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1 / 2)

一顆網球淩空而來, 砸中了武居的手腕。

武居吃痛之下鬆開了手,手中的球拍落在了地上,手塚趁機拉開了與武居的距離。

青學的人這時終於發現了觀瀾等人的存在, 警惕地圍了上來。

“什麼人?”

“是一群國一的小鬼!”

“看他們身上的衣服,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呢!”

由於青學連著幾年都沒能打入關東大賽, 關東大賽前四名才有資格參加的全國大賽, 他們更是連見也沒見過,因此,這一屆青學三年級生對立海大和牧之藤的校服都很陌生。

“青學的三年級生, 嘴臉實在是太難看了。”

觀瀾冷冷地看著眼前這群除了比他們年長幾歲之外沒有什麼優點的人。

剛才那顆網球,就是他打出的。

按照禮節,雖然觀瀾不是青學的學生, 但也應該尊稱這些人一聲前輩, 可他實在不願玷汙了前輩這個詞。

這些人, 哪裡有一點前輩該有的樣子!

“你說什麼?”武居想要教訓手塚卻被觀瀾阻攔,索性把怒火發泄在了觀瀾的身上。

隻見他一邊揉著剛才被觀瀾的網球砸痛的手腕,一邊大步流星地走到觀瀾的跟前, 一把攥住了觀瀾的衣領。

與身形高大的武居相比, 觀瀾看起來格外的嬌小可憐。

看著這樣的觀瀾, 武居有種自己可以完全支配他的錯覺,這種錯覺, 讓他的怒火稍稍降了一些下去。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觀瀾, 攥著觀瀾衣領的手緊了緊,語氣中滿是威脅之意:“我們青學的事, 輪不到你一個外校的小鬼來插手!識相的就趕緊跟我們道歉, 然後離開我們學校!”

像他這一類人, 平時在本校學弟們麵前橫行霸道慣了, 到了外校學弟麵前,前輩架子也是端的足足的。

可惜觀瀾不吃他這一套。

“我不道歉,你又能拿我怎麼樣?”觀瀾挑釁地看著武居:“我剛才的話,有哪句說錯了?你們青學三年級生,打球打不過學弟就打人,球品不行,人品更是差勁!既然這麼輸不起,自己一個人對著牆壁打球不就好了,為什麼要出來跟人打比賽呢?”

說完這番話,觀瀾又偏過頭,看向幾個跟武居走得近的青學三年級生:“還有你們也一樣,剛才在這位‘前輩’輸不起球,要打人的時候,你們沒有站出來阻止,現在倒是一群人圍著我們這些學弟,你們的舉動,難道不難看嗎?”

“小鬼,你找死路!”

武居沒有料到,在自己掌控之下的觀瀾居然還敢說出這番話,隻見他觀瀾揮舞著拳頭,衝觀瀾的臉砸了下去。

然而,他的這隻手,卻在碰到觀瀾之前,就被周助給擰住了。

此刻,周助的臉上徹底沒有了笑容,一雙冰藍色的眸子冷冷地盯著武居。

明明周助的手腕看起來是那麼的纖細,武居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將自己的手從他的轄製下掙脫出來。

周助當初特意去學習柔道,就是為了保護弟弟不受人欺負。

現在,有人當著他的麵要欺負他的弟弟,他又怎麼可能忍得住?

“精市君,能否幫我拿一下攝像機?”

剛才,在觀瀾被武居攥住衣領的時候,他沒有第一時間衝上前來阻止,就是為了這個。

早在出發之前,觀瀾就提醒周助可以把攝像機帶上,這樣一來,如果周助跟手塚或者幸村打比賽,可以把比賽的過程錄下來,帶回去複盤。

周助采納了觀瀾的建議,隻是,他沒有想到,他的攝像機沒來得及錄下他跟友人比賽的過程,反倒先用在了校園暴力方麵。

幸村應了一聲,上前從周助手中接過了攝

像機。

左手得到解放的周助掰著武居的手腕一扭,迫使他在吃痛之下鬆開了攥著觀瀾衣領的手。

這時,青學的教練龍崎堇和部長大和佑大終於趕到了。

青學的部員們對這兩個人顯然還是頗為尊敬的,自動為他們讓出了一條路來。

“到此為止!”

龍崎堇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在看到觀瀾和周助身上的白綠色隊服,以及幸村和柳身上的土黃色隊服時,眸光一滯。

普通部員們不認識牧之藤和立海大的隊服,不代表她這個做教練的也不認識。

畢竟,這兩所學校可是全國霸主和關東王者啊。

“牧之藤和立海大的人來我們學校,有何貴乾?”

