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1 / 2)

不過此刻還在太極殿上, 太監宮女們雖然立在外麵,但難保沒有其他的耳目。

楚蔚眸色一沉,當機立斷, 立刻便抱著懷中昏迷不醒的澹台無離,徑直去了永華宮。

回到永華宮, 楚蔚先屏退了一切宮女太監, 又用靈識細細探查完四周,確定沒有任何人潛伏在暗處,方才放心地將澹台無離輕輕放在了軟榻上。

接著, 楚蔚一邊輕輕扣住了澹台無離素白的五指給他輸送龍氣, 另一隻手則是按在他的脈門處, 再次把脈。

這一次, 楚蔚仍是把出了滑脈。

隻是……這脈象也不全像是滑脈。

楚蔚知道澹台無離是天陰之體, 能夠懷孕生子,可卻從未往這方麵聯想。

而且滑脈有多種,需得細診才知究竟是不是懷孕。

楚蔚醫術是裴斂先前傳授了一些,隻學了皮毛, 滑脈中細分的地方還沒學完, 裴斂便被逐出了師門。

這會楚蔚握著澹台無離的手腕, 把了又把,始終不太敢確定這究竟屬於什麼脈象。

可楚蔚此刻也沒有信得過的人, 一時間,他握著澹台無離的手, 陷入了一種無人支援的困境中。

過了許久, 澹台無離還未曾醒來, 楚蔚靜靜凝視了片刻澹台無離那清麗蒼白的麵容, 咬牙沉默了半晌, 忽然便伸手輕輕覆上了澹台無離小腹的位置。

這個方法他試的次數不多,稍有不慎便會損傷他的神智。

但此時此刻,也隻有這個辦法能知道澹台無離的滑脈究竟是懷孕還是其他症狀引起的。

一瞬間,金光乍現,一團白色的光球沿著楚蔚按在澹台無離小腹上的掌心溢出,緩緩包裹住了澹台無離的身軀,然後,一點點滲了進去。

楚蔚的腦中也在同時,完整顯現出了澹台無離體內奇經八脈的情況。

這時隻粗略看了一眼,楚蔚便覺得十分心驚。

在霸道又剛猛的龍氣包裹下,澹台無離體內的經脈都十分細致脆弱,緩緩搏動著,似乎隨時都沒辦法承載住那龍氣的威壓,就會猛地破碎開來。

但這尚且還是其次,楚蔚更關心的是滑脈的來由,便慢慢順著那經脈下潛到深處。

終於,楚蔚看到了一團明亮溫和的金光。

那金光溶溶漾漾,像是一捧金水一般,溫柔極了。

可……那金光裡麵似乎包裹著一顆軟軟的,小小的……蛋???

楚蔚怔住了。

他萬萬沒料到,澹台無離腹中居然會有一顆蛋?

楚蔚震驚了,也沉默了。

他靜靜看了那顆蛋許久,方才試探著想用自己的靈識去靠近那顆蛋。

可沒想到剛靠近那蛋,旁邊忽然閃出很多個細細密密的黑影,朝著蛋竄了過去。

楚蔚眉頭一皺,立刻便意識到那些黑影不是什麼好東西,正想出手將那黑影打碎,結果那蛋四周的金光卻忽然耀眼起來!

楚蔚心頭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靈識便被一股極為強大雄渾的力量給猛地推了出去——

他意識斷層的最後一瞬,見到的是那些散碎的黑影在碰到金光的那一刻,都倉皇著四散奔逃。

雖然他靈識也被那金光猛地灼燒了一下,但他心裡卻並不怪那金光,還隱約鬆了口氣。

等楚蔚的靈識一點點完全回歸體內的那一刻,楚蔚便覺得腦中一陣眩暈,胸口未愈合的傷處也悶痛不已。

他沒控製住,低頭便吐出一口血來……

也就是在這時,一直昏迷躺在軟榻上的澹台無離霜睫顫顫,似乎要醒過來。

楚蔚見狀,連忙抬起袖子,拭去了唇邊血漬,便慢慢坐直了身體,伸手靜靜握住了澹台無離的手。

澹台無離終於清醒了過來,他眼睫顫動片刻,第一反應便是伸手去摸自己的小腹。

方才他隱約在睡夢中,小腹突如其來的陣痛讓他驟然清醒,他才一點點恢複了神智。

楚蔚見到澹台無離這個動作,心頭一沉,不由得便想起那顆小小的蛋,可遲疑了片刻,楚蔚還是不動聲色地拉住了澹台無離去撫摸小腹的手,輕聲道:“師尊,你醒了?”

