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人間9(1 / 2)

青嵐[快穿] 無有竹 9744 字 5個月前

今日有客人,夕食便又聚在勁鬆閣,老侯爺依舊捧著那隻小酒壇,自從酒壇到了他手裡,世子想看一下他都不給。

估計他也是舍不得給人喝的,但是這酒,青嵐想給老夫人和老姨奶奶嘗嘗,所以老侯爺的意願,其實不重要。

半斤酒著實不多,不過這是酒膏,可操作的空間就大了。勾兌山泉水能喝,勾兌各種鹵子也能喝,兌上果子汁還能喝。

青嵐要酒,老侯爺不給,怕世子來搶,他直接把酒死死藏在懷裡。紅顏醉於他來說,仿佛是一種求而不得的執念,如今執念在懷,喜悅尚得不到圓滿時,他是不肯放下來的。

青嵐說:“勻二兩出來,一兩給伯父和大哥嘗嘗,一兩我們嘗嘗。”

老侯爺本不欲同意,看到一家老小的神色後,不甘心的將酒壇放出來。

明世子接過酒壇往鼻間輕嗅了幾下,然後三兩下扯開蠟封,開了壇。

酒香濃鬱,在酒香中又夾了些微酸的果香,這酸味一出來,青嵐就笑了,巧了,她偏就會釀這種酒。

酒漿如凍,彩色胭紅,世子咕咚一聲咽了一下口水,然後用玉勺舀了兩小勺出來,複又包紅封口,讓人燒了蠟汁來準備再次封口。

這酒濃稠至此,必是要兌了喝的。

男人們隨便兌什麼喝去,至於女眷,多壽捧來幾壺玫瑰鹵和石榴汁,在青嵐的指揮下,將酒膏分彆加在兩個壺中,用長笄攪開,倒在杯裡。

怕這酒後勁太足,所以每人隻得一杯,老姨奶奶不解饞,一杯半杯的不儘興,青嵐便把玉露清給了她。

食物一上桌,謝家兄妹和陳家兄妹皆一愣,太漂亮了,黑陶餐具上麵擺著各式鮮豔的吃食,有冷盤熱菜湯品之分,樣式挺多,份量不大,隻夠人吃飽七八分。

願不得明大公子嫌棄魚姬的吃食粗簡,這樣看來,是挺粗簡的。

藏了世家底蘊的人家,連飲食都與彆家不同。

明青鬆笑:“這可不是前世家的功勞,你們以前也來我家住過,可有這般吃食?”

謝十郎陳三郎齊齊搖頭,確實不曾見過這些。

明青鬆又笑:“憑此一天所見,二位便可知這是誰的功勞了。”

兩人立刻把視線轉向那隻臉兒紅撲撲的胖團子上,然後又收回來,人,真的不可貌相啊!

人都有趨勢性的,要麼趨強,要麼趨美。趨美這事兒,青嵐稱不上,就是一隻十歲的胖團子,該有多喪心病狂的審美才能把她打入美人行列?

當不成美人,那就得當個有能力的人,要以弱女子之身擠進侯府的決策團,然後,成為不可或缺的那個。

那十裡蓮湖,那食廬魚姬,酒家娘子,戲台上的小寡婦,北坊的芸芸眾生,就該那麼肆意的活著,不必驚逢亂世離散。

……

裴府

盧氏端了一盞藥湯小心冀冀的跨過門檻,對虛倚在竹榻的削瘦之人說:“大郎,該吃藥了。”

裴大郎壓下胸口的悶痛,若無其事的點了點頭,他這病,尋常的藥湯已經不管用,不過就是熬日子罷了,可是為了盧氏那份歡喜之喜,這日子縱是難熬,他也得熬著。

可盧氏卻是真歡喜。

“我父親叫人傳了話,陛下賞下了一張方子,若是藥材備好,你這病,兩月便可痊愈。明侯府的府醫正在處理藥材,待七丶八日,這藥丸就該出爐了。這事府裡主君也知道,不過為了瞞著崔氏,便未大張旗鼓。聽說,這方子是明家老侯爺送進宮,又勸著陛下賞下來的。我明日就讓人把小郎的日用全送過去。”

