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可愛,他在心裡念過許多次,未名的情愫在心底一遍遍萌發。
初見時,他的身份是餐廳的服務員,他不該直呼他的名字。
再接著,他又變成了他的投資人,或許叫老板更合適。
從始至終,他作為一個貧民窟出身自顧不暇的beta,就不該奢求太多。
可他不想讓唐萌一個獨自麵對那些關於精神力的質疑。
“恭喜你,S級精神力。”阮君蘅站了出來,他作為在場唯一一個大大方方祝賀唐萌的人,顯得和周圍人格格不入,“你會擁有大好的前程,S級精神力者在許多行業都備受重視,很榮幸今天我有機會見證這一幕。”
“祝福你們。”
他最後看了眼唐萌和任朝北,微微低頭,轉身離去,在基本上都是黑色機甲係製服的人群裡,一身淺灰色的阮君蘅像一筆逐漸淡出畫卷的墨痕。
他決定放棄那朵不屬於他的玫瑰。
他實在配不上對方。
唐萌是那麼好,他必須要快點離開,才不至於醜態畢露去爭奪不屬於他的愛情。
“誒?”身後響起了唐萌茫然錯愕的聲音,“等等我呀!”
omega的手一如既往緊緊抓住了他,也似乎抓住了他往無底深淵墜落的心,“我們要去哪兒?”
阮君蘅屏住呼吸,看向唐萌牽著他的手,“你……不去和任朝北一起挑機甲嗎?不用管我。”
他雖然嘴上說著“不用管我”,可往日溫潤的笑意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長長的睫羽垂下,在眼下打出一片憂鬱的陰影。
唐萌是真的受不了阮君蘅這樣的神情,他看到就會想起書裡阮君蘅悲慘的遭遇。
這一刻,唐萌想自己知道任朝北為什麼突然要送他機甲了,任朝北最開始的打算就是通過卡醫藥費和醫生來脅迫阮君蘅,現在他跑來找阮君蘅定製機甲,雖然沒提會給多少錢,在任朝北看來也會緩解阮君蘅一部分經濟壓力。
任朝北肯定是想通過白送機甲這件事,讓他取消在阮君蘅這裡的訂單,這樣就能把阮君蘅往絕路上逼了。
天啊!這是多麼險惡的用心!
而阮君蘅卻什麼都不說,不告訴唐萌自己需要錢,不告訴唐萌任朝北的那份情人契約,他選擇獨自背負這一切,默默離開。
天啊!這是多麼善良的人兒!
唐萌雙手握住阮君蘅的手,眼巴巴道:“我為什麼要去?我就要你給我做機甲!”
又來了。
又是這樣熱烈真摯的情感,仿佛真的很喜歡他,宛如溫暖燦爛的光一樣灑落在他身上,讓他心中那些陰暗麵無處遁形。
我已經決定放你離開了。
阮君蘅的唇動了兩下,仿佛在按耐著某種情緒,他抬起眼,黑沉沉的眼眸,隻不過神情和聲音都極為溫柔,溫柔到察覺不出阮君蘅投射在地麵的陰影,“唐萌,你確定——你要選擇我?”
“當然啦!”眼裡毫無陰霾的omega毫不猶豫地點頭。
真是卑鄙啊。阮君蘅。
你明知道他一定會點頭的。
你明知道他一定會追上來的。
這樣光明溫暖的omega,對他這種人有著本能般的吸引力,哪怕飛蛾撲火,依然無法抵禦這種致命的吸引。
被抓住的手以不易察覺的力道反握了唐萌。
俊美的臉上浮現出讓人如沐春風的和煦笑容,阮君蘅的語調舒緩沉穩,每個字都說得很慢,像在許諾發誓:“我不會再離開了。”
——哪怕這不是屬於我的玫瑰,哪怕竊取這朵玫瑰會被紮得鮮血淋漓。
——也不想再放手。
任朝北的臉冷了下來。
他無法接受唐萌和旁人拉拉扯扯,可偏偏這個旁人卻是他看中的情人。
而阮君蘅表現得很識趣,他看起來確實是按照任朝北的指令,自覺和唐萌保持距離。
在任朝北眼中知情識趣的beta朝這邊望了一眼,看到了任朝北糟糕的臉色,他一邊想要抽出手,一邊低聲道:“你快去陪任朝北吧,他好像又不開心了,我一個人沒事的。”
說著落寞地低下頭。
多麼善解人意的beta,可任朝北卻感到了一絲微妙的古怪。
下一秒,就聽唐萌不滿道:“他是巨嬰嗎?不高興還要人來哄?我們走。”
眾人一陣嘩然,無法想象這個omega居然會為了一個beta拋棄任朝北。
這可是任朝北,全聯邦年輕一代最出色的alpha!
大家將吃瓜的熱烈視線投向任朝北,這位alpha身上逸散出了一絲極為可怕的alpha信息素,附近那一圈的alpha感知到連忙散開,裝作什麼都沒看到,聞不到信息素的beta也不瞎,瞄了眼任朝北冷若冰霜的神情,一個個腳底抹油地溜掉。
唐萌也嗅到了任朝北一瞬間迸發出來的銳利信息素,他加快了離開的步伐,怕阮君蘅不明白,還悄咪咪解釋了兩句。
“真的嗎?”beta皺起眉,擔憂道:“他……他好容易動怒,以後該不會家暴吧?”
家暴?
唐萌想起了書中任朝北對阮君蘅做的一係列折磨,不禁板起小臉,嚴肅勸誡:“很有可能,千萬不能選有暴力傾向的alpha。”
阮君蘅勾起唇角。
作者有話要說: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茶。——阮君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