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2 / 2)

淩容與垂眸看著懷中嬌.軟亂.蹭的美人兒,氣息漸次濃沉,額間青筋跳了跳。

他忍耐片刻,終是咬著牙,啞聲製止:“彆動。”

此時周正也低眉順眼的來到榻前,果真如淩容與所言,目光始終落在地磗上,絲毫不曾亂瞟、亂看。

“殿下。”周正垂著頭,恭敬地將書信遞上,就保持原姿連退數步,才又轉身快步離開。

雖然他一點也沒瞧見榻上的情況如何,可太子妃顯然正與太子親昵的靠在一塊,否則太子那聲彆動,也不會低沉嘶啞得厲害,且帶了點難受的壓抑與忍耐,聽得人臉紅心跳,耳根酥||麻。

盛歡覺得自己簡直要丟臉死了,忍不住又張口在淩容與肩上咬了一口。

這一口沒敢咬得太大力,免得自己咬完又後悔心疼。

淩容與打開書信,輕掃一眼,原本帶著愉悅笑意的眉眼瞬間沉了下來。

“我舅舅的信上寫了什麼?”

盛歡就被他圈抱在懷中,背靠著他的胸.膛,後腦勺輕輕靠在他肩頭上,隨著他的坐姿,微微往後仰著。

淩容與將信塞到她手裡,讓她自己瞧。

上麵寫著已經尋到了盛翊臻的蹤跡,但人恐怕已凶多吉少,暫時尋不到人,無法得知真相為何,盛澤恐有被滅口可能。

盛歡雖然討厭盛翊臻,但目光掃過凶多吉少這四個字時,心頭不由得一顫。

難道永安侯見東窗事發,就想殺人滅口,來個死無對證?

隻要盛翊臻一死,那麼當年盛歡是如何從永安侯府中被調包出去一事,知道的人就隻剩永安侯與盛澤了,隻要盛澤一死,此事真相再無人知曉為何。

思及此,盛歡猛地打了個激靈,驀地捉住淩容與的手,“盛澤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殿下,你明天帶我去見盛澤一麵罷,我想問他當年究竟發生了何事。”

淩容與聽見她要去牢中見盛澤,心裡有些抵觸,滿是不讚同。

監牢醃臢不堪,氣味又難聞,他心愛的小姑娘如何能去那種地方。

況且盛澤已在牢中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她見了之後就算再討厭盛澤,再對他有所怨恨,依她的脾性,肯定也會心軟、心疼。

淩容與完全不想讓她與盛澤見麵。

監牢有他和牧逸春的人打點著,比外頭還安全,盛澤肯定不會有生命危險。

盛歡見自己說了半天淩容與都無動於衷,臉沉了下去,嘴噘了起來,不開心的嬌哼一聲:“殿下果然不像君清那樣疼我,我還是比較喜歡君清。”

淩容與聞言,一時之間竟有些哭笑不得。

小姑娘知道他在意前世的自己,會吃自己的醋後,居然就直接拿溫君清來對比他了。

雖然盛歡的言行舉止任性又幼稚,可淩容與眼底的笑意卻越來越深。

她以前在他麵前一向如此,嬌氣又任性,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那些克製與禮貌都是對外人才會有的。

這樣的嬌氣和任性,還是前世自己寵出來的。

淩容與無奈的捏了捏她氣嘟嘟的臉頰,笑道:“孤帶你去就是,那你喊孤一聲夫君可好?”

“我不。”

“那你親孤一下可好。”淩容與垂眸看著偏過頭去得美人,抓起她的手,碰了碰自己的臉頰與嘴角。

懷中美人偏著頭,掙紮著要起身,露出半截雪白的脖頸,肌膚白.嫩得似能掐出水來。

這太子殿下這時可真正知道,這坐懷不亂這四個字說來簡單,可實際上究竟有多難。

他一邊無奈的搖頭低笑,一邊低頭啄吻美人的脖頸。

溫熱的唇瓣在她雪白的後頸,輕輕摩.挲。

“歡歡……”

