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誘仙記179(2 / 2)

青嵐[快穿] 無有竹 9652 字 4個月前

趴窗子上一看,果然,穿的胖熊似的,關上大鐵門就捧著手不停嗬氣。

唉喲這傻囡,怎麼大半夜回來,凍壞了要。

老太太也懶床了,兜起枕邊的棉襖穿上,蹬了條棉褲就下炕,圾拉了拖鞋給開門去了。

青嵐進來,帶了一身寒涼之氣,郝阿奶抬手摸摸她的臉,有些涼,但不冰,再握手,手也是暖和的,沒受凍就好。

暖氣爐裡的火早熄了,好在青嵐偷偷給家埋了個聚能陣,熱氣流不出去,爐子就算熄了,家裡也不會太冷。

涼氣是羽絨服上的,脫了羽絨服,就感覺不到寒意了。

天氣微明,郝阿奶沒著急著燒火,她怕青嵐夜裡沒睡,先讓她上炕補覺。

青嵐飛了一夜也有些發困,脫了衣服就爬上炕,直接裹進了阿奶的被子,睡覺。

郝阿奶見青嵐睡了,關了臥室門出來,燒著火爐,坐了一大銅壺水,又出門抱了一捆木柴回來,添到爐子裡。

去外麵打了一趟拳,練到身子暖和了,大概銅壺的水也開了,接兩暖壺自己喝,剩下的正好能洗臉。

銅壺提下來,郝阿奶又在爐口放了個砂鍋,倒上水讓燒著。冰櫃裡還凍了些餛飩,再簡單弄個湯就好,一個人的早點,怎麼省事怎麼吃。至於青嵐,估計得睡到中午,到時醒來吃午飯就行。

取餛飩的時候,又找出來一袋子排骨,村裡殺年豬,她想著孫女愛吃糖醋排骨紅燒肉,就割了半扇帶花肉的排骨。又請人給拆剁了,花肉裝了兩袋,排骨裝了兩袋,一並帶了回來。

郝阿奶知道自己的手藝,也就是糊弄熟了能吃,就乾脆提溜出來化凍,等青嵐醒了她自己煮。

冬天日子清閒,吃過早飯,洗了碗,掃了地,再掃了院子,這兒拾掇一下,那兒拾掇一下就中午了。

外麵太陽好,郝阿奶坐在牆根兒下曬太陽。太陽曬過涼亭,看著影子,就知道到中午了,郝阿奶敲了敲窗子朝裡喊:“嵐嵐,能醒了,睡多了晚上走困。”

青嵐抱著被子迷蒙蒙的坐起,鼻間能嗅到被子上的汗酸味,一到冬天,阿奶就不愛洗澡,家裡暖和也不洗,說冬天洗澡散陽氣,對身體不好。她走的路多,穿的衣服也厚,身上常常出汗,內衣換的不甚勤,被子上就沾了味道。

嗯,明天得拆洗一下。

去了廚房,果然,阿奶又買肉了,這老太太也倔強,家裡明明不缺肉食,但她就是覺得青嵐吃人家太多的東西理會屈,隻要賺了錢就往家裡買肉。

排骨化凍了一少部分,血水流出來不少,青嵐舀清水又浸泡了幾分鐘,泡的粉白之後撈出來,倒砂鍋裡慢火燉上。

這才開始拉家常,青嵐先問郝阿奶:“村裡的事順利不?”

阿奶說:“順利。”

其實不太順利,不過阿奶自來不跟青嵐講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所以青嵐但凡問起,她就說順利。

郝阿奶不喜陰魂,慣常叫它們臟東西也是從這上麵來的,村裡事故,十有**都是那些心有不甘心存怨執的野鬼弄出來的。

鄉裡人愛頂神,有的地方還好,十裡八村就一個神官馬童,有的地方,瘋了似的,三個人中就有一個人頂了神,一說起來,滿村都是神官。每逢初一十五,整個村子都是香火繚繞,家家戶戶都是燒黃表香燭的味道。

人說家若無事不燒香,香火一起,誰知道引來的是神是鬼呢。

胡老五家兄弟五個有四人當了神官,家裡供的神也是什麼都有,如來觀音齊天大聖,也不管這三尊神他們供不供的起,反正擺上了神壇,和彆的什麼這個神那個神聽都沒聽過的野神們放在一起。

一村的人都是神官,說起來也是稀罕事,總有那些好奇心重的人故意去試探這些到底是真神還是假神。

人越試探,他們越顯的高深莫測,事情能不能解決得了到是其次,神官的範兒不能丟,又是上馬跳大神,又燒香上供請神靈,一整套下來,人都快跳虛脫了。然後就借此索財索物的,神壇上放了一個紙箱,美其名曰“功德箱”,正大光明的借神斂財。

胡家四兄弟借著“神官”的名義斂財斂物,沒過幾年,家裡的舊土房子就換成了二層小彆墅,家家買了一輛小轎車,日子過的油滑無比。

胡老五心裡可酸了,他是兄弟裡年紀最小的一個,父母那時疼老兒子,什麼都不教做,就養成了一身懶荒病。娶了媳婦兒後,家裡什麼事都撐不起,彆家人都從地裡回來吃飯了,他們夫妻才懶洋洋的下了地,沒乾半小時,賺天熱,又雙雙回家歇去了。下晌太陽快落山時才下地,沒乾多少時間,天色一黑,又嫌看不見,提溜著鋤啊鏟子的又回家了,地裡的雜草長的比莊稼還好。老父母見老兒子這樣懶,就想著不成呐,沒人看這倆,日子就過不成,於是撇了大兒,包袱款款搬去和小兒住去了。想著索性還能活幾年,就幫肘幫肘小兒子。

