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鈴第一聲,對方接起,鶴令璟隻說讓國內區負責人滾出來,然後直接掛斷。
五分鐘後,餐廳經理慌忙跑出來,畢恭畢敬接待鶴令璟。
“鶴先生,您好,請問您是來用餐的嗎?”
鶴令璟沒有回答,眼底一片寡淡。
“我記得,貴餐廳的海外總部,似乎沒有會員分級預約的製度。”鶴令璟冷聲質問,“怎麼?國內顧客低人一等?”
“鶴先生說的是,我們會重新製定會員製度。”
鶴令璟懶得再廢話,問,“周青故再哪個包廂?”
經理為難地說,“這……周先生是我們店裡的高級會員,我們有義務保障顧客的用餐體驗。”
鶴令璟眉峰一挑。
“再不說,這將是貴餐廳最後一次為高級會員服務。”
經理嚇得不敢看他,報上周青故所在的包廂名。
鶴令璟不再看他,大步繞過屏風,闖進更深處的VIP區。
無人敢攔。
前台小姐看得一愣一愣,直到鶴令璟走遠,他才小心翼翼問,“經理,那個人是誰啊?他沒有來過咱們餐廳,連會員身份都是借的。”
“我哪知道是誰?”經理拿出餐巾,擦擦一腦門冷汗,“剛才,總部的大領導親自打電話,把我罵得狗血淋頭,讓我滾出去好好給他賠罪。還說……”
“如果惹火那位鶴先生,彆說國內的門店,就連國外總部也會受到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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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式餐廳以情調和儀式感出名,一頓餐從前菜到飯後小甜點,動輒十幾道程序。
這間餐廳擁有兩百多年曆史,被譽為國內最正宗的風味。
可惜,祝蘿隻覺得如坐針氈,味同嚼蠟。
還不如鶴令璟隨手做的生菜明治好吃。
“祝小姐,你考慮得怎麼樣?”
周青故放下餐刀,好整以暇看向祝蘿,“我可以為你提供最華麗的舞蹈服,最盛大的舞台,隨便你想在哪個晚會,或者哪個國家跳舞。”
祝蘿無動於衷地回答,“不用,我對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滿意了。”
“現在的情況?”周青故嗤笑,“是指連舞台都上不去嗎?”
他怎麼知道自己沒登上舞台?
祝蘿警惕地看向周青故。
周青故解釋,“我特意選在今天見麵,原本打算認識舞台上的你,結果令我有些失望。”
祝蘿端起旁邊的酒杯,淺淺抿了一口。
佐餐酒度數比較低,喝起來像微酸的果汁。
祝蘿以前沒有喝過酒,原本不打算碰。
但周青故的話太無語,她隻好假借喝酒掩飾尷尬。
祝蘿不太明白,周青故與自己無緣無故,他有什麼可失望的。
放在兩個月之前,祝蘿可能會順著她的話,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差勁。
現在——
她跳舞不為了取悅任何人。
祝蘿清楚自己的實力。
並且對自己充滿信心。
周青故承諾的晚會和大舞台,她完全可以靠自己的表現,堂堂正正站上去。
“祝小姐,希望你認真考慮我提出的條件。”
周青故話音剛落,外麵飄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她不會考慮的。”
‘嘭——’
鶴令璟一腳踹開包廂門。
他走得急,沒有穿外套。
今天溫度很低,鶴令璟身上隻有一件單薄的短袖。
被濛濛細雨浸得半濕,貼在身上,勾勒出他肌肉和骨骼的形狀,蘊藏著無窮的力量。
鶴令璟撩了下淩亂的頭發,和衣冠楚楚的周青故形成鮮明對比。
好像一個大富豪和一個窮小子,分彆站在祝蘿兩端,逼迫她選擇愛情或者麵包。
祝蘿覺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謬。
她與鶴令璟之間,並沒有什麼愛情啊。
可是,祝蘿還是毫不留情選擇鶴令璟,起身走向他,從餐巾擦乾淨他臉上冰冷的雨水。
周青故注視這一幕,眼神變得越來越危險,“我記得,你是鶴家的小少爺,對吧?”
不受寵的棄子而已。
也配跟他搶人?
鶴令璟漫不經心回應,“是又怎麼樣?”
周青故不動聲色地說,“我與鶴家是故交。”
“所以呢?你打算用自己的手段搞垮鶴家?”鶴令璟揚起唇角,扯出一抹嘲諷力十足的笑,“關我屁事。”
周青故擅長抓彆人的軟肋,沒想到會在鶴令璟這裡碰釘子,表情立刻變得古怪且陰沉。
鶴令璟冷眼看他吃癟的樣子,懨懨警告道,“你最好彆打她主意。”
“你以什麼立場,什麼身份警告我?”周青故覺得可笑,“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我不打她主意,還有彆人,他們可不像我這麼紳士。”
要是周青故更禽獸一點,就應該帶祝蘿去開房,而不是來法式餐廳。
“哦,你應該慶幸。”鶴令璟慢條斯理地說,“如果你像他們,現在就不會好好坐在這兒。”
周青故一愣。
這小子究竟有什麼底牌?口氣真大。
“祝蘿。”鶴令璟握住祝蘿的手,“走了。”
手突然被握緊,掌心毫無隔閡的感受到他手掌的溫度,燙得嚇人。
祝蘿沒有縮回手,還乖乖應了聲‘好’,跟隨鶴令璟走出包廂。
周青故沒有追過來。
祝蘿鬆了一口氣,問,“鶴令璟,你不害怕嗎?”
鶴令璟沒有回答,反問,“你剛才拒絕了他,你不害怕嗎?”
“我有什麼好怕的?我一無所有,他威脅不到我。”祝蘿硬氣地說,“他如果傷害我,我就報警!”
鶴令璟笑了下,“我也一樣。”
同樣一無所有。
而且他清楚,報警未必有用。周青故那樣的人,做壞事不會臟了自己的手。
但鶴令璟並不怕他。
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他早就失去了,沒有什麼能威脅到自己。
祝蘿小小聲嘀咕,“可是,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係。”
鶴令璟大可以不必牽扯其中。
鶴令璟聽見,立刻反駁,“誰說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