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橫濱時還是黃昏,到達靜岡的時候月亮已經爬到了頭頂上。
花枝理對著紙條確認門牌後,才推開鐵質的大門。
這是一座兩層的獨棟公寓,爬山虎順著老舊的牆壁纏繞上陽台,門前的院子裡栽種著白色的風信子,但是仔細望去,又可以在花叢中看見零零散散的姬金魚草。
她走進門,準確無誤的在黑暗中按下了玄關處的開關。
客廳中的吊燈亮起,柔和不刺眼的光芒灑滿屋子。與屋外老舊的模樣不同的是,屋內的裝飾十分溫馨,雖然看似與平常人家相同,但是認真觀察就會發現,這棟房子裡的每一個家具,每一處裝飾,無一不是高檔貨。
花枝理掃視了一圈,初到新地方的緊繃感微微放鬆。
她認真的打量著自己今後的住所,忽然,她麵上浮現起了驚訝。
從玄關開始,紅木所製的鞋櫃裡的鞋子,客廳裡的家具,無一是她熟悉的模樣。
花枝理突然想到,在離開橫濱前,她手下那群小崽子神神秘秘的躲了她好幾天,似乎已經有了結論。
她手下的那些小崽子,真的是太閒了。
等等,那群小崽子手中好像沒有她家的鑰匙吧?
那群小子手裡沒有她家的鑰匙,不可能知道家具位置的擺放。而能把鑰匙給他們的,隻有廣津老爺子,所以廣津老爺子肯定也在其中摻了一腳。
怪不得老爺子這次沒有強硬的讓她把所有東西都帶上再走。
深知廣津柳浪老媽子屬性的花枝理突然醒悟。
一件件事情理順後,中原花枝理走進了臥室。
打開衣櫃,從裡麵翻出一件新的睡衣。她拿起睡衣,把手中的車鑰匙向後一拋,精準的落在了書桌上,然後走進浴室。
洗完澡後,她穿著浴衣擦著頭發走出浴室,忽然聽到手機鈴聲響起。
“一個人該怎麼殉情……哦哦,兩個人才可以……”
澄澈清朗的聲音唱著令人驚悚的歌謠,聽習慣的花枝理見怪不怪的接起了電話。
“理大人。”
花枝理聽到這個聲音後,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下時間。
現在是十點二十三分。
她的直屬下屬花棲雪乃竟然在這個時候給她打來了電話。
花棲雪乃一向是最有分寸的,不會在花枝理工作時間外用無關緊要的事情去打擾她。
所以……
“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理大人。”花棲雪乃將一份文件發到了花枝理的手機裡:“尾崎大人在情報部發現了兩名叛徒,是東京的山口組的臥底。”
花枝理的神色陡然冷了下來。
花棲雪乃似乎隔著電話都能感到中原花枝理磅礴的怒氣,她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顫,聲音卻還是十分冷靜。
“尾崎大人經過審訊其中一名臥底,得到了另一名臥底將由今晚十二點,在靜岡的一間酒吧中將港黑的消息傳達給山口組。”
“首領下令,將由您處罰那名叛徒。”
“森先生還說了什麼嗎?”花枝理起身換衣服。
“首領還說了,允許您當場處決。”
她露出了一個不帶任何感情的微笑。
“我明白了,保證完成任務。”她咬字清晰,一字一頓的說道。
港黑與中原花枝理相熟的那一波人都知道,不管是叛徒還是臥底,隻要被中原花枝理發現,就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因為他們的所作所為會讓她想起一個人。
一個將她帶進港黑,卻又棄她而去的男人。
曾經的五大乾部之一,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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