不幫時還好,就算胡老五睡到日上三竿,好歹還能去地裡糊弄著做一趟,兩老人一去,那算是徹底壞了,他完全不乾活兒了,連地裡也不去了,整天的出去和人喝酒,喝醉酒要不是回來鬨騰就是出去勾搭彆人家的小媳婦兒。

胡老五媳婦兒也不是個會過日子的人,家裡有錢時,就一股腦都買了吃的,也不合計著省著吃,最多三五天就全給禍禍乾淨。沒錢時,也不耽擱她吃,去肉鋪賒肉吃,一賒就是幾百塊錢,貝奈回來後,一頓接著一頓的吃……老父母都愁死了,最後實在沒辦法了,說老兒子既然沒苦,就弄個不下苦力的營生吧。兩個老人用棺材本給老兒子夫妻盤了個商店,心想,賣貨不受風吹雨打的是個好營生,倆人總不能連這個都乾不了吧。

唉,這營生擱他夫妻手裡還真就乾不了,這才是老鼠掉進了米缸,禍禍起來就沒個停歇。

商店沒開起來,倒賠進去了好幾萬,逼的兩個老人將家裡十五畝地賣了給老兒子還債。

這十五畝地還有個由頭,它不是老兩口兩個人的,它是那時公社給胡家五個兄弟每人三畝的責任田,隨戶口走的。所以,老倆口其實沒資格賣這個地。

但賣都賣了,老胡頭主意硬,積威也重,硬是壓著四個兒子同意了此事。

那四個呢,同意是同意了,梁子也結下了,自那之後就再沒給過父母贍養錢糧,平日也不來往了,隻在過年時拜過一回。這種情形一直到兩個老人過逝。

四個兒子誰也不承喪,喪葬費也不多掏,就合夥付了個紙火墓碑錢,攤下來每家不過千數百八塊。

胡老五不乾呐,可他一個人鬨不過四個人,隻能委屈的承擔了喪葬大費用。

之後,兄弟就完全鬨崩了,過年都不相互拜年的那種老死不相往來。

又過幾年,村裡開始流行立“神官”,胡家四兄弟每家花了幾千塊錢請彆的神官給他們請神立壇,都做了“神官”。獨胡老五窮的一分錢都拿不出,直到村裡戶戶家裡立起神壇,他家還是原來那樣,一點兒沒變。

村裡人都富了,住豪宅開豪車,出手闊綽,穿戴不凡,就胡老五一家還住著四十年前的老土房子,又破又黑,連人家豬圈都比不過。

胡老五是個孬人,不喝酒時就是個懶慫,懶歸懶,倒是不招人煩,但隻要喝了酒,慫膽被壯起來,那是滿村的叫罵,彆管認不認得,罵的人祖宗三輩都不安穩。罵人還好,誰也不搭理他就那麼過去了,他還在家胡鬨,隻要喝了酒,就把香燭點滿家,又是燒表又是磕頭,嘴裡也不停念叨,整鬨一夜。

以前他鬨歸鬨,就當耍酒瘋,啥事沒有。近幾年就變了,每次鬨騰,家裡總有怪事發生,近來一次鬨的利害,嚇的胡老五媳婦兒連家都不敢回了。

家裡總共養的十幾隻羊兩頭大肥豬和五六隻雞一頭牛,一天死一個,一天死一個,沒到一個月,死了個精光。

胡老五媳婦氣的拿刀要宰胡老五,但胡老五那個慫貨,在死牛的那天就嚇破了膽,一溜煙跑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後來,事情變的更不可控製了,整個村子的牲口都開始死,村裡人開始驚慌,生怕牲口死完之後就輪到人去死,這才請了郝阿奶去處理。

郝阿奶和胡三奶奶去時,簡直無法相信,一個村了竟然被孤魂野鬼們擠的滿滿的,它們貪婪的吸食著四處飄散的香火,吸完之後又挨挨擠擠的全進了各家神龕,裝神弄鬼的對付那些所謂的“神官”和信徒們。

這些還不算什麼,最嚴重的是,村裡真的進了一尊煞神,遊於村子周圍,不肯離去。

請神容易送神難,這煞神可不是憑空來的,它是被胡老五誤打誤撞請來的,請來之後又不給供奉約定,煞神隻能按自己心意收取貢奉,然後,整個村子的牲口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很多。村裡儘是些假神棍,哪個能看出這是煞神做亂呢?野鬼們倒是看出來了,可它們又不能說,而且,因為煞神做亂,它們吃到的香火明顯增加了不少,鬼才會說,不,鬼都不會說。

郝阿奶過來,先是請胡三奶奶把這些鬼東西都送走,然後才開始送神……要不是身上帶了青嵐刻的鎮邪玉符,她這次就回不來了。

最後,燒了整個村子所有神壇,好好訓斥了村民們一頓才算完事。

回來後,郝阿奶就起了洗手的心思,這世道確實變了,她一個老太太,還是在家怡養天年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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