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祝蘿走出臥室,一眼看見瓷兒蹲在欄杆上,可憐兮兮叫喚。
“鶴令璟又不在啊。”祝蘿摸摸瓷兒,“我給你開罐罐。”
“咪嗷!”瓷兒叫聲頓時激動起來,就差唱一首《世上隻有媽媽好》。
鶴令璟實驗了幾次,確定瓷兒這隻慫貓,就算離開家也不會跑太遠,頂多去祝蘿那邊串個門後,就不在把它強製關在家裡。
每當他有事外出,瓷兒總會從家裡越獄,找祝蘿要吃的。
“已經連續好幾天了,他究竟去哪裡了?”祝蘿翻開手機備忘錄,在今天畫上一個×,發現這次鶴令璟失蹤時間格外漫長。
再過十三天,就是除夕夜,難道鶴令璟去陪彆人過新年了?
不可能不可能!
肯定有彆的什麼事。
祝蘿打開罐罐,又給瓷兒接了一碗水放在旁邊。
“你慢慢吃,我要去學校了。”
經過長達一周的練習,祝蘿已經完全掌握這次表演的舞蹈動作。
隻是其他同學不知為何,每個人都顯得心不在焉,大大拖慢排練進度。
根據老師的說法,雖然大家一起練習,但到時候誰能登台演出,還要看甲方的要求。
露臉的名額有限,有的人就算辛辛苦苦練到登台前一秒,也有可能被刷下來。
祝蘿對於上電視,並沒有太大執念,隻想好好完成舞台,僅此而已。
可據她所知,其餘同學,絕大部分想要登上熒幕,為何不好好練習呢?
祝蘿像往常那樣,走進教室,立刻注意到周圍氣氛不太對勁。
所有人都盯著她,露出看好戲的表情。
祝蘿低頭,審視自己,沒有任何異樣。
他們在笑什麼呢?
“祝蘿。”老師從外麵進來,叫住祝蘿的名字。
“我在。”
老師表情複雜,惋惜又無奈,“你先回去吧,今天不用練了。”
祝蘿接到通知,還以為是自己掌握了動作,所以被格外優待。
祝蘿自然而然問,“那我什麼時候練?”
“這個,”老師為難地說,“你以後都不用練了,就算練了也沒用。”
他的話,等於明明白白宣布,祝蘿不會被選上。
祝蘿大腦空白了幾秒,又很快恢複冷靜。
“理由呢?”祝蘿看向她,硬氣的質問。
對於這個舞台,祝蘿沒有多少執念。即使練到最後,因為技術或者心理層麵因素,無法登台,她也不會覺得難過。
但是,現在排練剛開始,她表現明顯比其他人優秀,卻被通知無法登台。
祝蘿怎麼可能認同?
“理由,其實,怎麼說呢……”老師不好意思直說,旁敲側擊提醒,“電視台方麵,會做背調的。私下作風有問題的人,肯定不能上去露臉。”
“我知道你跳得好,我們幾個老師都想讓你上。但是吧,你的背調如果不通過,彆說舞台,本學年的獎學金都要重新評定了。”
“背調,是嗎?”祝蘿從她的解釋中,捕捉到關鍵詞。
‘背調’是指背景調查,電視台或者相關機構,進行合作之前,都會調查合作對象的背景,評斷他有沒有汙點記錄。
祝蘿對此,有過一些了解。
十年前,她遭遇親生父親威脅,跑到警察局卻被母親帶回來。
“你瘋了嗎?想讓警察把你爸爸抓起來嗎?”董秀歇斯底裡朝她吼,“他成了罪犯,被殃及的不止是他,還有我跟你!”
“你親爸有案底,你這輩子彆想站上大舞台了!”
小小的祝蘿什麼都不懂,隻是哭。
後來長大了一些,祝蘿才意識到,董秀當時更多為自己考慮,卻也間接為她考慮到了。
然而,無論當時還是現在,祝蘿寧願背上汙點,也想讓他為自己行為付出代價。
“我知道了。”祝蘿沒有再堅持問到底,轉身離開教室。
剛走到外麵,她才意識到,自己沒有穿外套就出來,凜寒的冬風吹得她無比慶幸。
“嗨嗨,小神女!”潘奇看見她,邊揮手邊跑過來,“那些爆料我看到了,都是瞎編出來黑你的,你彆往心裡去。”
“什麼爆料?”
“你不知道啊?”潘奇捂住嘴,“糟糕,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祝蘿腦子有點亂,沒有繼續追問,下意識尋找熟悉的身影。
“鶴令璟呢?”她現在非常想見鶴令璟一麵,哪怕什麼都不說,隻是抱抱他就好。
“鶴大人在外地,他知道消息,立刻拜托我過來找你。”
祝蘿更疑惑,“什麼消息?”
她突然有種感覺。
教室裡的同學,老師,潘奇與鶴令璟,都在說一件祝蘿不知道,但是與她的事情。
“啊呀!”潘奇用力往自己嘴上抽了一下,“我這破嘴!又給說漏了。”
祝蘿直直看他,“告訴我。”
“沒啥,就是一些捕風捉影的謠言,鶴大說他會解決的,你……”潘奇還想說些什麼,卻見祝蘿站在風中,目光失焦,仿佛一觸即碎。
“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