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次小心一點呀,不要去太黑的地方,萬一又磕到碰到怎麼辦。”
“好。”鶴令璟被她念,卻絲毫不覺得煩,甚至有些樂在其中。
“真的不能治嗎?”祝蘿踮起腳尖,揉揉他的眼睛,有些心疼。
“不能,而且有很大的概率會遺傳。”鶴令璟說到這裡,莫名有些擔憂。
雖然還沒有考慮到那一步,但是,萬一他和祝蘿未來的小孩,延續自己的基因,那麼……
“你在擔心什麼?”
“……沒什麼。”
“考慮太遠了啊。”祝蘿看出他的顧慮,交握的手牽得更緊了些,“而且,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嗯?”
“你的媽媽,應該也知道這種事,但她還是選擇生下你。”祝蘿問,“你會怪她嗎?”
鶴令璟遲疑兩秒,認真回答,“不會。”
雖然年幼的時候,夜盲症確實給他生活帶來了一些麻煩。
但是鶴令璟從來沒想過,因此責怪母親。
母親因為眼睛的原因被拋棄,孤零零長大,但她依舊勇敢的綻放,還把鶴令璟帶到這個世上。
應該說,她是鶴令璟最好的榜樣。
“順其自然吧。”祝蘿笑著靠到他身邊,“而且現在醫學那麼發達,遺傳病又不是真的會遺傳。”
說完,她又給自己找補,“我還沒考慮給你生小孩呢。”
“嗯,也行。”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
祝蘿跺了下腳,跑出暗巷,“不理你了!”
“咪嗷?”瓷兒發出疑惑的叫聲。
這群人類怎麼回事,一會恩愛一會又疏遠的。
鶴令璟看到巷子外麵的光芒,向前走幾步,感覺到手機震動。
剛才跑出去的人,不知道躲在哪裡,給自己發消息。
鶴令璟點開提示,看到幾張照片,頓時移不開眼。
照片裡的祝蘿,身穿潔白紗裙,手裡捧著玫瑰,看向鏡頭笑意粲然。
仿佛透過鏡頭,看到屏幕這邊的鶴令璟,等待他牽起自己的手。
鶴令璟快幾步跑出去,追到蹲在牆角的祝蘿。
“什麼時候拍的?”
“今天。”祝蘿有些害羞地說,“畢竟要結婚了嘛。”
她暫時沒有舉辦婚禮的打算。
如果最後真的不舉行婚禮,至少自己也算穿過婚紗,算是滿足了每個女生的儀式感。
“對。”鶴令璟點點頭,竟然認真思考起來,“這個款式婚紗不錯,但是有點樸素,應該跟隆重一些。”
“還有捧花,也要定製。”
“到時候,婚禮場地選在……”
祝蘿越聽越懵,“什麼婚禮?不可能啊。”
“怎麼不可能?”
“我家裡沒有人來,”祝蘿指指自己,又指向他,“你家裡也沒有人來。”
這場婚禮從第一步,‘父親牽著女兒的手交到新郎手中’,便無法正常進行了。
“哦。”鶴令璟倒是一臉無所謂,“跟他們有關係嗎?”
“……”
“結婚是我們兩個人的事,隻要你出席就夠了。”鶴令璟靠過去,繼續剛才的問題,“婚禮想在國內辦還是國外辦?中式還是西式?如果你有想法,我們可以舉辦不止一場。”
“旅行結婚也不錯,如果你有意向,我可以抽出時間。”
“祝蘿,你怎麼不說話?”
祝蘿被他問得暈暈乎乎,用力搖搖頭,嚴肅地說,“鶴令璟。”
“嗯?”
“我很忙的。”她捧著鶴令璟的臉,“不要打擾我的計劃。”
“……好。”
第二天,在鶴令璟鍥而不舍的每天催促下,工作人員按時把改了名字的證件交到祝蘿手中。
祝蘿拿到新證件,還沒有焐熱,就被鶴令璟帶到民政局,領號登記結婚。
登記結婚的隊伍,比登記離婚的隊伍短,很快輪到他們。
前後也就幾個小時的工夫,再次走出來,祝蘿手裡拿著紅本本,從法律層麵上脫離的單身的狀態。
初春的陽光下,鶴令璟笑得很好看。微微彎下腰,鋪天蓋地親過來。
祝蘿閉上眼睛,伸手抱住他,手指撩過他再次長長一些的頭發,露出鶴令璟漂亮的耳廓。
逆著光,祝蘿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鶴令璟耳廓的紅色紋身,出現一點小小的變化。
紅色的數字下麵,多了一個很小的趴趴兔圖案。
看起來困困的,好像給個胡蘿卜就能拐走。
所以——
“胡蘿卜在哪裡?”
鶴令璟沒回答,慢慢鬆開祝蘿的手。
無名指上,多了一枚水滴形切割的胡蘿卜鑽戒。
祝蘿凝視戒指,還沒有已經結婚的實感。
看向鶴令璟,也像剛認識這個人一樣,充滿新鮮感。
“好不可思議。”祝蘿小聲說,“我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瘋狂過。”
鶴令璟揉揉她頭發,“這樣不是很好?”
“啊?”
“假設我們能活到八十歲,從現在開始的3/4人生,都是屬於彼此的。”
“你就會說好聽的話,萬一……”
“沒有萬一。”鶴令璟十分肯定地說,“畢竟我是兩個戀愛腦生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