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肆不知道自家弟弟和殷無玄有著什麼關係,但他依稀記得,他與肖一嵐找到的那份有著肖沉腰腹上編碼的文件上,那個最終被送進監獄的副官的名字就是哈羅德。
而那個副官的上級,正是殷無玄。
文件上記錄著,殷無玄親手把自己的副官送入了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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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無玄仿佛失了魂一般回到了房間。
他動靜不大,但是鄔岐和青狼本就是軍部的頂尖戰士,早就發現殷無玄的異常了。
“怎麼了老殷?睡不著?我倆陪你嘮嘮?”青狼笑著道。
鄔岐也輕笑著看著殷無玄,他本就擔憂殷無玄見到過去的哈羅德會控製不住自己,做出什麼反常的事情,更不可能放著殷無玄一個人不管。
“……好。”殷無玄道,神色複雜。
屋內,殷無玄沉默了良久,什麼也沒說。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青狼有些急切地問道,他本來就是個暴躁性子,直接道:“不會是哈羅德現在就做了什麼缺德事吧?”
他想著,能讓殷無玄露出這種神情的也就隻有哈羅德了。
提到哈羅德,殷無玄的神態總算有所鬆動。
他抿了抿唇,道:“你們還記得當初的這個時候的事情嗎?”
殷無玄語氣艱澀:“我剛剛去了白天那個房間,哈羅德居然一直都沒走,他一個人處理工作,處理到了現在。”
就在他被所有人埋怨,冷落,嘲諷後,他就那樣默默地,一聲不吭地完成了所有的任務。
“什麼?”青狼挑挑眉,有些意外:“那個家夥看起來可不像是有這種好脾氣的人。”
他們當初所有人嘲諷哈羅德之後就直接走了,沒人記得還有什麼任務,第二天所有人照常處理手頭的事情,誰也沒想到這都是哈羅德的成果,可他卻什麼都沒說。
“他那個時候居然還發著燒,我都沒有想到……”殷無玄神色有些複雜,他發覺自己似乎一點都不了解哈羅德。
哈羅德燒得那麼厲害,當時沒有肖肆,他也不在,那人一個人要怎麼回去?
殷無玄突然發現自己已然記不得哈羅德第二天是什麼狀態了,他隻記得那天奈爾受了委屈,卻全然不記得哈羅德的事情。畢竟那個人那麼強大自傲,讓人絲毫無法將這樣的人與脆弱一詞聯想起來,誰又會去擔憂哈羅德怎麼樣了呢?
強大的精神力讓殷無玄五感都比常人更加敏銳些,他想起剛剛遠遠依稀聽見的那些談話,心底愈發沉重起來。
他從不知道,當時看起來那般強大桀驁的舊友,居然承受著那樣的痛苦,連麵具都不能拿下來。
他從沒注意過哈羅德的手腕,想也知道,那手臂上大抵都是青紫鼓脹的針眼。
那些人怎麼能對哈羅德這樣殘酷?哈羅德到底經曆了什麼,他當初又是得罪了誰?
殷無玄想不通,他眉頭緊蹙著,語氣微沉著說了大半。
即使是青狼這般厭煩哈羅德的人心中也漸漸有些不適起來,他自認與哈羅德都是一貫驕傲的人,而哈羅德更甚。一個驕傲到自負的人被這樣殘忍地對待,難以想象哈羅德內心會有多麼屈辱。
那個男人一貫清高自傲,誰能想到他居然還承受著這些?
青狼不禁猜測,這人難道是被逼瘋了才做出了之後的那件事?
如果是這樣解釋反倒合理很多。
畢竟哈羅德雖然古怪,為人又冷漠,但是也確實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殷無玄的聲音沉了下去:“我之前從來都不知道,哈羅德居然住的是地下室。後勤怎麼會這樣安排!”
青狼手抵著下巴,他一直都以為哈羅德是自傲,不願意和他們同住,卻不知道原來這個人一直都住在地下室。
他似乎對哈羅德有些誤會。
不過這也無所謂了,畢竟哈羅德後來確實也犯了錯,不算無辜。況且人都死過了,多想無益。
“你們不知道?”鄔岐驚奇道:“上麵說哈羅德的信息素太猛烈了,精神力也強大,對Omega威脅很大,所以哈羅德一直都住的地下室。不僅是在這裡,軍部的時候他就被刻意隔離了。”
殷無玄的指尖輕顫了一下,他從來都不知道,過去的那段時間裡,哈羅德居然是這樣過來的。
“彆想了,這都是過去了的事情了。”鄔岐道。
殷無玄眸色微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夜漸漸地深了,一切終是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