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齊昌(4)(2 / 2)

把藥細細塗在師尊傷口上,越塗越覺得師尊白皙好看的皮膚都被這道傷毀了。他恨地咬牙切齒,竟然忘了黑角怪!原以為它被定住了,還打算一切弄完再來收拾它的。

想到這裡,忽然又一震,當時自己失態,在師尊麵前用魔氣把黑角怪震飛,不知道師尊有沒有看見……應該沒有看見吧……天這麼黑,師尊又受了傷……可萬一注意到了呢……師尊嫉惡如仇……若是不要我了……他一驚,趕緊不斷想理由安慰自己,卻又被自己推翻,又找理由繼續安慰自己,如此反複折磨,撐到了天亮起,撐到了師尊醒來。

在師尊對他露出淡淡笑容的那一刻,一顆大石落地,他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沈清秋接住他,手摸在他額頭上,極燙極燙。看了眼身下的外袍,拿起來蓋在他身上。

再醒時,隻覺渾身沐浴在陽光裡,暖洋洋的,鼻尖似是太陽的味道。

一睜眼,滿天金光普照,澄澈晶瑩,仿佛全世界都籠罩在這暖黃聖潔的光芒下。他迷惑地眨眨眼,有點搞不清狀況。

師尊進入視野,長長軟軟的頭發垂在胸前,如畫的眉目在這樣的光芒下猶如發著光,好看的不真實。不自覺看呆住了,反正還在做夢……

嗯……師尊的眼睛真好看,鼻子也好看,

嘴巴也好看,嗯……都好看……

等等,師尊開口了……他說什麼?……嗯......傻......笑……什……麼……醒……了……就……給……我……起……來……

洛冰河愣了愣,眨眨眼,猛地睜大了眼睛。自己竟然躺在師尊大腿上,手還緊緊摟著他的腰!!!

他倏地翻身坐起,“那個……師尊……我……”他兀自冷汗糾結,沈清秋已經起來了,抬手道:“腿麻了,扶一扶。”

洛冰河立即上前。

起身抬頭,才注意到他們還在昨晚的洞口,隻是現在看與昨晚簡直天壤之彆。陽光透過高大樹葉間的縫隙投射下來,映在地上,一個個橙黃剔透的光柱高高立著,仿佛穿過密林撐起了天。

走出洞口回望山洞,才發現先前的光柱根本不算什麼,更大的光柱斜斜籠罩住整個山洞,山洞猶如披了一層金衣,閃耀的刺眼。這是天時地利共同作用的結果,空靈澄明,宛如仙境。

置身在這裡,似乎□□脫離塵世,心靈都被洗滌,好像他們一夜惡鬥畸形怪都是在做夢。怪不得能生出這麼多靈石!

沈清秋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山吧。”這裡靈力濃鬱到了一定程度,加快了傷口和靈脈的恢複,他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洛冰河從景色中抽回神,靜默了會兒,忽然正色道:“師尊,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瞞著你的事太多了,你指哪件?”沈清秋展開折扇,淡笑。

洛冰河目光閃了閃,神色微暗:“師尊的靈力是不是出了問題,例如……會突然停滯不暢?”結界突然消失,修雅受召不動,昨夜瞬息間的變故猶如鋼針,現在還紮在他心口上。

那種有心無力,即將失去的恐慌,真的是……再也不想經曆了。

沈清秋看著他,半晌道:“……沒錯。”

洛冰河倒吸一口氣,靈力突然滯澀不出,這可是大忌。高手過招,往往勝敗隻在一瞬之間,一個疏忽便會斃命。他聲音有點抖:“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沈清秋沒說話。

他眼眶瞬間紅了,顫聲道:“是‘無可解’嗎?”他盯著沈清秋,“那為什麼不告訴我?!”

沈清秋沉默片刻,“因為不想看到你現在這樣。”

洛冰河一

震,眼淚陡然落下來,他撲住沈清秋,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師尊被他害成這樣,卻沒怨恨他,這些年仍然愛護他,縱容他,培養他……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做,好像如何做都不足以抵得上。

沈清秋輕拍他的背,語氣依舊柔和:“木師弟找到了抑製‘無可解’的方法,每月服用藥材,再和一名靈力高強者合力運功以助靈力運轉。為師身為十二峰主之一,有這種弱點不宜伸張,是以對派內宣稱毒已解。”

那個靈力高強者不用說,一定是柳清歌了。雖然明白柳師叔和師尊沒什麼,但他還是心裡不舒服,他撇嘴道:“大師兄也知道。”

沈清秋輕笑:“峰裡總要有個人知道來處理事情的。”

洛冰河依舊撇嘴,“那為什麼不是我?”好嘛,問題又繞回來了。沈清秋拍拍他的頭作為回答。

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搬到偏室住,也沒有跟師尊這麼親密。

“那你現在知道了。”沈清秋不著痕跡地鬆開他,洛冰河已經長得跟他差不多高了,跟小時候不一樣,現在再這樣抱著,總有點不自在。

洛冰河沒纏著,認真道:“師尊可會覺得峰主之位擔子過重?”這話逾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想篡位呢。

沈清秋卻微笑道:“這話兩年前掌門師兄就問過了,不必擔心。”他看了看四周,太陽射下的光柱依舊在,隻是淡了幾分,日頭偏西了。他道:“下山吧。”

洛冰河上前扶他,兩人朝山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