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梯門無聲合上。
辛晚成看著自己映在電梯門上的臉，安靜三秒，終於生無可戀地一記低頭，腦門砰地砸在電梯門上。
丟人……
難怪他不在乎大床還是標間，因為不管是什麼房，他都沒打算要上去……
太丟人了……
……
獨自躺在床上的辛晚成，未免再一次想起自己在大堂裡的糗態，刷著手機轉移思緒，發現Linda給她發了微信問她人在哪兒，還打了仨電話。
她回電話過去，Linda秒接，開口就是一句：“姑奶奶你死哪兒去了？”
“我剛在縣醫院掛完水，才看見你微信。”
“我還以為你燒傻了，跑荒郊野嶺遛彎兒去了。”
不愧是做創意的，損人的話說得都這麼脆爽，辛晚成賠罪：“息怒息怒。”
“誰帶你去縣裡的？不知會我一聲，就敢把我的人帶走。打斷他狗腿！”
辛晚成被一口心虛頂著氣，下意識地咳了一下。
Linda也沒追究這個問題，自顧自繼續：“今晚沙塵暴，你們還回的來嗎？”
“打算在縣裡住一晚。”
Linda也是個嘴硬心軟的：“沙暴眼一路南移到了迪坎兒，明天肯定拍不了東西，你在縣裡偷個懶也好，總比迪坎兒環境好。”
“……”
辛晚成耳邊突然回想起，在醫院時葉南平問她的那句：你讀書那會兒是不是地理成績不太好……
直到這時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迪坎兒在縣南，沙暴眼南移，就是衝著迪坎兒去的，她還傻不愣登地問他，是不是可以趁沙暴眼南移，趕回迪坎兒。
這不等於是在問他：不如我們追沙玩兒吧？
智商得有多不夠用，才能問出此等問題……
倍受打擊的辛晚成掛上電話。
緩了好一會兒，默默點開手機通訊錄。
她給in studio訂機票時，私自存了葉南平的手機號。
她的手機之前被二房東摔花了屏幕，如今指尖在碎屏上懸了兩秒，終究沒撥出去，改發短信
“葉老師，到新酒店了嗎？”
五分鐘後葉南平才回。
“嗯。”
……
又隔了五分鐘。
坐在車裡的葉南平再次收到短信。
“葉老師，請存一下這個號碼，這很快會成為你的助理電話。”
葉南平失笑出聲。
斂去笑的同時，葉南平退出短信頁麵，把郵箱剛收到的粗剪視頻點開。
視頻音□□過降著的車窗，在安靜的地下停車場裡回響。
音樂是暫時配的，隻為了粗略看看效果，他看到一半，又把進度條拉回開頭重放。多重放一次，眉心就皺得更深一分。
確實得再補拍幾個鏡頭。
這沙塵暴來得真不是時候。
一直循環播放著的音樂聲，蓋過了自停車場另一頭傳來的腳步聲，葉南平關了視頻，正要打電話給後期，車窗被人叩響。
葉南平扭頭一看。
稍稍愣住。
……
辛晚成並沒有追問他為什麼在車裡，而不是在所謂的另一家酒店裡，見他看向自己，隻衝他一笑，露著虎牙和梨渦：“我來這兒替你。”
辛晚成不等他回應，手直接伸進車窗解了車鎖，繞到副駕駛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放倒座椅。
動作一氣嗬成，葉南平剛要開口讓她彆鬨，她直接兩隻手指夾著房卡，送到他麵前。
真要替他在車裡睡？
葉南平任由她夾著房卡的手伸在半空，沒接，“要懂得享受自己身為女孩子的特權。”
“我應聘你助理的時候，你怎麼沒讓我享受女孩子的特權？”
“就事論事。”
“葉老師你不知道女孩子不喜歡就事論事，愛翻舊賬嗎？”
她躺在放倒了的座椅上，衝他笑。
雖笑著，其實也有點生氣。
他真覺得她那麼笨，會信他才離開十五分鐘，就能到新酒店，在能見度不足十米，車速不能超過二十的情況下。
“彆激我。”
辛晚成直接拉上帽子睡覺。
果然，他妥協了。
辛晚成目送著他從她指尖抽走房卡，目送著他下車關門，目送著他——
繞到副駕。
他站在這個角度，居高臨下看她：“都說了彆激我。”
辛晚成沒有被帽簷擋住的視線裡，他的唇微微抿著，下頜帶著鋒利。
原本藏在帽簷下的得意，開始搖搖欲墜，可她愣是沒動。
葉南平等了三秒。
直接把姑娘連人帶思緒一起，打橫抱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