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為宗主的長輩，他就敢如此。
等會兒各種指責襲來之時，申老出言打打岔，可以解決掉很多問題。
作為宗主的納蘭興，又怎麼可能看不明白這些。
但他的臉上，仍舊滿是淡然之色。
“申老客氣，我等晚輩若是若不妥之處，還請申老指教。”
“您是宗主，老朽都是快落入墳墓之人了，有什麼能指教的。
就聽聽，聽聽你們這些年輕一輩，準備說些什麼。”
納蘭興點了點頭，申老要這麼說，他就直接應下。
也懶得去推辭什麼。
兩人一番話落下，閣樓之中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片刻，納蘭興先開口：“聽聞思辛和思治兩人，已經離開五仙城了。”
從思辛和思治入手，指責之意很明顯了。
“當初他們倆初到五仙城，那般落魄。
如今成長起來了，卻沒想到會這樣不知感恩。”
不等其他人說話，申老果然先一步開口了。
思辛和思治，就是副宗主逼走的。
將這些事情談下去，就是在打副宗主申相的臉。
而聽到這話，宗主轉過頭，看向申老。
頓了頓，又看向一旁的副宗主。
“副宗主，在你看來，思辛和思治的離開，也是他們不知感恩嗎？”
納蘭興依舊是那種淡淡的語氣。
被問到的副宗主申相，臉色有些難看。
他的臉皮沒有申老那麼厚，雖然知道該如何辯駁，但是那嘴巴就是張不開。
事實上，副宗主申相也是有些後悔的。
特彆是在思辛和思治兩人離開上。
“宗主，思辛和思治早都已經離開我們五仙城。
我們現在討論他們，又有什麼意義呢？
難不成，我們還要為了兩個外人，責備自己人不成？”
申老用一種滄桑的語氣說著。
閣樓中，眾長老的目光都看向宗主，看他的意見。
聽到這話，納蘭興也不反駁。
轉過頭，目光繼續盯著副宗主。
“沈寒這個年輕人，若是本宗主收到的消息沒錯，他應該是我們五仙城的人了。
但是彆人在我們五仙城的待遇，聽聞還不如外人？
我們好像，還幫著虎峰山莊對付他？”
話到了這個地方，才算是提到了核心關鍵。
副宗主依舊是沉默。
申老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盯著他一眼，隨之再度開口。
“五仙城弟子眾多，這個沈寒，老朽也聽聞了。
他得罪了虎峰山莊，斬殺了彆人核心弟子。
我們要是去護著他，恐怕整個宗門，都會被牽連進去。
最近聽聞這個沈寒似乎有些手段，但是細細想來，我們之前的決定也沒有太多的謬誤......”
這一次申老的話音未落，納蘭興卻接話了。
“還沒有謬誤？
弟子們惹了事，五仙城沒有護著也就罷了，還幫著外人對付他，還叫沒有謬誤！”
說話的聲音有些大，亦是有些強硬。
很明顯，納蘭興已經對申老不滿。
眼前這位申老，雖然說話帶著滄桑之感，但十分巧言善辯。
“宗主，若是依您所言，難不成宗門弟子惹了什麼禍事，我們都要護著不成？
這次得罪了虎峰山莊，下次來個人，得罪萬古院那樣的勢力，我們也要護著？”
原本宗主的一場訓誡會，現在竟變成了申老的辯駁會。
“在場那麼多長老都在，都說說吧，你們覺得該護著嗎？”
申老準備把話頭傳下去，隻是其他長老卻不接話。
而納蘭興卻向前走出一步，走到了申老的麵前。
“我們五仙城的弟子，彆說得罪了萬古院，就是把那些大宗門全部得罪了個遍，該護著，本宗主依舊護著！
他是我們宗門的弟子，即便是懲戒，也是由我們來懲戒。
容得了其他人來嗎！
而且本宗主已經了解，此子與虎峰山莊之間的恩怨，是他們虎峰山莊所挑。
這分明就是欺負沈寒那孩子無人護他，結果還確實如此，我們五仙城，還真沒有護著彆人。
沒有膽量保護彆人，依本宗主看，就彆收彆人入宗門！”
這番話，都已經可以說是在斥責了。
副宗主臉色難看無比。
“這幾年裡，本宗主一直在閉關，宗中內務管得少，甚至沒怎麼管。
本以為五仙城一切井然有序，卻沒想，宗門竟然變得這般涼薄。
經曆此事之後，宗門弟子恐怕對我們的信任，對宗門的認可，都會下降一大截，完全是得不償失。”
納蘭興看向副宗主申相。
“來之前，我也想了一下，這件事需要給五仙城一個交代。
申師弟，副宗主之職，你就暫且放下吧。”
此話一出，現場好些人都猛地抬起頭。
他們以為，宗主會批評責備副宗主，可能會罵得很重。
卻沒想到，會直接把副宗主之職收回去。
收回去容易，再發出來，可就難了！
申相亦是有些意外，有些不敢相信這些，抬眼看向納蘭興。
隻是最終，他也沒有開口再為自己辯駁。
反倒是一旁的申老，猛然間站起身，走向納蘭興。
“宗主，您這般處罰，怕是太重了一些吧？
副宗主一職，乃是五仙城要職，隨意裁撤，如何能行。
就因為那個沈寒，就裁撤宗門副宗主？”
“今日決定，那個叫沈寒的孩子隻是其中一個原因。
最主要的，是宗門眾多弟子對我們這些長輩的信任。
申老，您自己去打聽打聽，現在誰還真心實意地把自己當作五仙城的人！”
宗主納蘭興的話，似乎沒有將申老說服。
看著他堅持要懲戒申相，申老再度開口。
“副宗主都被這般重懲，難道宗主就沒有一點錯嗎？
論及治理之過，要是有錯，你這個宗主的過錯就該是最大的那個！”
申老想要一次逼迫納蘭興妥協。
隻是他似乎對納蘭興的認識完全不夠。
聽到他這話，納蘭興直接走向人前。
“申老此言有理，若是有錯，那這最大過錯自然在我這宗主的頭上。
既如此，我納蘭興一年後讓出五仙城宗主之職。
這一年的時間裡，我會將該做的事情做完。
做完之後，宗主之位便傳下去吧。”
此話一出，即便是剛剛說那些話去懟納蘭興的申老，都嚇到了。
他隻是想讓宗主收回自己對副宗主的懲罰。
可沒有想逼納蘭興退位！
納蘭興是五仙城的第一強者，是五仙城繁榮下去的唯一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