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嫡女皇後(十七)(2 / 2)

楊若菱得意的說:“太後?你想當太後也得看看陛下冊不冊封你為太後啊,你又不是陛下生母,陛下不認你,你如之奈何?”

若依早就知道周承安大概是不想冊封她為太後的,還想她當他的皇後。

但她已經當皇後當膩了,當攝政皇太後不比當一個需要依附於皇帝的皇後更香嗎?

她看著洋洋得意的楊若菱,心中憐憫的冷笑說:“本宮是沒有被新帝尊為太後,可你說得好像你被冊封為皇後了一樣。本宮當年是明媒正娶嫁入鳳儀宮裡來的,入宮第一天住的就是鳳儀宮,這麼多年來就沒挪過窩。楊若菱,你想讓本宮挪宮,你倒是讓本宮看看你的冊封金冊和鳳印啊。”

楊若菱被若依說得無言以對,頓時氣勢就矮了一大截,再也沒有了剛來時的囂張氣焰了。

因為若依確實戳中了她的痛腳,她入宮以來,還沒有被周承安冊封為皇後。

要不是其他女人也都還沒有被冊封,楊若菱都以為周承安是故意的,想廢掉她這個正妻了。

要不是有這種惶恐,楊若菱也不會急著跑來叫若依讓出鳳儀宮給她住了。

正被那些不願意看到他這個亂臣賊子登上皇位的朝臣們暗地裡陽奉陰違搞得焦頭爛額的周承安聽聞楊若菱帶著人氣勢洶洶的去鳳儀宮了。

他第一反應就是趕緊去阻止楊若菱欺負若依。

周承安連禦輦都不坐了,直接毫無形象的跑去了鳳儀宮。

好在鳳儀宮本就是距離皇帝住的地方最近的一座宮殿,周承安也沒有跑多久就抵達了鳳儀宮,他的強壯體格也讓他隻是稍微呼吸粗重了一點,連汗都沒流。

趕到鳳儀宮的周承安正好看見楊若菱被若依嘲諷得啞口無言,跟鵪鶉似的黑著臉聽她的譏諷,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看著這截然相反的一幕,周承安不僅沒有覺得若依這樣顛覆了她在心中的柔弱可憐形象,也沒有覺得若依是在欺負楊若菱,反而心裡鬆了口氣,放心了不少,若依不是任人欺負的就讓他放心多了。

至於‘被欺負’的楊若菱,周承安隻是冷淡的將目光從她身上掃過,對她的難堪絲毫不在意。

看見周承安來了,若依也停止了毒舌嘲諷,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楊若菱仿佛找到靠山一般朝周承安撲過去哭訴:“陛下,您一定要為臣妾做主呀,姐姐她實在太過分了,您剛才應該也聽到了姐姐那些嘲諷臣妾的話,實在太難聽了,根本沒有把我當成親妹妹……”

周承安充耳不聞的推開了楊若菱,朝若依走了過去,原本麵對楊若菱時的冷漠俊臉迅速的柔和了下來,仿佛怕大點兒聲就嚇到若依似的,溫聲細語的說:“若依,你沒事吧?楊若菱她有沒有嚇到你?”

楊若菱:“……?”她剛才對周承安哭訴了那麼多,都是哭了個寂寞是嗎?

難道周承安是個眼瞎耳聾的傻子嗎?為什麼他親眼目睹了楊若依對她的欺辱,還能有臉去問楊若依有沒有被她欺負?

究竟是誰欺負誰呀?

是,一開始是她主動來找茬沒錯,但後來楊若依這盞不省油的燈一點兒沒跟她客氣,也一點兒沒給她機會翻盤,一頓噴吐毒液的毒舌輸出,把她嘲諷得直接破了防。最後受害者變成她了好不好?

結果周承安跟個大傻子一樣,看不到事實,就認定是若依受了委屈。受個鬼的委屈啊!

若依也不屑於裝可憐,反正都被周承安看到了,她就直說了:“楊若菱這點兒戰鬥力跟我比起來差遠了,沒看見你的皇後都快被我罵哭了嗎?你這是來興師問罪了?”

若依雖然之前說了會承認周承安繼位的合法性,但那不是權宜之計,對周承安虛與委蛇才這麼說的嗎?所以若依根本沒想承認周承安這個皇帝,也是儘量避免稱呼他為‘陛下’。

周承安半點沒有察覺到若依的這點小心思,他還以為若依是跟他不生分才一直‘你啊我啊’的稱呼。

這次周承安也隻把若依話裡的重點放在‘皇後’兩個字上,他生怕若依誤會,急忙解釋說:“我從來沒想過封她為皇後,你是知道的,我心中僅有你一個皇後。皇後之位也隻有你才配得上。”

這還是周承安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表達自己的心意,若依都驚住了,她還沒想好該怎麼搪塞敷衍周承安,避免在自己計劃成功之前激怒周承安,楊若菱就先跳腳了:“周承安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從來沒想過封我為皇後?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你的正妻,我不是皇後誰是皇後?是她楊若依嗎?”

