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第83章 83(1 / 2)

陸離把人抱住:“宋二怎麼了, 慢慢說。”

林思淺見周圍人數眾多,便伸手勾住陸離的脖子,湊到他耳邊, 輕聲快速說道:“宋書勉因為一些事憎恨太後, 他昨兒出了城, 我懷疑他是去找太後報仇了,我擔心他出事, 哥哥你讓人去把他找回來好不好。”

陸離有些意外。

這個宋二, 設計了秦語嬋也就罷了, 竟然連太後都敢動, 當真是膽大包天。

“好,淺淺不著急, 我派人去。”

陸離轉身吩咐吳風:“你親自出城, 把宋二截下來,彆讓他犯渾靠近太後。如若來不及,無論如何, 保住他的性命。”

吳風心中詫異,但也並未多問, 拱手應是,帶著一隊墨羽衛飛奔而走。

看著吳風等人眨眼間便出了壽寧宮, 林思淺這才鬆了一口氣,轉頭靠在陸離懷裡:“哥哥,謝謝你。”

陸離摸著她的後腦勺:“同我不必見外。”

林思淺沒再說話, 心中卻琢磨著該如何跟陸離解釋宋書勉和太後有仇的事情。

宋書勉雖然本事不小,可太後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她身邊有那麼多人護著,不管宋書勉失手,還是得手, 怕是都難以脫身。

何況,太後還沒有被揭露罪行,如今還是太後的身份,刺殺太後,那是滿門抄斬的死罪。

如果宋書勉當場被擒,就算陸離看在她的麵子上,想護下他,可眾目睽睽,怕也是難以交代。

事情太過緊急,想從太後手底下把宋書勉救出來,她沒有彆的辦法,唯一的指望,隻有陸離。

好在,她如今知道,陸離和太後也有仇,並不會為了太後去責罰宋書勉。

不然的話,她可真是求救無門。

本以為陸離會盤問清楚,才安排人去救。

可沒想到,他什麼都沒問,便直接下了令。

一國之君,隻因她一句話,他便吩咐下去。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可她更心虛愧疚,愧疚他對她這般好,她還有事兒瞞著他。

本來她一路上想好的說辭是,宋書勉此生和“她”無緣,心中憤恨,就把此事怪罪到接她入宮的太後身上,發了瘋想報仇。

可如今,他什麼都沒問,她反倒不想這麼說了。

要不,就實話實說吧。

就告訴陸離,林念瑾已經沒了。

站在他麵前的,是她林思淺?

見小姑娘把臉埋在他懷裡久久不動,一隻手不停地摳著他的衣襟,陸離便知道,小姑娘心有顧慮。

於是攬著她的肩膀,轉身進殿:“既然來了,就幫我找找東西。”

不用馬上坦白秘密,林思淺鬆了一口氣,緊緊揪著的心落微舒展,乖巧地應了一聲,跟著往裡走。

既然現在急著找證據,那就,晚一點兒再說吧。

屋內有數名墨羽衛在四處搜尋,鄭福則在桌前守著一堆東西。

林思淺問:“可有找到什麼?”

陸離指著桌上那堆東西說道:“這些,都是找出來的可疑之物,淺淺幫忙看看可能找出什麼線索。”

林思淺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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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一行人出了城門,直奔三十裡外的普光寺。

太後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突然按住心口,睜開眼睛。

服侍在側的荊嬤嬤忙問:“太後怎麼了?”

太後揉著胸口:“不知為何,哀家這心,突然間慌得很。”

荊嬤嬤又問:“可要停下,下車透口氣?”

太後想了想擺手:“不必,趕路要緊。”

坐在門口的雲芝問道:“太後,要不奴婢把車簾掀開一些,透透風?”

太後點頭:“也好。”

說罷再次閉上眼睛,可很快又睜開:“停車,喊王爺過來。”

往年,陸鈺都是陪著太後同乘一車,可今年因為秦語嬋的事,他和太後心生芥蒂,借口馬車內悶,執意要騎馬前行。

“是。”雲芝掀開門簾出去,喊車夫停了車,又把前頭騎馬的永平王喊了來。

永平王登上馬車,麵上再沒有以往見到太後時的笑容,反倒是憔悴哀傷,恭敬問道:“母後,您喊兒臣?”

太後往前挪了挪,拉住永平王的手:“鈺兒啊,之前你府裡廚子做的那道驢打滾,還有那道糯米藕你可還記得,母後想吃了,你回府去,讓廚子再給母後各做一份可好?”

