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珠思考了好半晌，才明白李嫂在說些什麼。
是她所想的那個、措施、嗎？
“......李嫂！”她小小地呼了聲，“.........這哪兒跟哪兒啊？”
“我是說晚上睡覺的時候把門關關牢，不然你這個房子空間大，晚上容易漏風著涼，怎麼就哪兒跟哪兒了？”李嫂好奇地抬起頭來。
季明珠難得窘到差點閉麥，過了好半晌她才小聲道，“這兒恒溫，不會著涼的，您就彆老擔心我睡不好啦。”
“你懂什麼啊，很多東西都是慢慢滲透的，你不注意點，那個寒氣啊就直往你腿肚裡鑽.........”
李嫂的叨叨又開始了，季明珠半聽半不聽地崴在床角，順帶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和著。
打掃到一半，李嫂摸到了季明珠放在床頭櫃的那個八音盒。
“這東西你都拿過來了啊。”李嫂看了看在床上玩手機的季明珠，“你這孩子也是念舊。”
季明珠看過去，心中冥冥，喚了李嫂一聲，“李嫂。”
“你說家裡，還有沒有我媽媽以前的照片了？”
戚顏去世的時候，季明珠還小，完全記不得相貌，回憶也寥寥。
長大了以後，季少言又不允許家裡擺放任何有關的照片。
“你問這個做什麼？沒有了，一張都沒有。”李嫂摸摸季明珠的頭，“這話可彆往你爸跟前問啊。”
“他這些年也不好過，你也看在眼裡了。”
“可我前陣子還看到他和一個小嫩模上娛樂雜誌的八卦了......都不帶停歇的！”季明珠當即反駁回去。
“那些捕風捉影的，可你要是問我這個是真是假，李嫂也不知道。”李嫂說完又緩緩道，“不過啊，之前的那些，應該也都算是過去了。”
“再說，現在家裡不還有那樣一位。”
李嫂指的是舒玉華。
季明珠看著那個八音盒，眼神定定的，“可我不喜歡她。”
她很少有討厭的的人，舒玉華便是其一。
更何況，還是這種說出口擺在台麵上的不喜歡。
“說到底隻是住進來，也還沒結婚不是嗎。而且啊，你從小到大，看看你爸給你安排的，有你不喜歡的嗎？他啊，最寵你了。”李嫂笑起來，安撫她。
季明珠一心在舒玉華這事兒上麵，聽了李嫂的話，覺得也有些道理。
.........
下午的時候，李嫂去客房補覺了。
季明珠左右沒了閒暇的心情，乾脆去了小閣樓，去剪輯從溫泉酒莊那邊回來的視頻。
新一期的素材有很多，她想做個有關於此的特輯，之前有關鄞城風景的，反倒是暫時擱淺了，城北的被迫中斷，城南線就等著以後慢慢逛看看開發吧。
來來回回，她決定先做個溫泉酒莊的主題。
隻不過剪輯間，難免會出現江寂的臉。
季明珠看向正呈現在大屏幕裡的他，思緒飄了出去。
認真說來，還真是托了他的福。
這三天兩夜的內容用來剪輯的話，光是直升飛機上俯拍下來的風景，就足夠精彩了。
等到她哼著歌從閣樓上下來的時候，李嫂已經忙著準備做晚飯了。
連帶著中午剩下的，晚上又是新一輪的“滿漢全席”。
李嫂大概以為她和江寂兩人整天吃的是草吧，季明珠隻覺得哭笑不得。
“李嫂，不是說中午的熱熱就好了嗎，你怎麼還在做啊？”
“哪兒能啊，剩菜多吃也不健康，還是做點新鮮的。”李嫂的聲音從料理台那邊傳出來，“我還做了小江的份。”
“您悠著點吧，他大概率回得晚，不一定在柏悅這邊吃。”
“我先做著，萬一他馬上就回來了呢，這樣總沒事吧。”
李嫂隨口一說，還真就成真了，跟預言家似的。
飯點沒過多久，江寂便回來了。
見到李嫂他也沒太驚訝，稍稍打了個招呼就先去換了衣服。
等到這一餐吃完，李嫂非要走。
“這邊有的是房間，怎麼不住一晚啊，您還說想我呢，結果非要走。”
季明珠走到玄關那邊，想拉住李嫂。
“不打擾你們兩個小年輕了，我一把老身子骨，還是季宅那邊的床睡的安生些。以後我常過來看看就是了，給你們倆做做飯。”
“一個人回去，要不要送一下？”季明珠這樣說著，不知道身後的江寂已經站了起來。
李嫂倒是先看到了，對著江寂壓了壓手，“真不用，你爸知道我要來看你，安排的有人。”
“那您路上注意些啊。”
“嗯好，我走了啊。”
季明珠望著緩緩闔上的電梯門，一副戀戀不舍的模樣。
“李嫂今天什麼時候過來的？”江寂看她泄了勁兒一般，問道。
“早上你走之後沒多久。”季明珠往旁邊沙發上坐下，看向他，“你不是說今晚可能會回來晚點嗎，怎麼這麼早？”
“你不也是說夜間生活很豐富，我回來你也不一定在嗎？”
“我說了是不一定啊。”
“那我的也是可能。”
季明珠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直接站起來，”我先回房了啊。”
“嗯，過幾天帶你去看車。”
季明珠邁回房的腳步頓了頓，繼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心中倏然升起一個猜測。
她扭身，直接轉回來――往後挪了幾步，三兩下到了江寂麵前，站定。
“江寂。”
他沒應聲，隻抬眸看著她。
“你今天回來這麼早.........不會是想來抓我，看我到底有沒有去――過豐富的夜間生活吧？”
江寂眼眨都沒眨，還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你說呢。”
“............”
