾乎能複製出黃老姨奶奶所有的畫作,還會揮毫潑墨,就連畫家裡的廳台樓閣都惟妙惟肖,一片樹葉都沒畫錯,然後,四個師傅齊齊撫額歎息,言說她的畫全無意境隻留匠氣。

青嵐也笑,還真說對了,以前繪圖落下的毛病,隻講精準,不求意境。

四姑娘做畫靈氣十足,唯有格局不大,僅限於一花一木一鳥一蝶,於細微之處顯功夫。

三姑娘的畫,大開大合,崢嶸初現,眼界也足,心胸也廣,就是戾氣太重,峰巒時有利刃衝天之勢。

太夫人看後不發一言,卻讓她抄了兩天佛經。

女紅一事,青嵐完全是第一次拿針線,倒也好玩兒,繡技學的也快,就是這繡出來的東西,讓人一言難儘的很。

肥鳥胖兔子,不用打底就能繡出來,鳥肥,樹枝樹葉子也肥,就連樹疤都圓溜溜一團,且繡的不知道是什麼樹,完全的四不像。

青嵐再次失笑,這也是以前留下的後遺症,前世沒事的時候哄徒子徒孫畫漫畫玩兒來著,畫的多了以致於現在隻要想到花花鳥鳥就是圓嘟嘟的Q版狀。

學的最好的反是四姑娘,小姑娘心思靈巧,繡出來的作品都與眾不同,用線也靈巧,花鳥都彆有一種靈氣在裡麵。

三姑娘……三姑娘寧願抄佛經都不願拿針,朱老姨奶奶也沒辦法,隻能由她去了。貴女學女紅原本隻是為了消遣,不能當正經事去乾,她既不願,那便罷了。

太夫人依然沒說什麼話,隻讓三姑娘幫著陳氏協理針線房。現在雖是盛夏,秋衣冬衣早開始準備了,主子們一季最少十二套衣服,卻是必須在換季前準備好的。

然後介於四姑娘太清高不知俗事,太夫人讓大夫人在每日處理事務時多帶帶她。生在塵世間,哪能不沾俗事,家裡也沒打算養一個不識人間煙火的仙女兒。

既這麼著,也不能讓青嵐閒著,看她在飲食之道上有幾分心思,乾脆讓她協理小廚房得了。

這卻方便了青嵐想吃什麼就弄什麼的念頭,隔三差五的,總要往廚房送一摞菜譜,小廚房的廚娘都對她敬若神明,甚至還有些人早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做為她的陪嫁和她一起去裴家。

她今年才十歲,要嫁人的話,最早也得十五歲,還有五年呢,她們倒想的長遠。

而且,一想到那個重症神經病未婚夫,青嵐就沒了興致,懶懶的倚在榻上看大日頭把庭院照的明晃晃一片。

這一晃,更沒興致了,然後青嵐說:“多福,你去外麵找世子爺的長隨容二,讓他給我從外麵拉兩顆石榴樹種在院子裡。再看看有什麼稀罕的花草,給我尋摸一些。”

多福欠了一下身出去了,青嵐倚了一會兒,實在無聊的不行,隻能又拾起香袋準備給這隻胖兔子多填兩根大胖蘿卜。

明家教養女孩兒是按傳統方法教養,就是囿於後宅。可以賞花喝茶,也可以讀書識字學技藝,但是一般不讓接觸外麵的事。

其實這不是教養,隻是一種馴養,把女孩子馴養成這個時代的男人們喜歡的樣子。

能知情識趣,能舉案齊眉,能主持內宅中饋,讓丈夫在外辦事而無後顧之憂。

這種事情於女子來說,利弊皆有,端看個人的脾性了。如三姑娘,近來頻頻使人外出,不過使的有技巧,沒人發現有什麼不對,她這樣的人,後宅是圍不住的。如四姑娘,假使真把她放出宅子生活,絕對活不過前三集,囿於後宅對她來說倒是一種保護。

如果不談論時代對女子的諸多禁錮的話,大多數女子寧願被圈養在後宅。因為,能讓女子安於後宅,說明這是一種清平盛世。若是哪一日,女子們必須走出大門扛起男人該扛的責任的時候,說明這世道已然混亂。

不管甘心不甘心被圈著,這些不甘不願在生死存亡麵前都不值一提。

……

崔府

“三郎,三郎……不能出府,主君吩咐過了,這段時間你哪都不能去,等風波平了再出門”

一名淡藍色衣服神色張揚的公子充耳不聞身後小侍的話,嘁,笑話,區區一個明家而已,真能嚇住他?

