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苦修行自是一件好事,隻是聽他們說,一個個都在期待著你說的大機緣。
大師兄前日與我說,在孩子們的交談裡,把你所說的大機緣,都吹噓上天了。
在他們眼裡,得這份機緣,好像要登天臨仙一般......”
施月竹的眼裡露出一抹擔憂。
很明顯,她不希望把沈寒之前說的什麼大機緣,傳成這樣。
聞言,沈寒依舊笑了笑。
“說不定我能給他們的機緣,真有這樣的奇效。
未見真章之前,也說不準。”
看著沈寒一臉輕鬆的模樣,施月竹卻是更多了一分憂心。
“你準備的那份機緣,或許是不差的。
若是突然之間拿出,應該能讓他們都倍感驚喜。
隻是眼下,葉禮強向著其他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吹噓著。
他們對你所說的機緣,心頭的預期不知道已經被拔高到哪個層級了。
到時候,你明明給出的是一份驚喜,可在他們那裡,仍舊讓他們失落。”
說話間,施月竹亦是走到沈寒身側,輕輕牽了牽沈寒的衣裳。
“葉禮強那孩子,心中對你有埋怨,你看得出來。
這些日子裡,也就是他在胡鬨。
在眾人間,開始吹噓你要給的機緣,是幫他們解開身體束縛。
這孩子,就是想要捧起你。
將你高高地舉起,後麵摔下來,才更是難看。
打小時,這葉禮強孩子就喜歡動這些歪腦筋。
我想了想,要不我們就早些與孩子們說清,告訴他們這機緣是什麼。
免得到時候,讓他們空歡喜。”
施月竹所言,也確實在幫沈寒考慮。
期望越大,越是容易出現失望越大的情況。
這些道理,沈寒和施月竹當然想得到。
對於南天大陸的新修行體係,施月竹雖然了解得不深入,但是基礎的東西,自然是知道的。
解開身體體內束縛這樣的事情,並不是不可能。
施月竹看過典籍,也聽人說過。
隻是,解開體內束縛所要花費的代價極大。
有那種奇效的寶物,在南天大陸都是萬人追捧。
彆說大魏眾人能不能用得起,便是南天大陸的頂尖宗門,基本上也都用不起。
這樣子下去,等到眾人真的提升到束縛境。
沈寒送出來的大機緣,肯定會讓眾人都灰心失落。
與其等到那一日,真不如早些就把眾人期待戳破。
看著施月竹擔憂的樣子,沈寒臉上依舊掛著笑意。
“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將事情處理好。
他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他們跟著一起受苦了,我應該給他們一些補償。
人都有情緒,聽到曾經的同門步步高升,心中不高興有埋怨,都很正常。
小遙峰和雲府遭遇那麼多的變故,我確實有不可推卸之責。
他們對我有意見,我完全接受。”
一番話說罷,身側的施月竹忍不住牽起沈寒的手。
“如此,就真的讓你受委屈了......”
“哪有什麼委屈,他們跟著我們一起躲在這些偏僻之地,已經足夠虧欠他們。
那些之前早早離我們而去的人,莪們都沒有怪罪,乾嘛要責怪這些一道苦過來的人。”
沈寒所言,皆是心中所想。
那些早早就離開小遙峰,離開雲府的人,大家都沒有去責怪他們。
反倒是責怪一起苦過來弟子,還隻是因為一些埋怨。
如果真的這樣做了,隻會讓眾人更覺得心寒。
見沈寒說得坦然,施月竹也不再說下去。
隻不過心裡麵還是有些擔憂。
畢竟到時候,沈寒真的拿不出所謂的大機緣,葉禮強他們肯定會一起胡鬨。
弄得肯定會很難看,很難收場。
想到這些,施月竹開始自己悄悄準備。
她打算備上一些寶物,到了那日,拿出來說是沈寒準備的。
即便是沈寒之前所準備機緣不夠驚喜,也能讓眾人稍稍舒緩些。
新體係的修行之法,基礎的內容沈寒基本上都帶回來了。
至少提升到束縛境巔峰,這些典籍丹藥,是完全足夠。
小遙峰和雲府的年輕人,或許也是奔著希望而去,期盼著自己能夠在新體係上有一份成就。
所以這一段時間裡,眾人的修行都很刻苦。
洗經伐髓之後,不少人開始展露出天賦。
晨光境和素體境這兩個境界,提升得很快。
葉禮強的那些捧殺,仍舊還在繼續。
與人閒聊時,總是提及沈寒所說的大機緣。
眾人雖然也不接話,但是多聽幾次之後,對於葉禮強的吹噓,潛意識裡就浮起一抹期待。
入夜。
在其他人都去休息之後,柳溪嵐將葉禮強叫到一邊,準備與他談談。
兩人一起走在院外,葉禮強似乎是有些理虧,沒有主動開口。
柳溪嵐作為這一輩的大師姐,她在年輕弟子裡,是有威望的。
即便是現在這般,柳溪嵐的威信依舊在。
“你常常與那些人傳言交流,南天大陸的事情,你比我們了解得多。
你應該知道,解開身體束縛是多麼的難。”
柳溪嵐輕聲開口。
其實她還沒有開口,葉禮強就已經猜到自己大師姐想說些什麼了。
“沈寒所麵臨的處境,比我們想象中的要難很多。
虎峰山莊的威脅,也都是他在抵禦。
我們身處後方,他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難為他做什麼......”
柳溪嵐輕聲說著,想勸葉禮強不要胡鬨。
隻是聽到這些話,葉禮強卻隻是輕哼一聲。
“解開束縛是很難,但之前說什麼大機緣,是他自己說出來的。
又不是我們拿劍抵著他,逼他說的。
而且,我就是要他丟丟臉,落些臉麵。
我們小遙峰遭遇那麼多,難道不是因為他嗎?
小遙峰的損失,比他的損失大多了。
不過就是讓他丟點臉麵而已,這都受不了,他也成不了什麼大事。”
柳溪嵐看自己的勸言似乎失掉了些作用,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
“可無論怎麼說,沈寒贈予我們機緣,也是在為我們好。
何必恩將仇報?”
聽到柳溪嵐這個,葉禮強更是冷哼一聲。
“既然師姐覺得我在恩將仇報,那我就不要他的恩。
他贈予的什麼大機緣,我不要便是。
什麼大機緣,想來,最多就是送份寶物。
真以為誰自己得不到似的。”
一番慪氣的話,讓柳溪嵐聽著更有些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