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1 / 2)

我在古代有個崽 禪貓 14330 字 3個月前

平安繞過許多大人, 走到那個人身邊,輕輕拉扯他的衣袍,奶聲奶氣, “叔叔, 你為何有平安的玉佩呀?”

魏景和原本想等平安上了馬車就準備接聖旨,聽平安忽然往儀仗的人群裡走, 連忙對周公公告了聲罪, 趕緊走過去。

人群主動為他讓開道, 露出藏在後麵的兩個人。一個錦袍玉帶, 儀表堂堂;而站在他後一步的人正是平安拉扯的那個。

那男子用折扇遮著臉,微微側過身去,看不清麵容。

魏景和到的時候正好聽到平安昂頭奶聲奶氣的問話,他的目光落在那人腰間垂掛著的玉佩,神色一怔。

平安都能認出來, 而他放在手裡摩挲多年, 不可能認錯。

這人腰間掛的正是他的玉佩!

可是,昨日給平安洗澡的時候, 他親眼看到玉佩還在平安脖子上掛著的。

魏景和上前站在那人麵前, 把平安拉過來,冷冷出聲,“不知這位公子身上的玉佩從何而來?”

這話一出,男子下意識想扯下玉佩藏起來, 也因此露了麵。

魏景和看著這個人, 笑了, “雲兄彆來無恙?”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當年那個換了他醒酒丸的同窗,他正愁不知從何處尋起呢, 這人倒是親自送上門來了。

雲從文也悔啊,天下報上隻說順義縣的縣令發現紅薯雲雲,又沒說他姓甚名誰,他又初到京城,聽聞表兄要來接任順義縣縣令一職,他就謀了個幕僚的位子跟著來了。

因為是跟著宣讀聖旨的儀仗隊一同出發,也沒功夫問問那縣令的生平,到了之後,看到從縣衙裡穿著一身官袍走出來的人,他心裡一片絕望,這時候走也不是,隻盼著這縣令大人接了旨後不要注意到他。

誰知道魏景和什麼時候有了個兒子,還認出他身上掛的玉佩。

“晚生雲從文見過大人。”雲從文不得不拱手行禮。

魏景和頷首,臉上並沒看出半點異樣,他看向另外一個。

“下官關聿修見過魏大人。”關聿修拱手對魏景和行禮,一聲“下官”足以表示這道聖旨是魏景和升官的聖旨。

“這位公子是你何人?”魏景和問。

關聿修出身世家,打小就練就看人眼色的本領,知道這魏大人與他帶來的人八成有舊,趕緊道,“此乃家中為我尋的幕僚,大人若有何事可隨意處置。”

魏景和點點頭,看向雲從文,對周善道,“周公公,下官發現一小賊,可否先容下官將人捉拿?”

周善聽到動靜不對,也走過來了,看到雲從文身上掛著的玉佩,他自是一眼就能認出這玉佩正是當日在魏家,皇上賜給魏家小公子玉佩時,魏家小公子拿出來給皇上看的那一塊。

雖然不知這玉佩怎麼跑到這人身上,但他不會乾預。

“自然是捉拿小賊要緊,咱家不急。”

雲從文瞪大眼,怒道,“魏大人,你我好歹同窗一場,怎可如此誣蔑於我!”

“人贓俱獲。”魏景和伸手扯下他腰間的玉佩,入手是熟悉的溫潤。

他先按捺下心中的不解,將玉佩收起來,“來人,將人拿下!”

衙役聽到命令,立即上前把雲從文抓住,這可是他們見過的最笨的賊子了,偷東西偷到他們大人身上,還跑到大人跟前來打眼。

“爹爹,玉佩……”

平安看到爹爹手裡拿著的玉佩,也想拿出自己的來對比。

魏景和趕緊止住他,“平安乖,先同懷遠哥哥回去,爹爹還有好多事要忙。”

平安聽了才想起他把懷遠哥哥拋下了,把剛剛扯出一點點的吊墜繩子又塞回去,轉頭去找懷遠哥哥。

雖是不妥,魏景和還是上前,對著馬車拱手,“有勞夫人照顧小兒。”

“魏大人客氣了,懷遠與平安好,我自是將平安當自個兒子一樣疼。”

魏景和自然不會當真,“多謝夫人。”

看平安被柳飛抱上馬車,魏景和讓兩個衙役跟上。哪怕是柳飛,若路上真出了事也隻會先保住懷遠。當然,真出事,兩個衙役也頂不了什麼用,這也隻是他以防萬一。

等馬車走了,魏景和就在衙門外跪地接旨。

“奉天成運皇帝,詔曰:順義縣發現紅薯此等高產作物,於國有功……”

聖旨的大概意思就是,順義縣發現紅薯此等高產作物,於國有功,順義縣百姓無私獻出紅薯,拯救天下萬民,可稱紅薯第一縣,特賜功德碑一塊,記危難中於國有功之人。

衙門八字牆外本身就是讓百姓聽審,或聽衙門有事宣講之處,聽到有聖旨來,早有百姓遠遠圍在外頭圍觀。

如今聽懂這聖旨的意思,人群中歡呼聲響徹雲霄。

誰也沒料到會有如此大的好事,今後,他們順義縣不但有禦賜功德碑可供後人敬仰,還被皇上賜稱號,紅薯第一縣,全天下都知道紅薯是順義縣出去的。

這還沒完,周善又拿出一道聖旨,笑眯眯看了魏景和一眼,打開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順義縣縣令魏景和驚才風逸……以紅薯拯救大虞,於旱災之時開創收集露水之法讓百姓度過難關,於蝗災之時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讓百姓捕捉蝗蟲為食……凡此種種,功不可沒,特簡為戶部侍郎,著十日後到京上任,欽此!”

