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睜開眼睛, 就感到頭上傳來一陣劇痛,她伸手去摸,摸到了一手的鮮血。
此時, 罪魁禍首站在不遠處,臉上有些驚慌,可看到奶奶和爸爸來了, 驚慌立馬變成了有恃無恐。
“活該!誰讓你多嘴多舌的!我不喜歡你,我喜歡崔阿姨,崔阿姨從來不會管東管西!”
“哎呀, 這是怎麼回事啊!文文, 你沒事吧?”原主的婆婆劉芳趕緊上前來扶著林文, “球球他年紀小, 不懂事,你彆和他一般計較啊。球球啊,你怎麼能對你媽媽動手呢!還不快跟你媽媽道歉。”
林文掙開劉芳的手, 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對不聞不問站在一邊的丈夫程遠說, “程遠,我答應離婚!孩子的撫養權歸你, 家產平分, 隻要你答應, 我馬上簽字離婚。”
程遠喜形於色,立馬就想答應。
劉芳卻眼神示意他不許答應,給林文三分之一的家產, 她都嫌多了,林文應該淨身出戶才對。
“文文啊,不能離婚啊, 球球不能沒有媽媽,他是你順轉剖、九死一生生下來的孩子,你就真的忍心不管他了?”劉芳‘苦口婆心’的勸道。
“是他不要我的。你沒聽他的話嗎?他不喜歡我,他喜歡崔阿姨,既然如此,那就讓崔阿姨當他媽吧。我不奉陪了。”林文一手捂著頭上的傷口一邊說道,“程遠,我隻給你十分鐘的考慮時間,過了這個村,再想找我離婚,可沒那麼容易了。我可以等,崔潔肚子裡的孩子等得了嗎?”
程遠一聽這話,立馬點頭答應,“好,我答應。但我有個條件,球球的撫養權歸我後,你不許再見球球。”程遠是篤定林文舍不得兒子,所以才這麼說的,彆看她現在一時意氣答應離婚,甚至不要球球的撫養權,可很快她就會後悔的。到時候,她要想見球球,可沒那麼容易了。
“沒問題!”林文爽快的答應了。
球球有些茫然,媽媽不要他了?可她之前不是表現的一副沒有自己她就活不下去的樣子嗎?為什麼轉變這麼快?難道就因為自己用杯子砸破了她的頭?可奶奶不是說,他表現的越胡鬨越不懂事,媽媽就越不會放棄他嗎?
林文看著球球臉上的表情,猜出了他的心思,心中冷笑,是啊,小說裡原主看到這樣被慣的無法無天的球球,更加堅定的要把兒子帶在身邊,她不放心讓程遠和劉芳撫養球球,更不相信那個崔潔會真心對球球好。她認為兒子讓他們帶的話,就真的廢了!
所以,原主一開始不打算離婚,在程遠的冷暴力和劉芳的言語刺激下,最後原主為了爭得球球的撫養權,選擇了淨身出戶。
原主自以為是為了球球好,可球球根本不理解她的苦心,俗話說得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球球根本不適應現在的生活,動輒哭鬨,還對原主破口大罵,吵著要回家去。
原主哭過,哀求過,跟他講道理,分析利弊,可球球一點都聽不進去。他隻知道,是媽媽讓他這麼辛苦的。
恰好這是崔潔生了個女兒,生產時大出血不得已摘除了子宮,劉芳頓時想起了寶貝大孫,經常來看球球,給他買這買那,要什麼給什麼。沒兩天,球球就鬨著要跟爸爸住,不想跟媽媽住了。
最後直接和劉芳回家了。
原主上門去接,球球卻不肯跟她回家,劉芳在一邊奚落原主,崔潔也抱著剛出生的小女兒,假模假樣的勸,說什麼姐姐要是真心為了孩子好,就讓球球留在程家吧,難道跟著你住在四十平的出租房裡,吃青菜豆腐,就是對孩子好嗎?
球球態度堅決,“我不跟你回去,我要和爸爸奶奶崔阿姨還有小妹妹在一起,我們才是一家人!你這個外人趕緊滾出我家。”
然後衝了過來,將原主推到門外,直接推到在地,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原主被推到在地,頭重重的敲在地上,天又下起了大雨,鮮血順著雨水蔓延開來,可身體上的疼痛比不上她心裡的疼痛,這就是她懷胎十月,拿命換來的孩子,她捧在手心裡愛了七年的孩子,為了這個孩子,她放棄了工作,成為了全職媽媽,她用儘所有的心血去愛他,結果卻換來這樣的結局。
原主失魂落魄的走了,她感到自己很失敗,她父母已經不在了,丈夫背叛,現在連兒子都嫌棄她,不要她了,她覺得活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於是絕望的自殺了。
原主的死,沒有給程家上下帶來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就連球球,也一味沉浸在他以為的‘幸福生活’裡,得知媽媽的死訊,也沒有絲毫的悲傷。一家人母慈子孝,夫妻恩愛,婆媳融洽,兄友妹恭,幸福美滿,仿佛他們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原主大概是傷透了心,旁人倒也罷了,婆婆丈夫再怎麼無情她都無所謂,隻有球球,這世上唯一和她血脈相連的骨肉至親,才真叫她心寒。
林文感覺到了原主殘存的傷心和寒心,自然對球球沒了好臉色。所謂基因,大概確有其事。小小年紀,完美的繼承了來自他爸爸的自私冷漠。這樣的孩子,她才懶得費心。
林文和程遠就財產分割達成了協議,林文分得了一套房,五十萬的現金,其實她知道,家裡的財產遠不止這些,不過她也不在意,有了這些,足夠她一個人生活。她現在最迫切的就是想遠離這家人,重新開始自己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