聽到龍崎堇的話後,青學的部員們七嘴八舌地議論了開來。

“牧之藤這個名字,聽起來很耳熟啊……”

“巴嘎,連去年的全國冠軍都不知道嗎?牧之藤可是全國兩連冠得主。大和部長在激勵我們的時候,還特意拿他們舉過例子呢。”

“還有立海大,關東十三年的霸主,每年關東大賽的時候,都能聽到他們的威名。不過,雖然同在關東地區,我們青學卻幾乎沒怎麼跟他們打過交道呢……”

對於青學的部員們來說,牧之藤和立海大這兩所學校,就像是傳說一樣。雖然名頭很響亮,但一直離他們很遙遠。

現在,這兩所學校網球部的人突然出現在他們的麵前,讓他們產生了些許不真實感。

“這幾個小孩看上去都是一年級生,就算是牧之藤和立海大網球部的人,肯定也都沒有成為正選,沒必要太關注他們。”

“不,我聽說,在牧之藤和立海大,一年級是可以成為正選的……”

麵對青學網球部成員們的指指點點,觀瀾等人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就像是動物園裡的珍稀動物一般。

不過,他們並沒有理會這些人,而是看向了先一步對他們發出質問的龍崎堇。

一般國中生遇到教練,身上的氣勢可能自動矮上一截,但觀瀾完全不會。

麵對龍崎堇這樣仗著輩分和資曆壓人的教練,觀瀾最有心得了。

“我們是在學校門--口--交--了學生證,堂堂正正從青學大門進來看望朋友的。如果龍崎教練對青學的校規不滿,覺得不該讓外校學生進入青學,應該去跟校長反應。不管怎麼說,我們現在對青學來說,是客人吧?作為主人,你們這樣質疑我們,真的禮貌嗎?”

如果網球場周圍沒鬨出這樣一場動靜,觀瀾等人來網球部圍觀青學的訓練和比賽,龍崎教練問一問他們來青學的目的,倒也沒什麼問題。

可青學網球部的三年級生與觀瀾等人之間才爆發了一場激烈的衝突。

龍崎教練一過來,不先搞明白事態,反而質問觀瀾等人來青學的目的,這讓觀瀾很難不聯想到護短和甩鍋。

可惜,觀瀾向來不是什麼吃虧的主兒。

如果龍崎教練在過來之後,肯好好跟他交流溝通,並對武居等人加以處罰——至少將武居逐出網球部,並上報學校給他記個大過——觀瀾也不是不能配合她大事化小。

但龍崎教練既然是這樣的態度,那觀瀾也就沒必要客氣了。

“事情不是你說到此為止,就可以到此為止的,龍崎教練。你想到此為止,也得問問我這個苦主同不同意!”

觀瀾心情好的時候,眸子是如同天空般的藍,澄澈而又柔和,可現在的他,眸中仿佛凝結著一層冰霜,比周助的眼神還要駭人。

“剛才,您的部員試圖毆打學弟被我阻止後,還想毆打我,這件事情的全過程,我們這邊可是都記錄下來了呢。”

觀瀾這話一出,幸村配合地舉

起手中的攝像機,朝著龍崎教練和青學網球部的人示威般的揚了揚。

“青學網球部部員,在比賽前夕試圖采用暴力手段,毆打身為牧之藤教練的我。這件事,如果我們上報給網協的話,會有什麼後果,龍崎教練你應該很清楚吧?去年,因為暴力事件而被禁賽的學校,可是有好幾所呢。”

觀瀾的這番話,在青學網球部的部員之中,又引起了一輪騷動。

本來在聽說牧之藤和立海大一年級生就可以當正選的時候,他們中許多人就已經覺得很不可思議了。

現在,他們聽觀瀾聲稱自己是牧之藤的教練,更是感覺非常離譜。

一個看起來最多隻有國一的學弟,牧之藤網球部的人是瘋了才會讓他來當教練。

其中一名青學網球部部員在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口後,乾貞治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不,他說得是真的,他雖然現在還是一名國小六年級的學生,可他的確是牧之藤國中網球部的教練。”

說著,乾貞治翻開了自己的筆記本,翻到了記錄著觀瀾資料的那一頁。

筆記本上貼著一張從《網球月刊》上裁下來的照片,正是觀瀾在牧之藤取得兩連霸之後,接受記者井上守的采訪,並向井上守表明牧之藤將向著全國三連霸發起衝擊的相關報導。

這一頁,甚至還有牧之藤前部長平等院,對記者向他詢問為什麼要讓觀瀾一個小學生成為牧之藤部長,所做出的回應。

——他有沒有資格做我們牧之藤的教練,我說的不算,你說的才算嗎?

事實上,這番話還是美化過的版本。平等院的原話,比這番話不客氣得多。在外人麵前,他向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客氣。

還有幾張照片,是牧之藤去年的正選部員們在比賽中途站在觀瀾麵前,接受觀瀾的場外指導的情形。

這些照片當然不是乾貞治自己收集來的,而是去了全國大賽現場觀看比賽的小夥伴柳蓮二分享給他的。

種種跡象,足以表明,牧之藤網球部從霸主平等院,到其他正選,都對觀瀾這個教練十分認可。

在鐵證麵前,青學網球部眾人終於說不出話了。

欺負一個外校網球部的學弟,跟欺負一個外校網球部的教練,性質可是不同的。

“所以,龍崎教練,你明白現在的狀況嗎?要不要追究你們的責任,是我們說了算!如果貴校網球部方麵不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我一定會把這件事舉報到關東網協!”

