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鬆雲收到京城的邸報,一一看過,和上輩子一樣,壽王最終娶了禮部侍郎鐘家的女兒。如果不出意外,明年,禮部侍郎鐘正意就因意外身亡,鐘家子弟守孝在家。壽王失了一大臂膀,病急亂投醫,又娶了幾個側妃,結果此舉不僅得罪了鐘家,壽王府裡也因此失和,先是壽王庶長子和嫡長子先後夭折,後來更是連續五年壽王府都沒有新生兒誕生。
自此,壽王被排除在了太子人選之中。
至於林家,沒了林玉堂和顧清溪的林家,算個屁啊。
所以顧鬆雲才會納悶,林家到底是怎麼教養孩子的,為什麼會養出林語這種天真到近乎愚蠢,卻又十分狠毒的人來!上輩子姑姑姑父一家的悲劇皆源自她。
不過好在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文文還好好的活著,姑姑姑父也好好的活著,且他們都在北地,在顧家的庇護之下,想必這輩子不會再有不順遂的事了。
至於他,上輩子他死於文文死後的第三年,不過軍人嘛,馬革裹屍,也是一種榮耀。至於顧家,反正在他死之前,顧家都沒什麼事。顧家世代駐守北地,對朝廷和聖上忠心耿耿。這輩子又有了文文這個把柄,想必聖上對顧家更信任了些吧。
顧家的家訓是問心無愧四個字!每一個顧家男兒從小接受的就是這樣的教育,凡事隻要做到問心無愧就好。所以,結局並不重要。
不過,若是可以,他想好好活著,身為男兒,他想成為家中女眷的依靠,為他們遮風擋雨。
顧鬆雲本想瞞著這件事不告訴林家三口的,可顧清山卻很不以為然,“你不要小看了文文,依我看,文文比你都強些呢,你儘管去說。”
顧鬆雲隻好說了。
林文果真不在意,顧清溪倒是有些可惜的樣子,她是見過壽王的,溫文爾雅,文質彬彬的樣子,蠻招她喜歡的。可惜了,他和文文有緣無分,
林玉堂很是唏噓,二弟一家處心積慮,為的就是壽王妃的位子,隻可惜,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隻是,出來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家裡現在怎麼樣了?雖然說了以後不再管家裡的事,可心裡還是有些惦記的。
顧鬆雲看著林文,“你果真不在意嗎?”
林文笑了笑,“沒什麼好在意的,我見過壽王幾次,雖未相處過,可還是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到野心和欲望,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
顧鬆雲笑了,“文文的身體恢複的如何了?等開了春,天氣暖和些,我帶你出去逛逛吧?”
林文興奮的點著頭,“好啊好啊!”她來了這麼久,還沒出去逛過呢,北國風光,千裡冰封萬裡雪飄,這般綺麗的風光,她隻有在詩中領略過呢。末世時有一段時間也是冰雪滿天,可那會子,一門心思保命,縮在基地裡不敢出去,誰還有這心思去欣賞雪景啊。
顧鬆雲和林家人說笑了一會,軍中還有事,就先走了。
林玉堂跟了出來,見沒旁人,便期期歪歪的問道,“鬆雲,可有林家的消息?”
顧鬆雲看著林玉堂這個老好人,微微一笑,搖頭,“並不清楚。邸報上沒有寫。”
林玉堂想想也是,歎了口氣,“鬆雲千萬莫和你姑姑說。”
顧鬆雲點頭,“姑父放心,鬆雲不會多言。”
“唉,你也莫笑話姑父。雖答應了你姑母不會再過問林家之事,可心中還是難免記掛。”林玉堂歎了口氣,說道。
顧鬆雲點頭表示理解,“若姑父需要,鬆雲可派人去京中打聽一二。”
“不必了。北地離京城相隔萬裡,這一來一回耽誤多少時間不說,萬一被有心人知道,怕是會誤會顧家。還是不要了。”林玉堂趕緊製止,“我家裡人的性子我還是知道的,有沒有我,對他們來說,無甚差彆。或許會更好。”他最擔心的不過是爹娘,可爹娘有孫萬事足,也不需要他擔心什麼了。
顧鬆雲沒有說話,心中隻覺得好笑,大概隻有姑父這樣的老實人才會相信,他們顧家沒有自己的消息來源。也隻有姑父這樣的老實人才會覺得林家離開了他,會沒區彆。
區彆大著呢。
從前林玉堂是翰林院學士,又是北地顧家的女婿,還是壽王殿下未來的老丈人,林家雖不至於賓客如雲,但也差不多了。林家人出去,也多的是追捧恭維之人,所以才縱的林金堂等人狂妄自大,一葉障目。
如今林玉堂辭官去了北地,和壽王的親事也吹了,林家頓時門庭冷落馬鞍稀,再加上出了這樣的醜事,林家上下隻好關起門來過日子。
可孫子大了要進學,孫女大了要說親。林家名聲已然壞了,林柏林杉入學無門,林和的婚事也是一波三折,無人問津。
無奈之下,林滿堂先提出來,不管老爺子和二房如何,反正他們這一房要遷回老家。
“和兒的婚事,兒子已經定下了,幺娘家中有一表侄,比和兒小兩歲,正是親上加親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