楊若菱苦苦熬了這麼多年,無論周承安給予她怎樣的痛苦和恥辱,她都忍了下來,她圖什麼?還不是圖周承安登基之後冊封她為皇後?

她為了皇後之位都快把自己憋成忍者神龜了,結果現在周承安來了一句從來沒想過立她為皇後,多年來的忍辱負重一朝成空,楊若菱簡直要瘋了。

她憤怒的衝過去對若依怒吼:“你這個賤人,你為什麼要到處勾|引人?勾|引先帝當了皇後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要勾|引我丈夫,你作為繼母勾|引自己的繼子你就不覺得羞恥嗎?”

“住口!”

“啪!”周承安怒吼著一巴掌扇到楊若菱的臉上,用足了力氣的他直接把楊若菱扇得跌倒在地,臉都腫了起來。

楊若菱說不出話來了,狼狽的趴在地上捂著臉,痛苦的吐出一口血,一顆染了血的牙在地麵上的一灘血裡滾動了一下。

若依不管是看著周承安還是楊若菱,眼神裡都充滿了厭惡。

周承安這個覬覦自己繼母還動手打妻子的男人,若依實在看不上眼。哪怕楊若菱再怎麼樣,也是他的結發妻子,還曾為他小產過,現在他居然半點情麵都不念,下手毫不留情。

楊若菱也是可笑,自己嫁了一個不是東西的男人,不怪周承安覬覦自己繼母,反倒是覺得若依故意勾|引周承安。

嗬,就周承安這樣的男人也配她主動去勾|引?

若依對係統哭訴自己的委屈:【前輩,雖然若依是隻狐妖,但我可從來沒有勾|引過男人。】

係統表示理解:【我知道,你以前就是一隻清清白白的小狐妖。】就她這顛倒眾生的絕色容貌,哪裡還需要主動勾|引人呢?隻要讓人看見了她,就會心生愛慕,品性高潔之人隻會仰慕著她,默默的守護著她,而心思齷齪之輩才會生出令人惡心的欲|望。

周承安自己心性不夠堅定,無法克製自己內心的欲|望,不惜造反強娶繼母,難道還能怪若依太美貌?

美貌是上天賜予的禮物,從來就不是原罪,真正有罪的是那些覬覦美貌的小人。

周承安在打了楊若菱之後,就轉頭去看向若依,想安慰她,讓她不要在意楊若菱的胡言亂語。沒想到一轉頭就看見若依那雙令他寤寐求之神魂顛倒的秋水明眸裡蘊含著對他的厭惡。

周承安心痛如絞,如墜冰窟,痛苦又卑微的說:“若依,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好不好?我是真的愛你,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做,什麼都不在乎。你不要厭惡我好不好?”

若依冷漠的說:“周承安,沒想到你對我抱有這樣齷齪的心思,你真令我覺得惡心。你不要告訴我,你造反是為了我才造反的,倘若你承認你是為了自己的野心才造反,那我倒還高看你一眼。”

周承安嘴唇微微發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言語也可以化作世間最可怕的利刃,這麼輕易的就刺穿了他的心臟。

仿佛有無數柄利刃狠狠的插入他柔軟的心臟,將他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和愛慕,都剖出來攤在陽光底下,曬得灰飛煙滅,叫他痛苦不堪。

若依又看向還跌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也沒人敢去扶她的楊若菱,她此時渾渾噩噩的,整個人都不對勁了起來,原先那令人討厭的眼神都變得呆滯了。

她冷冷的說:“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的丈夫,不要隨便就誣陷彆人。我可不是你,能做出勾|引彆人未婚夫的事情來。”

楊若菱突然回過神來,滿嘴血的她有些含糊的說:“你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做出過……”她忽然想起自己剛重生之時,確實抱著拆散楊若依和曹立垣的心思去接近過曹立垣,故意偽裝成容易得到曹立垣憐惜的人設去接近他。

但她隻是想破壞曹立垣和楊若依的婚約,並沒有想要把曹立垣勾|引到手……不過楊若菱自己心裡想著想著,都有些心虛了。

時過境遷,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的事情其實她也記得不是那麼清楚,但那個時候她才剛剛重生,發生的一些事情都非常重要,所以她記憶裡還是翻找得出來的。

比如她想起了自己曾經故作柔弱可憐向往侯府外自由生活的樣子去接近來平陽侯府看望楊若依的曹立垣,曹立垣還耐心的聽著她娓娓柔訴自己的夢想,還鼓勵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