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仙計115(1 / 2)

青嵐[快穿] 無有竹 8140 字 4個月前

青嵐想著,亦衡大約是不在這個幻境,否則就憑他那性子,早揚出名氣了,但是迄今為止,沒聽過他任何消息,好像這個世界沒有這個人一般。

亂世中,人才是最重要的資源,很多合格的政權家都能想到這個問題,於是,各地文風空前燦爛。

今兒李公的兒子做了一首七言憫農,那境界,高出諸多同齡人,可畏神彩光華;明兒徐公的公子寫了一篇檄文,罵的朝中奸賊全都麵上無光麵如土色……這些事,沒出幾天,就傳的滿天下全是他們的大名。

看過這些詩賦檄文的讀書人,滿腦子全是慷慨激昂,這是知己啊,雖未曾相識卻是神交已久的知己啊。然後腦子一熱,就拖家帶口投奔知已去了。

這是各方勢力拉攏人的手段,一個接一個,層出不窮。

洛陽文風也盛,比關中可盛多了,可是洛陽就是傳不出這樣的好詩好賦,吸引不來各方讀書人,李保焦急的上火燎燥的。

他對韓軍師說:“你得給我想個法子啊,彆處都有三才王傑的,咱這兒什麼都沒有,那人家能往咱這兒來麼?”

搶人才啊,搶不過可咋辦?

韓軍師說:“立春了,主公還是先管春耕的事吧。關中城裡糧種不足,耕牛犁具全都不夠,主公還是先解決這個問題再論其他吧。”

李保就很猶豫:“那個寫詩不當緊?”

韓軍師反問:“寫的詩能當飯吃嗎?”

李保搖頭。

“能攻城奪地嗎?”

不能。

“那就對了,亂世之中,詩文比之糧食人口,一文不值。主公需分清主次輕重,當下,春耕才是最為要緊之事。”

那行吧,李保有個最大的優點就是識時務,並且能聽得進去人勸,韓軍師什麼都比他利害,聽軍師的準沒錯。

詩不詩的先放一邊,要緊的是今年的春耕。

這幾年連年征戰,很多地方的壯勞力都折在戰場上了,家裡留下的儘是老弱病幼,加之去年的天災,這些人又折了幾成,這麼算下來,種地的人手很不夠用,畢竟,兵源也要補上的。

壯勞力不夠,耕牛農具又很缺,今年的春耕困難重重。

韓軍師想想也挺頭大的,他手頭上得用的人手沒幾個,現在的事務就已經讓他手忙腳亂的,再把春耕這事給他壓下來,他真忙不過來,得找人給他分攤分攤。

可找誰分攤呢?都是一群泥腿子打天下,從上到下能讀會寫的就不超過十個。就算是找到能讀會寫那也不一定成,洛陽城裡小秀才也不少,可就是沒幾個懂稼軒之事,讓一個不懂農事的人去管春耕之事,那不胡鬨麼。

其實不是找不出人,而是人家不願意,洛陽的名門望族眾多,個個自詡書香門第,家裡能人一抓一大把,可人家就是不認李保當主公,看不起李保泥腿子出身,不讓子弟給一個泥腿子俯身低頭,那你總不能逼他吧。剛打開的大好局麵,情勢還沒到十拿九穩的地步,對本地望族,還是安撫為上。

政治家才講仁義呢,世家隻講利益,望族從李保那兒分不到足夠的利益,他們絕對不會輕易出手。

這就難辦了。

實在沒輒了,韓軍師說:“要不,讓大公子去辦吧,大公子已經年過十六,能替父分憂了。”

就算大公子辦不了,不還有那位神使大人麼,有她在,漢中亂不了。

然後李伯儒剛升了小校,又被他爹一腳踹回漢中種地去了。

李伯儒就覺著委屈,眼看著要取開封了,功勞都快到手了,結果,啪,沒了。

李伯儒就這麼回了漢中。漢中呢,也隻剩兩萬傷病守軍和兩萬災民,這城中空空,又沒錢糧又沒人,彆家也看不上這地兒,倒也安全。

傷兵呢是前幾次戰場上被人砍的缺胳膊斷腿兒的那些人,病號就是上次下雪得了傷寒的那些人。災民也分幾種,一種是離漢中城較近的丶受災之後拖家帶口進城討生活的人,這些人父母子女親戚鄰居俱在,情況可比後來的流民強多了;第二種就是父母家人幾乎全都沒了的遠途災民,來城之後,光棍兒一條。這兩撥人,抱團抱的緊,多則上千人,少則幾十人,都挺不好管理。

剛剛十六歲的李伯儒要把這些人捋順讓他們聽話,想都不要想,根本就不可能。

碰了幾鼻子灰之後,李伯儒隻能灰湫湫的出城找師父幫忙。

人這種東西呢,他都一個特彆明顯的特征,不識好歹。

漢中城的主要問題都出在這些災民身上,被李保白養了一個冬天,就養出惰性了。啥活兒不用乾還有吃有喝的,那誰還樂意乾活呀,就這麼閒呆著唄,反正餓不著凍不著的。

現在又突然讓他們去種地,那不能,不去,不乾,說啥都沒用,反正不乾。

青嵐這次是逼著自己修心養性,能動嘴就不動手,神使的逼格不能丟啊,也沒聽說哪家神使整天嗚嗚喳喳嘰哩哇啦的,人家都是高高在上,隻靠眼神就能震懾住一片人的。

但是吧,這心性不是她想養就能養起來的。

冬天一連下了幾場大雪,剛開春又潤了兩天的細雨,漢中天氣暖的早,過了年就有草芽稀稀拉拉的冒出頭,大雪融化,土地都浸透後,雪水就順著溝渠淅淅瀝瀝的流入河床,河水就一日日漲起來了。

草芽一發,就該種麥了,青嵐左等右等不見人出城乾活,眼看著草芽長出三寸了,她新開的菜園子的菜苗都長出兩個葉兒了,該種地的人還是不見動靜。

正想進城看看是怎麼回事,李伯儒卻蔫噠噠的來了。

這孩子回漢中後,也學他爹的,先仁義厚道放在前邊兒,什麼事都和人有商有量的,結果全被人撅回來了,不止如此,從洛陽帶回來的耕牛和農具也被人哄騙走了。這孩子是真傻,他想學他爹是沒錯,就沒想過彆的。他爹那裡文有韓軍師武有陳佑,手裡攢著幾十萬大軍呢,他爹仁義是想仁義,可不代表他爹好拿捏,他單槍匹馬的跟人講仁義,那就是傻子行徑。逃出命的災民那就是一群狼,等閒人招架不住,就他那傻樣,沒被剝著吃了已經是看在他爹的麵子上了。

對於青嵐來說,孩子碰壁不要緊,碰著碰著那壁就塌了,不碰壁就不成長嘛。可是,彆人明目張膽欺負她徒弟,那就不行,尤其還在春耕的當口兒上故意搗亂,那就更不能輕饒。

那些災民就是仗著洛陽那邊騰不出手管理這邊,城裡的傷兵又沒法兒壓製他們才敢這麼無賴。

事關春耕大事,還事關今年她會不會餓肚子,想到這兒,青嵐這小爆脾氣就壓不住了。

你說你,乖乖的出來種地多好,你好我好大家好,萬事大吉。你偏不,偏要點燃我心中的小火苗,是怕我燒不死你咋的。

真是上趕著找不自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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