澹台無離:?

被楚蔚這麼一打岔,澹台無離倒是暫時忘記了先前小腹疼痛的事——畢竟那疼痛也不過一瞬,澹台無離也向來能忍痛,所以並不太在意。

這會見到楚蔚叫他,澹台無離慢慢就想起了先前同楚蔚一起上朝的事。

沉默片刻,澹台無離沉聲問:“我暈過去的時候,林丞相和陳國公都走了麼?”

這次就輪到楚蔚一陣愣怔了,接著楚蔚狹長的鳳眸中便微微顯出一絲苦笑,但他還是低聲道:“走了,他們都沒看見,其他的宮女太監都在殿外,想必也看不真切。”

澹台無離閉了閉眼,微微鬆了一口氣。

楚蔚凝視著澹台無離鬢角被汗水濡濕的霜發,沉默了片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扭頭就對宮外道:“傳靈芝藥浴。”

澹台無離聞言,眉頭微微皺了皺:“今日才給他們下馬威,你回來便如此鋪張,小心又被旁人抓到把柄。”

楚蔚歎了口氣,輕聲道:“早朝之時若不是蔚兒忍了,師尊也不必輕易出手,一切都是蔚兒沒顧好師尊。師尊就彆說這種話紮蔚兒的心了。”

澹台無離聽到楚蔚這話,沉默了,不過他的神情也略微欣慰了些許。

而楚蔚看著澹台無離的神情,目光動了動,忽然又低聲問:“隻是蔚兒不明白,師尊一向都看中林丞相,今日為何又對他如此不假辭色?”

澹台無離皺眉一瞬,反問道:“在你心裡,你覺得我把你林丞相看得比你還重麼?”

楚蔚驟然怔住。

接著他胸口便湧出絲絲縷縷的甜意來,薄唇邊也不受控製地漾起一點笑意。

澹台無離淡淡瞥了楚蔚一眼:“還以為你變聰明了,結果腦子還是這麼不好使。”

楚蔚無奈道:“關心則亂,師尊就不要嘲笑蔚兒了。”

啞然片刻,澹台無離果然不再多話。

而恰好,這時太監宮女們也已經把上好的靈芝藥浴給送了進來。

楚蔚見狀,靜靜起身,屏退了旁人,便要服侍澹台無離寬衣。

澹台無離眉頭微蹙:“你也不必過分細心了。”

楚蔚淡淡笑了笑:“蔚兒一會得去師兄那一趟,不能陪師尊休息了,師尊就讓我服侍這一次吧。”

澹台無離目光一動:“你找風簷做什麼?”

楚蔚神情平靜地道:“拜托師兄離京一趟,去幫師尊把鎖靈鏈的鑰匙取回來。”

澹台無離眉頭微微一挑:“你怎麼突然想到這個?”

楚蔚沉默了片刻,輕聲道:“今日若不是師尊妄動龍氣幫蔚兒立威,也不會受傷,蔚兒不能再讓師尊受傷了。”

澹台無離聽著楚蔚這話,靜靜看了楚蔚片刻,確信楚蔚真的是在為他著想,便慢慢點了點頭。

他對這件事倒是沒有太過強求,隻是現在無法動用靈力確實不便,能取回來自然更好了。

楚蔚見狀,微微一笑,便主動上前幫澹台無離寬衣。

這一次,澹台無離沒有拒絕。

素色的外裳行雲流水一般褪下來,露出裡麵雪白的裡衣。

隻是澹台無離的肌膚比裡衣更白,還透著一股瑩潤的淡淡光澤。

尤其是後頸處那新雪一般的肌膚上綴著的點點粉色桃瓣,看著便讓人覺得妖異惑人……

楚蔚眸色沉了沉,喉頭微微一緊,卻沒有做出任何逾矩的行為,隻是用他修長骨感的手指輕輕撩起了澹台無離後背上那一捧如雪的微涼霜發,慢慢挽起。

微涼沉潤的發絲在指尖滑過,楚蔚呼吸略微深長了些。

但很快,他便幫澹台無離挽好了發髻,靜靜注視著澹台無離全身緩緩浸入到了那充盈著靈芝水的木桶中。

熱氣嫋嫋,霧氣迷蒙,楚蔚的眸光隔著那層霧氣,愈發深邃了幾分。

可接著,他便不動聲色地彆過眼,嗓音有些低啞地道:“師尊,蔚兒先去了,你多泡一會。”

“好。”

之後楚蔚不敢再看,轉身便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