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年幼的他就在想，以後伴侶的信息素一定不能是臭的，但具體要是什麼香味呢？他也不清楚。
沒想到這麼多年後，他心儀的對象是一個沒有信息素的beta。
“雖然過了十幾年，但我剛剛搜了一下資料，這個博物館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比十幾年多添加了一種大眾信息素。”唐萌壓低聲音介紹道，來信息素博物館的人不多，大家都默契地保持安靜。
大廳四周有關信息素的第一次出現、從殘缺到完善，從無秩序的混亂到有秩序……omega和alpha信息素介紹等等，這些在知識在課堂上很早就提過，如果隻這樣看一遍其實是一件無聊的事情，但唐萌卻認真地瀏覽，還時不時驕傲地在阮君蘅耳邊宣布道：“這個知識點以前考試的時候我拿了滿分。”
“這個我知道，我背給你聽。”
“……”
似乎任何尋常瑣碎的事情，在有了唐萌的參與下，都變得生動有趣起來。
這些年來，阮君蘅一直很忙碌，他有迫切要達成的目標，他就像一個陀螺，被不斷鞭打著前行，無法享受哪怕短暫的安寧。
他好像從來都沒有抽出哪怕半天的時間，簡簡單單去逛一個對他個人能力、工作沒有提升效果的博物館，去做一些對正常人來說算是放鬆的事情。
阮君蘅沒有看那些介紹，而是近乎貪婪地注視著唐萌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他像以往拚命學習拚命工作那樣，拚命汲取著唐萌身上溫暖到令他著迷的能量。
好想吻他。
他聽到自己內心的聲音，博物館的雨水聲淅淅瀝瀝下個不停，他內心的每一道聲音都在訴說著他靈魂上的欲望。
他們一起走到了alpha和omega信息素展覽的分叉口。
“你想要先去那個展覽館？其實這兩個館是相通的，一個展覽館走到儘頭就是另外一個展覽館。”唐萌摸了摸下巴。
“我想去有你的信息素氣味的展館。”阮君蘅說。
他們走上仿佛無限延伸的那種梯子，梯子兩邊好似有無限空間，每個格子裡擺放著一瓶信息素模擬香水。
這些香水瓶整整齊齊排列滿牆，每個香水瓶都有著不同的設計，造型或繁瑣華麗或簡約清新，甚至還有的香水瓶直接設計成了食物的形狀。
打開每個格子的保護罩，就能嗅到裡麵的香水氣息。
一路上都是唐萌在說，而阮君蘅安靜傾聽。
“看，這裡有個燒烤味！”唐萌指著一個深褐色的香水瓶道：“我以前就有個同學是燒烤味，他減肥的時候一直減不下來，因為他說自己挨餓的時候總能聞到燒烤味，他有些時候突然發情，我們聞到的人都會忍不住點燒烤解饞。”
“這個是椰子味！可香了！我有個同學就是椰子味，夏天聞他的信息素就覺得很解熱。”
“……”
“你不聞一聞嗎？”唐萌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地看向隻看不聞的阮君蘅。
“我怕先聞了太多味道，影響嗅覺。”阮君蘅說：“我想先聞你的信息素。”
唐萌愣了一下，“……好。”
終於，他們來到了玫瑰區。
十多種玫瑰味的香水排列在格子中，像一小片玫瑰花圃。
“雖然玫瑰信息素乍一聞上去都差不多，但落在每個人身上還是有細微差彆的，正好博物館展示的這十多種玫瑰香水裡就有一種和我的信息素比較像——”唐萌正準備直接伸手指出來，卻被阮君蘅攔下了。
他茫然地看過去，對上了那雙漆黑的眸子。
“可以……讓我猜一下嗎？”
“可以呀。”唐萌說。
他看到阮君蘅打開一個個香水格子，低頭輕嗅，仿佛是在做一件很鄭重的事情。
明明知道阮君蘅隻是在試聞香水，可他在聞每一個味道時，都會先聞格子裡的味道，再把一點香水噴在自己的皮膚上，感受著被皮膚溫度影響過後的氣味細微差彆。
於是深深淺淺的玫瑰味覆蓋住了阮君蘅的肌膚。
就仿佛……好像有一個信息素是玫瑰味的omega或alpha強勢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氣味一樣……
唐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個糟糕聯想。
“是這個嗎？”阮君蘅忽然道。
唐萌看向阮君蘅選中的香水瓶子，大馬士革玫瑰香水，是博物館展示的數十種香水裡最接近他信息素的香水，“是的。”
唐萌詫異道：“你為什麼會選它？”
“我在你身上聞到過這種香味。”阮君蘅說：“但是你身上的玫瑰味會更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