季明珠是真的懶得猜。
不過用腳趾頭想想，江寂應該也沒這麼無聊到這種地步吧？
......
季明珠回了房和柳老師確認了第二天的瑜伽課程，繼而爬上了自己的微博，發了點下期視頻主題的預告。
之前在溫泉酒莊那邊拍攝的照片，除了在朋友圈發的照片，她還留有了一手的獨家。
發出去這些照片以後，季明珠又和自己的粉絲互動了會兒。
大概是中午和晚上都吃的飽足，季明珠窩在床上，看著窗外，竟覺得這日子無限滿足一般，讓人覺得有了些盼頭。
紗窗外邊隱約可見冬天的夜，深黑濃重，玻璃上透了層薄薄的水霧。
不知不覺間，鄞城已然邁進隆冬。
不知怎的，季明珠心裡被酒勾起來的癮又悄然上來了。
有機會的話，她得攛掇江寂多去預定幾箱，之前的那酒味道實在是不錯。
不過為了不誤傷他“雞”。
她決定，自己一個人悄悄地喝。
就在她打開門，邁到走廊裡的時候，對麵房間那兒，自門口縫隙處，傳來震震的響聲。
像是手機振動的那種動靜。
估計是把手機放在了桌上，兩相接觸間，那振動聲顯然一下比一下響。
大剌剌地透過來。
季明珠本來想偷偷跨過江寂這兒直接去酒窖那邊，奈何那振動聲壓根就沒有停歇的時候。
中途倒也停了下，隨即很快便又響了起來，催命似的急迫。
看這個樣子。
江寂......是不在？
季明珠腳步頓了頓，朝著門內試探性地喚了聲，“.........江寂？”
裡麵沒有任何應答，靜悄悄的。
季明珠也沒想太多，直接推開門，朝著四周眺望了下，確實沒人。
但隨即，她發現，浴室那邊的磨砂玻璃浸了一層的水霧，看不真切。
江寂應該是在浴室裡洗澡。
季明珠佇留了會兒，找到桌上放置的手機，低頭看了眼來電提醒。
上麵顯示的是【應助理】。看這情況，難不成是什麼急事。
季明珠拿起手機，直接劃開通話鍵，準備讓應助理一會兒再打過來，結果一接通，應助理壓根沒有給人緩衝的機會，直接開了口。
“江總，下午剛剛核對過的那個方案，晚上的時候合作方的負責人打電話過來說，他們想要更改讓利的上限，讓我問一下您的意見。”
“呃......應助理？”季明珠聽完以後緩緩地開了口。
那邊聲音一頓，很快又恢複正常。
“季小姐？”
“嗯，是我，江寂在洗澡，不方便接電話，你等會兒再打過來吧。”
應助理沉默了兩秒，到底還是應了聲，“嗯好的。”
“不過季小姐，您等會兒一定要記得在某些事前，和江總說一聲，不然我怕耽擱了時間。”
洗澡不就一會兒的功夫，她肯定會幫忙轉達。
不過這個耽擱是什麼意思.........？
“知道了很快的，我等會兒幫你轉達好了，你不放心的話，可以等十分鐘再打電話過來，那時候江寂一定出來了，這樣你覺得可――啊！”
季明珠的話說到一半，在中途登時轉了個彎兒。
音量急劇飆升。
在話筒另一邊，一直聽著聲音，沒能掛電話的應助理：？
繼而，季明珠的聲音又傳來了過來。
語氣也帶著點異常的難以置信和震驚――
“江寂！你......你為什麼不穿衣服！”
應助理：“.........”
他聽這個“現場直播”聽的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