一下子從七品到三品,連升四級,他恐怕是自古以來升官升得最快的一個了。

“臣,領旨謝恩!”魏景和叩頭,雙手接過聖旨。

彆人不知,周善可是知道皇上讓左相好好養病,是讓他替這魏大人占著位的。一連升到三品,已是皇上曆排眾議能做的了,叫他先在戶部好好磨煉也好。

百姓們聽說魏大人升官要走了,瞬間沒了之前的興奮勁。

魏大人多好的官啊,百姓遇到困境,到魏大人這裡都能幫著解決。魏大人,甚至魏大人一家都還在與百姓同甘共苦,如今日子好不容易才緩過來,皇上怎能就把人調走了呢。

這不是等於讓人摘了魏大人辛辛苦苦種好的桃子嗎?

“魏大人,我們舍不得您!”

“魏大人,是因為您才有如今的順義縣,您是順義縣的再生父母!”

“魏大人……”

聽到百姓依依不舍的樣子,魏景和心中滾燙,想到當初接下順義縣時的種種困境,再到如今的安定,也有了幾分不舍。

不枉他整日整夜想著如何治理好這個縣,如何帶他們活下去。

“大家靜一靜,本官到哪為官都是為皇上,為大虞效勞。這位是新來的縣令關大人,相信關大人也會如本官一般愛民如子,將順義縣治理得更好的。”

大家都靜了,比起新來的不知道什麼脾性的縣令大人,他們更願意要魏大人。

他們不相信天底下還有像魏大人這般真正愛民如子之人,魏大人那當真是過得與百姓一般,就連出入都很少帶衙役。

“魏大人民心所向呐,下官日後還得多同您學習。”關聿修恭維道。

“共勉。”魏景和頷首。

能在京城這麼近的地方外放,必然是有家世背景之人。若非災年,前頭那縣令跑了,哪怕他有狀元之名也輪不到他來當這個縣令,何況還隻是個舉人。

“魏大人,您看您何時上任?皇上可盼著您呐。”周善笑道。

“公公說笑了,下官還需幾日同關大人交接一下,辛苦公公走這一趟。”魏景和從袖袋中摸出一個荷包遞過去,“給公公喝茶。”

周善也沒推拒,收下後,又從另一個袖子裡拿出一個荷包,“給小公子的生辰賀禮,咱家祝小公子無災無難到公卿。”

魏景和雙手接過,“下官替小兒多謝公公厚愛。”

“那咱家就先回了,期待早日能在京城見到魏大人。”

周善說完,擺手讓人放下牌匾、功德碑及賞賜的東西,留下刻字工匠,帶著人浩浩蕩蕩地走了。

之後,魏景和讓縣丞帶關聿修去熟悉縣衙,他則匆匆畫了張小像,沉著臉去牢房。

到牢房,他尋了間單間牢房,讓衙役將人提過來。

雲從文見到站在牢房裡負手而立的魏景和,到現在仍是不願相信,昔日那個被他奚落的農家子已走到他這輩子可能都走到到的高度。

短短一年,憑舉人功名,從七品到正三品,這是什麼好運道。

魏景和從袖袋裡拿出那塊玉佩,“當日我醒來身上玉佩便不見了,原是你拿走的。為何?”

雲從文被提進來時丟在地上,此時也不急著站起來,坐在地上,露出自嘲的笑。

“為何?因為你整日拿這小小一塊不值什麼錢的玉佩在手上摩挲,玉不離身,然後輕而易舉就能考中案首,解元。我便借來戴戴試試看是否能借借魏兄你的運了。”

魏景和實在想不到理由竟是這般荒唐,他憑真才識學考取的功名,在他人眼中隻是因為運道好?

這事且不說,他在意的是,這玉佩當真是從他身上拿去的那塊,那當初隨平安一塊出現時的玉佩又是怎麼回事?

這玉佩他一上手就知道是真的,同平安那塊一樣。

世上不會有兩塊一模一樣的玉佩,哪怕是用同一塊玉石裡開出來的玉,做出來也不會一模一樣。色澤、紋理都有差彆,除非有非凡工匠精心造假。

但他這塊明顯就是和平安帶的一模一樣,那種手感是他摸了十年之久的,錯不了。

“當初我沒找你說破當日的事是因為周秉成並未說破,如今,你是等我審問,還是要主動將當日的事交代?”魏景和收起玉佩,聲音聽不出喜怒,卻更叫人膽寒。

“大人要我交代什麼?”

“當日到底發生何事,一五一十,全部。”

“這也沒什麼不好說的。”雲從文起身彈彈身上灰塵,“當日我買通藥鋪掌櫃調換了你的醒酒丸,本想讓你在詩會上丟醜的,誰知你一醉就跟睡著了一樣,彆提耍酒瘋了,叫都叫不醒。既然如此,讓你睡一個瘦馬也可以成為你日後的汙點,可惜啊可惜,你這運道實在是太好,就連派去伺候你的女人都半途跑了。”

魏景和拿出一張小像,“當夜去伺候我的人裡可有此女?”

雲從文是酒色性子,看到小像上的人畫得容貌秀麗,清眸流盼,他眼都看直了。

魏景和擰眉,收起畫像,一腳踹過去。

問都不用問了,這人與周秉成同流合汙,若周秉成真收了這樣一個女子,沒理由雲從文沒見過,沒收用。

所以,這女子不是周秉成府裡的。

那她是如何出現的?又為何與他春風一度,還生了平安給他養?

魏景和感覺這謎團越解越繞。

“大人!”

外邊慌慌張張跑進來一個衙役。

魏景和看到那個衙役帶著傷,臉色微變。

“大人,城外聚集了幾百災民,小的同國公府的人護送小公子出城的時候,災民忽然湧過來,小的和小公子被衝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