裴大郎用手阻止了她:“小郎那裡,不必多管,他自有主意,他若求到你跟前,你幫一幫就是,若他不開口,你全當做不知道。”

盧氏驚訝:“這卻是為何?明侯肯獻方子給你,其中必有一量是讓咱們多照顧小郎幾分的。”

裴大郎笑了笑:“咱們不理會小郎已是在關照他了,你若對他好三分,崔氏必會多恨毒他七分,他如今羽翼未豐,若崔氏發難,他是招架不住的。倒是有一件事你可以做,尋個機會把那個小院兒的仆從的身契給他。”

“可是他院裡的仆人都沒根基……”沒根基也辦不了事呀!

裴大郎又笑:“沒根基才最好,二郎也算有心。”然後拿過藥盞一飲而儘,眉頭都未曾皺過一下。

喝了這麼多年藥,早就習慣了藥湯的味道。

說到二郎,盧氏便聰明的閉上了嘴巴,不言人是非,也隻是不讓說而已,並不代表她讚同裴二郎的行事。

自幼教訓於裴家,應該能明白世家的作風與平常人家不一樣,不管是固守陳規還是自欺欺人,這種習俗已經守了幾百年,不可能因為他的異想天開就改變。

他想改變,卻不尋正道,偏於旁門左道,於已無益不說,反搭上了古辜之人的性命。事後又渾渾噩噩,娶了崔氏,竟還與她有了孩子。

於崔氏一事的處理上,極其糊塗,糊塗到她對裴家下一代再不報任何希望。

這要是換了大郎,他就敢拚了性命不要也一定會手刃了崔氏。

若要剛烈,便索性剛烈到底,才算是有了風骨,便是崔家,也不敢說不是兩字。可惜,到底落了下乘,隻留下首鼠兩端的名聲。

也可惜了小郎。

……

那酒的後勁兒是真足,二兩酒下肚,多了一府的醉鬼。

青嵐晃了晃腦袋,想把麵前的重影晃開,神智再清醒,耐何身體不給力,也是枉然。

剛把老姨奶奶送回去,她正倚在長廊上散酒勁,然後就聽見明青鬆在高聲放歌魚戲蓮葉間,聽得青嵐差點一頭跌出廊外。

文人若是放浪形骸,那就是一個不要臉才能形容。

吉祥跑過來說:“姑娘,老姨奶奶不肯睡,她說要打鐵疙瘩。”

“打鐵疙瘩啊?那就讓打吧,幫我問問這鐵疙瘩是誰家的孩子,給他二兩銀子讓老姨奶奶追著打一趟。”

吉祥一拍手,姑娘這可是喝糊塗了,那鐵疙瘩可不是人名兒,是鐵匠鋪的那個鐵疙瘩。

青嵐一時清明一時糊塗,吉祥拍手的聲音喚回了她的神誌,然後便說:“彆急,你去小廚房要一斤梨花白給老姨奶奶送去,她若是醉的利害了,也就睡了。讓人好好伺候著,溫水一直備著,一個時辰給喂一回水。”

吉祥更急了,不由的跺了跺腳說:“還給喝呀?現在已經鬨騰的誰都勸不住,再喝可不更鬨騰?”

青嵐:“嗯,醉了就不鬨騰了,快去吧,讓盈盈準備水,我一會兒要洗一洗。”

吉祥又去了,青嵐索性躺在廊椅上,準備翹個二郎腿,結果翹了兩下,沒翹上去……。

這個就很讓人憂傷了。

前院的人還在唱“關關雎鳩,在河之洲”,青嵐卻覺得無味之極,這光景,豪情在胸,唱什麼情歌啊,你應該唱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豪邁大氣,鐵骨錚錚。

算了,湊合著聽吧。

人的膽量有時候常在半醉半醒之間才能顯出來,比如這時,青嵐突發奇想想試試,在這裡能不能畫靈符,難的就彆想了,先試一下疾風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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