他喊她,低沉而動聽。

聽得盛歡耳根都紅了起來,身上泛起一陣顫.栗。

尤其是他的唇,輕輕掠過後頸時,簡直……

盛歡呼吸微沉,不盈一握的細腰隨之一軟,再次倒回他的懷中。

臉頰不爭氣的燙紅起來。

最後俏臉紅通通的美人兒,終是在俊美無儔的太子殿下,幾番撒嬌與逗弄下,主動抬手勾住他的脖頸。

她將淩容與拉了下來,在他如玉般的臉頰上,羞澀輕啜了一口。

既然答應了盛歡,那淩容與便會說到做到。

儘管他心裡極度不願帶她見盛澤,卻還是立刻著手派人安排見麵一事。

“讓阿兄跟我們一塊去。”

淩容與安排事宜時,一旁的盛歡忽然又說要帶上盛煊。

原本帶她見盛澤,淩容與心裡就不太高興,如今聽見還要帶上盛煊,心中又更不爽了。

他還記得盛歡對盛煊十分在意與親昵,兩人當了兩世兄妹,她與盛煊的感情說不定比和他還要好。

他也知道,前世盛煊為了她隻身回頭,獨自一人與那些殺手拚命。

盛煊在盛歡心中,肯定占有一定的地位,否則也不會明知自己和盛煊沒有血緣關係,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他,關心著他。

淩容與光是如此想象,就已經整個人都被醋意給淹沒,泡在醋海之中,幾乎要酸死。

“為何還要帶上盛侍讀?”淩容與麵無表情,唇卻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盛翊臻的事他也必須知道,而且我擔心盛父說謊,阿兄知道當年的一些事,盛父若說謊,他會直接拆穿。”

“盛煊是盛澤的兒子,歡歡就這麼確定他不會徇私?”

盛歡眨了眨眼,清澈的眸光帶著笑意與信任,“阿兄若會一心隻想偏坦盛父,那麼當初我回侯府前,就不會特地跑來告訴我當年的事。”

“我要是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蓄意抱出侯府,隻以為是盛父無意將我撿回,那如今盛父又怎會一直被關在牢中受苦?毫不知情的我,肯定早就想方設法將他救出來了。”

的確,盛煊若什麼都不說,太子與牧逸春也不會那麼快就聯想到,永安侯可能有外室。

牧婉清也不會知道趙舒窈極可能是外室之女,興許還會像以前一樣對她疼愛有加。

趙舒窈欺負她時,牧婉清可能還會顧念十五年的母女親情而偏坦趙舒窈,她回了侯府還要受氣、受欺.淩。

盛歡也會一直將盛父與盛煊當成自己的親阿兄與阿爹,待他們如初,完全不會落到如今的下場。

但凡盛煊當初隻要自私一點,當個啞巴什麼也不說,他就不會讓自己陷入如今這般狼狽不堪的境地,為了將父親從牢裡撈出來,散儘家財,疲於奔命。

盛歡一直都清楚這一點,所以她對盛煊雖有過怨與不甘,卻從不覺得恨或罪不可赦。

淩容與見她這般信任盛煊,心中吃味,他卻也知曉盛煊的確就如她所說的那般。

盛煊就算孝順盛父卻也還有著良知,不會一昧的偏坦父親,選擇委屈自己養妹。

淩容與最後到底拗不過盛歡,終是將盛煊一塊帶上。

盛煊得知盛翊臻凶多吉少時亦是極為震驚。

“是誰要殺姑母?”馬車上,盛煊麵色凝重。

淩容與與盛歡並肩而坐,盛煊就坐在兩人的對麵。

淩容與輕輕哼笑一聲:“盛侍讀覺得會是誰?”

盛煊聽見此事時,心中的確早有想法與懷疑的對象,如今聽見太子的嗤笑聲中帶著一絲輕蔑,就又更加確定自己猜測無誤。

“殿下已經知曉盛翊臻就是永安侯的外室了?”盛煊說這句話時忍不住閉上眼。

就算盛歡的表現無不說明她已經原諒自己,盛煊卻依舊無法麵對她。

“看來盛侍讀的確如太子妃所言,還尚存一絲良心。”淩容與冷聲道,“不止孤知曉,太子妃與永安侯夫人和趙世子也都知曉。”

“我們甚至知道,趙舒窈極有可能就是盛翊臻的女兒。”

“盛煊,孤知道當初你拒絕回答太子妃這個問題,如今代太子妃再問你一次,趙舒窈是不是就是盛翊臻的女兒?”

