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晉江獨發(1 / 2)

瑪菲納是一個非常漂亮的意大利女人,成熟嫵媚,落落大方,作為外交官,她的情商自然也不低,格外擅長在人群中取得焦點,並且毫無違和的成為談話的中心。

不管她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總之,至少在表麵,她是一副溫柔大方,卻自強可靠,很容易引起男人愛憐的模樣。

霍布斯帶著芥川龍之介,拿著酒杯,一副意大利紳士的模樣,迎進了瑪菲納的交談圈。

“貴安,美麗的小姐。”

霍布斯帶著毫無破綻的笑容,伸手彎腰,在女人的配合下行了一個吻手禮,“你的笑容是今晚宴會上最美的一道風景,連皎潔的月亮都不得不甘拜下風。”

意大利男人和法國男人的浪漫多情聞名世界,不管心裡怎麼想,男人對女人的風度和讚美往往甜蜜的讓人矚目。

“瑪菲納·奧吉歐,非常感謝你的讚美,先生。”女人不慌不忙的回禮,自我介紹。

“霍布斯·巴奈特,來自多米尼克家族。”

“喔,多米尼克。”瑪菲納稍稍提高了音調,臉上閃過恰到好處、很容易引起他人自豪感的驚喜,“是那個巴勒莫區規模最大的多米尼克家族,非常榮幸見到您。”

來自兩個表麵相處冷淡的黑手黨家族,這兩位代表人卻聊的非常愉快。

多米尼克的情報網在巴勒莫區非常出色,至少除了他們之外,似乎沒有多少人得知瑪菲納搭上彭格列的事情。

奧吉歐家族自然也沒有想到情報會泄露的那麼快,畢竟他們搭上線也沒有多久。

要加入彭格列的聯盟,搭上線,引起對方注意是開頭,隨後要真正的打動那個大家族,一定的實力和勢力才是重要的觀測內容。

這個宴會,瑪菲納會來的主要目的,正是為了用幾次舉足輕重的交易來拉攏巴勒莫區的大大小小的組織,以此來加大奧吉歐家族加入彭格列聯盟的砝碼。

他們估計也沒想到一向低調的多米尼克家族會有統治巴勒莫區的意圖,甚至還那麼快得到瑪菲納和彭格列交談的消息。

不,應該說是有所警惕,卻沒想到對方會堂而皇之的露出獠牙。

這是很好的

開端。

和瑪菲納聊天聊的非常愉快的霍布斯漫不經心的想。

對方有拉攏多米尼克家族的意思,霍布斯便假意也有所考慮的迎合那個女人的話,不得不說,被稱為首席外交官的這個女人,確確實實在口才方麵天賦異稟,如果不是首領決意要大乾一場,讓家族成為巴勒莫區的第一大族,意誌堅定到讓身為部下的自己沒有任何考慮的餘地,他說不定真的會被說服,然後替對方聯係自己的首領,進而商量合作。

真是遺憾啊。

霍布斯想,然後在瑪菲納終於注意到自己身邊的孩子,出聲詢問時,很是自然的把話題轉移到“養子”身上。

“他是收養的可憐孩子,非常內向,身體也不太好,平時都不怎麼講話,所以我想帶他出來見見世麵……哦,名字叫芥川龍之介,非常漂亮乖巧,來,和瑪菲納小姐問個好。”

可憐,內向,身體還不太好,但是漂亮乖巧的孩子芥川龍之介麵無表情,黝黑的眼眸沒有光澤,微微抬起頭看向瑪菲納,欠身行禮,說出了他最流利的一句意大利語:

“Buonasera,signorina(晚上好,小姐。)”

“晚上好,小先生。”

沒有經過訓練,但是有一定的警惕性,眼神死寂,臉色蒼白,身體不好,瘦弱,有一定攻擊性,但與其說是裡世界的孩子,倒不如說是生活所迫,像隻曆經風霜而不得不對周圍環境保持警惕心的野獸幼崽。

那麼……是廢街的孩子嗎?

眼尖的瑪菲納一瞬間就得出了結論。

她在芥川那張蒼白病弱卻精致獨特的亞裔麵孔上打量了一會,見慣裡世界各種陰暗的她並不奇怪的得出了和其他人一樣的結論。

養子?

怕不是樂子。

一個月的時間不足以讓芥川龍之介染上裡世界的氣味。

這也是他們為什麼會讓外表欺騙性極強的他來執行這個暗殺任務。

在裡世界極大多數人的印象裡,廢街的孩子往往都會為了更好的生活而努力的聽命,是最好掌控不過的棋子,身為特殊人種的芥川稍微特彆一點,他似乎對黑手黨提供的更好的生活沒什麼欲念,按道理這種人是最棘手的。

但芥川似乎也對加入黑手黨沒有絲毫排斥。

非要說的話…

…大概是無所謂吧。

又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回到原世界,哪怕是芥川龍之介都不免開始失望了起來,他漸漸開始接受自己大概在再也回不去,再也見不到銀的可能性,既然如此,那麼一無所有的自己不管在哪裡都差不多。

在廢街掙紮著活下去,和在黑手黨掙紮著活下去,對芥川來說完全沒有差彆。

所以無所謂了。

但多米尼克家族不會對一個剛剛加入的特殊人種孩子放心。

霍布斯會跟來的原因,不單單是為了給他和暗殺目標搭線,還有監視、保證芥川會乖乖去執行命令這一任務。

……

總之。

芥川的存在隻是霍布斯和瑪菲納談話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他們很快就接著談起來了兩個家族之間的關係,瑪菲納非常積極的挑起合作的話題,用狡猾的語言和美好的文字作為誘餌,不斷的試探對方家族的合作意圖。

芥川龍之介不太關心的站在一旁,時不時捂著嘴低咳幾聲,非常悶的咳嗽聲,還帶著一點有氣無力,並不是偽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但被視為霍布斯樂子的他,很快就因為沒有價值而被忽視。

唯獨某個角落,某個穿著一身黑西裝,打底配著略有些獨特的橙色襯衫,帶著黑色禮帽的意大利青年稍稍多看了那孩子幾眼。

並不是說發現了什麼奇特的地方:病弱,身體素質差,並不具備格鬥技巧,身上甚至也沒有藏武器——就按他觀察力來看確實如此。

實在是沒什麼特彆的地方。

但是他的直覺卻頻頻在提醒他關於那孩子身上的違和感。

有什麼不對勁。

他思考好了一會,才確定了違和感到底在哪。

——態度。

周圍一切都沒有引起對方情緒的變動,無波無瀾的神情,看似無害,卻仿佛耐心在等待著什麼一樣,像一隻不動聲色潛伏的野獸。

矛盾的是,那孩子明明從任何角度來看,都沒有絲毫的戰鬥力,連站立的姿勢都破綻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