行至半途被喊上車來,永平王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聞言甚是不解:“母後想吃,兒臣差人回去取便是。”

說罷,將手從太後手裡拽出來,轉身就要下車。

太後卻拉住永平王的手,固執道:“鈺兒,你親自去。”

太後對陸鈺,一向慈愛有加,從來沒有做過此等無故折騰他的事,今日這般,可謂十分怪異。

若是以往,陸鈺定會細心地問一問怎麼了。

可這幾日,他沉溺於秦語嬋已死的哀傷無法自拔,無心過問。

見太後堅持,他借著拱手的機會,再次把手拽了出來:“是,兒臣這就回府,待做好了便親自帶來寺裡。”

太後點頭,目光慈愛:“今日做好怕是也晚了,明日再送來不遲。”

“是,兒臣告退。”永平王不再多說,轉身出了車廂,跳下馬車,翻身上馬,帶著永平王府的護衛們調轉馬頭,往城內方向打馬而走。

動作迅速,絲毫沒有留戀。

太後從車窗簾子掀開的縫隙看著永平王遠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這才坐了回去:“走吧。”

荊嬤嬤小聲問:“太後,您可是瞧見王爺心情不好,這才讓他回去歇息?”

畢竟待會兒到了寺裡,給先帝誦經祈福,永平王身為先帝的兒子,定是要跪,且一跪就是許久。

太後擺手:“我就是覺得心慌,總覺著今日上山,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讓鈺兒回去,我能安心些。”

荊嬤嬤倒是不以為然:“太後您最近定是太累了,這才容易多想。”

太後:“你說,陛下原本是要陪同哀家一同來山上的,可卻臨時改了主意又不來了,這到底是何用意?”

荊嬤嬤勸道:“陛下不是說政務繁忙,前幾年陛下也有幾次沒來,今兒並非是第一次,太後莫要多想。”

太後想了想,點頭:“也是。”

車隊繼續前行,一路行至普光寺山腳下,一切正常,太後這才放下心來。

普光寺建在半山腰,隻有一條石階,沒有可供馬車行駛的道路。

眾人隻得下馬下車,將車馬停在山腳下的庭院,步行上去。

前後都有護衛,太後被眾人護在中間,沿著石級而上。

石板做成的台階不算太寬,並排而行的話,最多容納六人,石級兩邊都是陡峭的山林。

早有兩名知客僧在石階儘頭的山門下等候,見到一行人上了石級,遠遠的,便迎了下來。

就在此時,山林間突然傳來一聲震天的虎嘯,山間空曠,回聲悠長,一聲聲回蕩在山間,一時間辨不清到底是從何方傳來。

“保護太後。”隨著一聲厲喝,前後數名護衛齊刷刷抽刀,將太後團團圍在中間。

隨行侍奉的宮女中有個膽子小的,已經尖叫出聲,手裡捧著的東西哐當落在了地上。

太後本就被那虎嘯嚇得腿軟,又被宮女那聲尖叫嚇了一跳,轉頭怒斥:“沒用的奴才,待回宮,哀家再處置你。”

石級上頭的兩名知客僧停在原處,急切地朝眾人招手,大聲呼喊:“快些上山來。”

像是回應知客僧的話,又是幾聲虎嘯,聲音比方才還大,似乎離得更近了些。

荊嬤嬤和雲芝一左一後緊緊攙扶著太後:“太後,咱快些走。”

護衛們在外圍警戒,宮女太監們相互攙扶,一行人雖慌亂,但還算井然有序地爬上了山,急匆匆通過山門,進了普光寺的大門。

有驚無險,眾人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落了地。

待得安頓下來,普光寺方丈便來拜見了太後,二人前往禪室飲茶敘話,太後便問起這虎嘯一事。

方丈單手作揖,道了句阿彌陀佛,解釋道:“原本這山中並無猛獸,不知為何,這幾日卻不知從何處來了隻山君,每日在這山中咆哮幾聲,倒也不見傷人。”

太後鬆了一口氣:“不傷人那便好。”

二人又聊了片刻,太後便告辭回房,等歇息過後用過齋飯,便到大殿去誦經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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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王回城路上,剛進城門,就見吳風帶著一隊墨羽衛風馳電掣一般縱馬往出城方向走。

他勒住韁繩,問了句:“吳大人,如此焦急,這是去哪?”

吳風在馬上拱手:“王爺,微臣出城辦事,差事緊急,恕不能下馬請安。”

說罷,一行人不曾減速,直接和永平王等人錯身而過。

永平王調轉馬頭,跟出城門,看著吳風等人離去的方向,直到他們拐上了一條和普光寺方向截然相反的小路,他才再次驅馬繼續往城裡走。

回到王府,永平王便讓隨從去廚房吩咐做驢打滾和糯米藕。

很快,隨從回來稟報:“王爺,廚子說驢打滾可以做,但府裡沒有新鮮蓮藕,糯米藕今日做不了,您看用彆的替代可成,廚子說做出來的味道和糯米藕差不多。”

永平王坐在椅子上,不甚在意地揮了下手:“無妨,讓他自己定奪。讓他不急著做,明兒一早再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