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想清楚了,大少爺的身子你是知道的,哪怕最後沒個結果,你不後悔?”林文問道。
素喜搖頭,“奴婢不後悔。能伺候大少爺,是奴婢前世修來的福分。”她比誰都知道大少爺的身子,可她不後悔。這輩子,她的心已經給了大少爺,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你竟這般癡情,若辜負了,豈不可惜。”林文歎了口氣說道,她自己雖不相信感情,可卻祝福這樣的愛情。“不如,過些日子,給她個名分吧,這樣,也不算委屈了她,她也能名正言順的為你守著。”
素喜麵上一喜,立馬期盼的看向晁銳。
晁銳還在猶豫,他已經害了一個女人了,不想再害了素喜。
林文小聲道,“你就不怕你不在了,她跟著殉情?你忍心你活著的時候她沒名沒分的跟著你,死了之後也隻能當個忠仆?”
見晁銳還在猶豫,林文又說道,“日後我會給你過繼個孩子,讓素喜撫養,這樣,她就有了活下去的動力。放心,有我一日,我會照拂他們母子。”
林文這麼一說,晁銳的神情立馬堅定了,“多謝!”
然後伸手扶起素喜,“素喜,你願意嗎?”
素喜喜極而泣,非但不肯起來,反而咚咚咚給林文磕了幾個頭,“多謝少奶奶願意成全奴婢,奴婢一輩子感念少奶奶的恩德!”
林文親自扶她起來,“起來吧,大少爺就交給你了。”
一個月後,林文對晁家二老提出,要給大少爺身邊的素喜開臉,抬作姨娘。晁家二老雖有些不大情願,一個丫鬟而已,身份低微,如何配得上他們兒子。可看著晁銳情願,林文也大方得體,又瞧著素喜素來伺候晁銳體貼,也不好拒絕,便同意了。
投桃報李,晁銳又親自和父母提出分家的意思,“我這身子,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撒手人寰,既為人夫,總得為她們留下些保障。爹娘就當我是未雨綢繆吧,現在安排好了,總好過日後生事端。”
晁父晁母聽了這話心如刀絞,卻架不住晁銳苦苦求情,最終還是同意了,提前將晁銳的那部分交給了他。
晁銳轉頭就將自己的所有家產都交給了林文。
林文一一清點過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晁銳隻覺得,人生至此,心滿意足。
可惜啊,晁銳的身體,還是漸漸衰弱下去。素喜日夜服侍在側,晁家也請了不少名醫大夫,藥不止喝了多少,可還是不見任何起色。
到後來,林文都看不下去了,“爹娘,彆勉強了。讓夫君舒服些吧。”
晁父晁母雖然知道林文說的是對的,可心裡卻不肯接受這個現實。
在一個晚上,在父母親人的陪伴下,在林文無聲的保證中,晁銳最後看了一眼爹娘,看了一眼素喜,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晁銳死的當晚,素喜就穿著一身白衣,想要上吊,追隨晁銳而去。
林文開口道,“我會為大少爺過繼個子嗣,為免生事端,我打算在族中挑選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過繼,過繼之後,我會帶著孩子搬去彆院長住,為夫君守節。素喜,你願不願意幫我?這也是夫君的意思,他希望你活著,替他照顧孩子,這樣的話,他才有人供奉,不會成為孤魂野鬼。”
素喜茫然的眼神慢慢有了點色彩,慢慢擦乾眼淚,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林文磕頭,“奴婢願意。”
晁父晁母有些不滿,他們早就安排好了,打算過繼晁卿的次子,這樣血脈也近。
“爹,娘,我等不了那麼久了,我爹派人來傳話,說等喪禮過了,就來晁家商量接我歸家的事,我不想歸家,也不想改嫁,我需要有個名正言順留下的理由。所以,過繼一事,勢在必行。況且,就算是為了夫君,我也不想過繼二叔的孩子。親生父母尚在,如何能說是夫君的兒子!”林文表情堅定。
晁父晁母深思過後,最終答應了林文的請求,然後在晁家近支裡選了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取名晁勝,開祠堂,將他的名字記在了晁銳之下,從禮法上,晁勝成了晁銳的兒子。
做完這一切後,林文收拾清點好自己的產業,帶著素喜和繈褓中的晁勝,搬去了晁銳名下的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