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老太君笑說著。
身側,何夫人也是一樣臉帶笑意。
“洛先生,沈寒那逆子,從小在沈府長大。
他是什麼樣的,老太君又怎麼會不了解。
這逆子以前吃些什麼,學些什麼,用些什麼,我們都清清楚楚。”
提起這些,兩人都很是篤定。
她們自以為,對沈寒了解得很。
可是洛祖辰聽到她們倆這話,臉色仍舊嚴肅,冷著臉。
“沈寒行事沉穩小心,甚至於,老夫覺得他很是狡詐。
這次,他敢直接對伯爵的後輩出手,還直接下死手。
很難說,背後沒有什麼詭計。”
洛祖辰之言,讓周圍幾人愣了一下。
片刻,幾人卻都笑了。
沈家老太君對此最是不信:“洛先生,您應該是多想了......
一個逆子,他便是設出陰謀詭計,我們應該也能一眼看透才是。”
沈業遲疑片刻,眉頭也是緊皺著。
“洛先生,您是不是太高看了他一些,有點草木皆兵......
這應該就是沈寒的衝動之舉才是......”
見沈業都這麼說,洛祖辰心裡隱隱有些生氣。
“如果真的了解他,就不會讓他走到這一步,處理起來變得如此困難。
他若是行事不沉穩狡詐,那為什麼在以前,對他出手從未成功?
為什麼會被他瞞過去,絲毫不知他的潛力?”
洛祖辰已經儘可能說得客氣,但是話語裡,還是能夠聽出一些質問之意。
被問到的沈家幾人,確實被問住了。
“業兒,老夫不想說那些話來傷你的自信。
但是你自己心裡得有一杆秤,對沈寒要有一個評估。
書院大比,你和他交過手,你應該對他的實力知曉。
不能沉溺在過去,用曾經的名望,來欺騙現在的自己......”
洛祖辰心裡是真想沈業變好,也才會說這些話。
聽起來雖然難聽,但沈業現在的確需要這般,正視自己的心性。
一番話,沈業的臉色難看了好多。
他一直都沈家的天才後輩,更是被人冠上了天驕之名。
曾經,大魏都說他沈家沈業是最全能的天驕。
文人之術,武道之法雙修,且兩個方向都極有悟性。
以前的沈業,大魏最多隻有幾個同輩能入他的眼。
齊,燕兩國,亦是隻有頂尖天才能與他相提。
可是現在,洛祖辰一番話,其意竟然是讓他有自知之明。
身側,何夫人的臉色也很是難看。
“洛先生,也不必這般說吧......
業兒不過是一時疏忽,隻要他能夠警惕一下,往後交手,他必是能贏那逆子的。”
洛祖辰的目光落在沈業身上,根本看都不看何夫人。
何夫人這些話,他隻當放屁。
“老太君,業兒。
對付這個沈寒,我們自己就要重視他,不能胡亂臆測。
今日倒是隨口就能貶低他,可是又有何意義?”
說著,洛祖辰更多了幾分嚴肅。
“如果沈寒真的不值一提,那我們又何必對他出手?
不就是因為結怨之後,擔心他成長起來,會報複我們。
以至才需要先下手為強。
他要是蠢笨無比,還擔心他作甚?
真的不值一提,那就直接將他忽略便是。”
洛祖辰一番言語,說得很嚴肅。
但是卻又無比的真實,讓沈家眾人心底都為之驚醒。
沈家老太君和何夫人,因為長久的偏見,總是習慣性的看輕沈寒。
即便沈寒已經取得如今的成就,言語之間,卻仍舊是輕視,奚落,貶低。
此刻,沈業的表情很難看。
被洛祖辰這般批評,心裡肯定會不舒服。
隻是,洛祖辰感覺有些話,必須要說出來才行。
“兩年前,老夫為了奪取他的性命,連自己都搭進去了。
甚至自認為做了萬全的準備,即便他能夠一時逃出,在他逃離的路徑上,老夫亦是安排的伏兵在等著的他。
可是,這個沈寒不知從什麼地方發現了端倪。
在傷了業兒之後,竟然直接調轉方向,往南邊逃去。
按理說,他應該徑直向東側的安陽城去才對。
那裡有雲家的保護,那裡才能活命。
可他偏偏,就是看出了老夫的謀劃。”
提起這些,洛祖辰都有些感慨。
他都沒有想到自己對付一個年輕後輩,做到這樣子了,都沒能得手。
“還有在京中時,老夫亦是想了很多法子處理他。
可都被他謹慎的躲過,避開。
這般謹慎,這般狡詐的性子。
他卻在人前,直接對那伯爵的後輩出手。
現在再想想,還會覺得這件事很普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