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趙楠他還是很在乎林文的，而這份在乎，在責任麵前又顯得不那麼重要了。很好，楠兒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至於林文，她陪伴趙楠多年，若沒有她，隻怕也沒有今日的楠兒。她們應該感謝林文的。
可若林文真的能影響到楠兒，放著這樣的人在楠兒身邊，不光是她，隻怕朝臣們也不會放心。可驟然除了她，隻怕楠兒會······
罷了，隻能一步一步削弱她對楠兒的影響，等到楠兒不需要她了，再除了她。
林文站在那許久，成太後始終沒有發話，她也隻能站著。她知道成太後的心思，她也相信有類似想法的絕對不會隻有成太後一個。
沒辦法，她想活啊，想好好的活，所以，萬不得已的時候，她隻能讓成太後這些人失望了。
“你今年多大了？”成太後忽然問道。
“回太後娘娘，奴婢今年二十八歲了。”林文恭敬的說道。
“你服侍楠兒也有十年了，這十年裡，你對楠兒忠心耿耿，哀家該賞你。不如就賞你一個好夫婿吧！你想嫁個什麼樣的人？”成太後問道。
林文跪下說道，“回太後娘娘，奴婢不想出宮嫁人。”
“為何？”
“奴婢已是不能生育之身，這輩子都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故不願嫁人。”林文直接說道。
成太後半信半疑，可還是召來太醫替林文把脈，太醫捋了捋胡須，說林文是宮體受寒，不宜有孕。
林文又說，“才入南宮的那個冬天，杭皇後的侄子進宮，不知怎麼到了南宮，非要抱著殿下出去玩。奴婢不放心，跟了上去，卻看到他將殿下最心愛的小老虎扔到了湖裡，小殿下一邊哭一邊踉踉蹌蹌往湖邊走，那群人在一旁看著，哈哈大笑，卻沒一個人上前阻止。奴婢衝了過去，將小殿下抱離了湖邊，然後自己跳進了冰冷的禦湖，將小老虎撈了上來。大約就是那時候凍傷了吧！”
跳下禦湖的是原主，如果是林文，才不會那麼傻跳下去了。不能生了個孩子倒是其次，每個月大姨媽來的時候，那才叫難熬呢。
成太後歎了口氣，“就算你不能生育，也不耽誤你嫁人啊。本來你這樣的年紀，隻能當填房或續弦，前頭留有子女，也不需要你再生育······”
“那奴婢嫁人是圖什麼呢？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一輩子都在為彆人辛苦。那奴婢寧願不嫁人，一輩子伺候殿下。”林文說道。
成太後蹙眉，她很不喜歡林文說話的態度，可還是耐著性子說道，“若不嫁人，將來你老了，無人奉養······”
“她怎麼會無人奉養！”趙楠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看到跪在地上的林文，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李妃和周妃隨後而來，眼神有些擔憂。
“皇祖母，您說和林文有話說，說的就是這個嗎？”趙楠先給太後行了一禮，方才問道。“如果您是擔心林文將來無人奉養，那您就不必操心了。林文乃是孫兒的乳母，將來自有孫兒奉養她。”
成太後神情不悅，李妃趕緊上前，“母後，楠兒回宮，是件高興的事，現在說這個，為時尚早。便是林氏願意出宮嫁人，也得慢慢挑人不是。”
然後小聲說道，“母後，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楠兒和林氏相依為命多年，才一回宮，您就要發嫁林氏，楠兒心裡肯定不舒服。不如緩緩圖之吧。”
說完扶著成太後坐下。
成太後知道不能操之過急，今天也是話趕話趕上了，可楠兒方才的反應讓她很不舒服。
周妃則試圖拉著兒子的手，想讓他和太後說話時態度和緩一些，畢竟昌德帝沒死，一切皆有變數。
可趙楠卻不怎麼習慣周氏這般親近的舉動，他不動聲色的避開了周氏的手，看向林文，“起來吧！”他以為回宮了，就能保護文姐姐了，誰知道······
林文站起身，恭敬的站在趙楠的身後。
為了歡迎趙楠的回歸，成太後在宮裡擺了家宴，可等了許久，昌德帝和杭皇後都沒有來。周妃在太後跟前一向不敢多言，李妃抬頭看了看，“母後，陛下和皇後娘娘大約有事，不來了，不如······”
成太後在心中歎了口氣，她知道兒子心裡不舒服，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生不出兒子，楠兒又是和他血脈最近之人，不立楠兒為太子，難道立旁人嗎？成太後斷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開席吧。”成太後說道。
立太子一事，勢在必行。不能再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