趙舒窈前幾日離家出走,三皇子親自帶著大隊人馬滿城滿城的找的事,早已鬨得人儘皆知。

盛煊極為聰穎,很快就猜到心高氣傲的趙舒窈為何無故離家。

此時他也不再隱瞞,坦言道:“是,趙舒窈的確就是我姑母與永安侯的親生女兒。”

“阿兄待會兒可願意和我一塊勸盛澤?”

盛歡雖早就猜到趙舒窈是外室女,可真的聽見時心卻依舊如被無數細針紮進一樣的疼。

盛煊聽見她又喊自己阿兄,渾身猛震,終是抬眸看向盛歡。

他無奈苦笑,語氣艱澀:“自從我發現無法將阿爹從牢裡撈出來時,我早就勸過他將一切實情說出來,可他並不聽我的勸。”

“對於阿爹而言,他將姑母的命與一切,看得比他自己還重要,他是不可能為了保全自己而讓姑母受到一點傷害。”

盛歡聽見盛煊的話,覺得奇怪,就算盛父再疼自己的妹妹,但這樣的疼愛也未免太過了一些。

盛煊看出盛歡的疑惑,解釋道:“雖然我這麼說,太子妃聽了可能會不太高興,但我的姑母盛翊臻雖然可恨可惡,卻也是個可憐人。”

“記得大年三十那日,我曾與太子妃提過,姑母與她的情郎也就是如今的永安侯,兩人原本兩情相悅,更早已私定終生,永安侯卻在高中探花不久,被一位蠻橫不講理的勳貴千金看上。”

“姑母一直都以為,是永安侯夫人搶走了她的情郎,還不許永安侯後院有人,害得她這一輩子隻能做見不得光,人人輕蔑瞧不起的外室。”

盛歡抿唇不語,默默的聽見盛煊說。

永安侯和盛翊臻說的話明顯於牧婉清說的不一樣。

牧婉清從來沒攔過永安侯納妾,永安侯卻哄騙盛翊臻,說自己是被強迫的,所以隻能委屈她當外室。

而盛家父子也跟盛翊臻一樣,都認為是永安侯夫人強奪彆人的情郎,以權勢逼人就範。

“但我所指的可憐,並不是永安侯娶了旁人讓她當外室,而是姑母更年輕時,曾發生過一件事。”盛歡沉重的歎了一口氣。

淩容與輕掃了盛煊一眼,淡淡打斷他的話:“孤沒有興趣聽盛翊臻有多可憐,盛侍讀不必為她博取同情。”

盛歡知道淩容與這是怕她聽了又對盛父心軟。

可她真的很想知道,盛父究竟與盛翊臻之間曾發生過什麼,他才會配合著妹妹做出這件喪心病狂的事。

“殿下,我想聽。”盛歡道。

淩容與沉默的看著盛歡,兩人相視不語,緩緩前行的馬車裡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這對視到最後,卻也是淩容與率先敗下陣來。

隻見他眼底浮現無奈與寵溺,將盛歡的小手捉進自己大掌裡一陣揉.捏。

淩容與削薄的嘴唇微翹,垂眸淡道:“盛侍讀且聽太子妃的,繼續說。”

盛煊驚愕的看了太子一眼。

之前太子隨著盛歡到他的住處時,他因為過於內疚而沒注意到他與盛歡的互動。

如今才發現,眼前的太子又是盛歡入京之前,他所認識的那個太子了。

仿佛之前咄咄逼人,不擇手段的太子另有其人一般。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太子妃馭夫有方,短短時間內,就將盛氣淩人,肆意狂妄得不可一世的矜貴太子,調||教成一個妻管嚴?

盛煊看著盛歡的眼神,不由得欽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