龍崎堇聽完這番話,冷汗從頭上流了下來。

她尷尬地衝著觀瀾笑了笑:“呀哈哈哈哈,年輕人火氣不要那麼大嘛。這件事,我在來的路上聽我們部員說了,的確是武居做得不對。我會讓他好好向觀瀾教練你和手塚道歉的。”

“僅僅隻是道歉嗎?”觀瀾沒有被龍崎堇的嘻嘻哈哈所影響:“身體對於一名網球選手來說有多重要,你身為網球部的教練,不會不知道吧?青學三年級部員打不過手塚,就想毀了手塚的手臂,如果不是我及時阻止,一個前途光明的網球選手未來的職業生涯也許已經被葬送了。你現在居然告訴我,他僅僅隻需要口頭道歉,就能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

觀瀾嫌惡地看了武居一眼:“不,我不接受!不管手塚是否願意,但我決不能接受這樣的處理方式!這個武居在被我阻止之後,絲毫不反省自己的行為,反而想著威脅我甚至毆打我。這足以證明,他對自己的行為沒有一絲一毫的悔改之意!即使現在,他被龍崎教練你壓著道歉,也不是出自真心,隻是想逃脫我們的追責罷了!這樣的道歉,我們不需要!”

龍崎堇有些頭疼地撫額道:“那你想要怎麼樣?”

對於她來說,當著網球部所有成員的麵,被一個小學生牽著鼻子走,實在讓她顏

麵無存。

可她為了確保青學網球部不被禁賽,又不得不耐著性子好好傾聽觀瀾的意見,並儘量滿足他的要求。

龍崎堇活了大半輩子,還從來沒有這麼難堪過。

“第一,武居必須退部,並且學校那邊要給他記過。如果他繼續呆在青學網球部,每次隻要我看到他,恐怕就會忍不住把他做的事算在青學網球部頭上。”

“第二,整頓網球部風氣,從根本上杜絕前輩欺壓後輩這種事情的發生。否則,把一個武居趕出去,說不定還會有下一個武居。”

“讓武居退部當然是必須的,我們青學網球部也不能接受傷害同伴的部員,發生了這種事,整頓網球部風氣也是必然的。但還要將這件事上報給學校,是否有點過了?武居畢竟也隻是一時糊塗,由校方記大過的話,會對他未來的人生造成很大的影響……”當然,龍崎堇說這話也是有私心的。

不上報到校方,最多她舍出老臉,跟觀瀾低個頭就完事兒了。

要是讓校方知道他們網球部居然發生了這種事,不僅他們網球部的經費會被校方縮減,就連龍崎堇這個教練也要擔上監管不力的罪名,在校領導那兒掛上號。

觀瀾冷冷地看了龍崎堇一眼:“既然武居在企圖傷害我和手塚的時候,沒有考慮過這是否會影響到我們的未來,我為什麼要為他的未來考慮?就算記大過會影響到他未來的學業乃至工作,那也是他應該受到的懲罰,你不能逼迫我這個受害人來體諒他!”

“還有,龍崎教練,希望你明白,我這隻是在告訴你我的想法,不是在跟你討價還價。青學最終怎麼處理這件事,還是由龍崎教練你來決定,我們這些外校的人不會插手。但青學的處理結果如果不能讓我們滿意,我就一定會用自己的方式來為我們討回公道!”

最終,在觀瀾絕不讓步的態度下,龍崎堇無奈地答應了將這場暴力事件上報給校方,請校方出麵給武居記大過。

網球部,武居當然是呆不下去了,可這不代表走了一個武居,其他人就安全了。

凡是跟武居一起欺負過新生的三年級部員,都受到了來自龍崎堇的警告。

如果下回再發生同樣的事,或者他們中有人對新生下黑手,其他人看到了卻不加以勸阻,那麼他們也將落得跟武居一個下場。

這次,武居當麵對手塚下黑手,他們這些人卻在一邊看熱鬨,龍崎堇決定剝奪他們的正選之位,以此作為處罰。

“可是,地區預選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剝奪了八名正選中,有四人被教練您剝奪了正選的位置,空缺的位置該由誰來補上?”

大和佑大感覺很是頭疼。

青學網球部近些年實力衰退得厲害,通過校內排位賽選出的正選,已經是他們所能拿出的最強陣容了。

如果臨時湊四個人上去,恐怕他們連地區預選賽都有翻車的風險。

龍崎堇也在為正選人員的事而犯難呢。

她當然不想這麼做,可觀瀾等人就在一邊虎視眈眈地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