“起開,少囉嗦,再多囉嗦幾句,我就讓你和薛三兒做伴兒去。去給爺牽匹馬出來,蓮湖這陣子正熱鬨呢,聽說今日有三個堂口的伎子們鬥藝,爺去瞧瞧。”

小侍聽了他的話,激靈靈打了個冷顫,但是為著自家小命著想,說什麼也不能讓三郎出去。

“三郎,三郎……主君吩咐了,要是看不住你,讓你出了門,就把我打死。三郎,您饒奴一命吧,就算讓我和薛三兒作伴都行,總之,您不能出門。”

崔三郎不耐煩的抬腳從小侍大腿踹了一下,用馬鞭敲了敲手心。

“你信不信你要是再阻攔我,我現在就能把你打死?起開。”

小侍瑟縮了一下,又開口:“三郎……”突然臉上挨了一皮鞭,接著,鞭子劈頭蓋臉就下來了……

崔三郎看了一眼地下血肉模糊的一張臉,嫌惡的呸了幾聲,仍舊揚著馬鞭出了門。

小侍慢吞吞的從地下起來,用衣袖抹了一把臉,將血沾的滿身都是,又沾了些塵土抹在臉上,又是血又是灰的,看著極猙獰。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他猛的衝回主院。

“主君,主君……不好了,三郎出去了,奴才沒攔住……主君,您快使人看看去吧。”

崔家大管事從屋裡出來,一看到小侍淒慘又猙獰的樣子,不由得抽了口氣。

“你可知三郎去了哪裡?”

“蓮湖,是蓮湖,三郎說今天有伎子鬥藝,非要去瞧,奴才攔都攔不住。”

大管事聽他說完,對他說:“行了,下去吧,沒用的廢物,自去領二十板子去。”然後匆匆進了屋。

小侍連滾帶爬的下去了。

大管事進了主屋,低頭凜報:“三郎去了蓮湖,主君您看……”

簾子後麵的人並未露麵,隻淡淡的回話:“叫人看著些。”

大管事低頭出了屋子,準備找人去蓮湖,看護住三郎。

胡家近來歪纏的利害,一直央求崔家把他家困在廟裡的那兩個女孩子接到崔家,哪怕是給二郎或三郎做個侍妾呢,也好過青燈古佛一輩子。

若是日後再得個一兒半女,那兩個女兒就不算白死,總算還能派上些用處。

這不是笑話麼,憑他胡家,也敢來攀扯?但主君不想讓胡家人這時候翻臉,隻好先虛與委蛇一番,先穩著胡家。

虧著他專門找人給胡家姑娘提點了幾番,沒想過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折一個明家五姑娘就行,偏偏要折人家三個姑娘,這不,人家沒事,反把自己的命給折進去吧。

太蠢了。

再次打發走了胡家管事,崔大管事進了議事廳,這天氣太熱了,樹上的知了都熱的沒力氣嘶鳴,一絲兒風都不透,樹葉被日頭照的似打過一層蠟光,沉沉的耷拉在枝頭上。

這天兒,熱的人心慌。崔大管事喝了幾口涼茶,依舊覺得心裡煩燥的靜不下來,便又喝了幾口。

沉水香幽幽的沁了上來,崔大管事緩了緩心神,眯著眼晴準備歇歇神。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遠遠的,那人便跪在地下哀嚎。

“大管事,三郎……落馬……沒了……”

崔大管事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你說什麼?”

“三郎,沒了,落了馬,正好被馬蹄踩到頭上,當時,就沒了……”

崔大管事顧不得祥問原由,撫了撫胸口,提著發軟的雙腿,急急的跑進了上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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