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看著樓下的動靜, 皺起眉頭, 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似乎是想和誰打電話彙報情況。
但下一秒，他就感到自己的下盤處被重擊了兩下, 膝蓋一彎, 整個身體不自覺地超前一傾, 臉上的墨鏡也摔落在地上。
他勉強站穩，轉過身看著身後襲擊自己的人，氣急敗壞：“你！”
蘇零笑了身, 然後活動了下自己的手腕, 聲音顯得無比理直氣壯：“你什麼你？偷襲沒見過嗎？”
“……”
沈子驍上樓的時候，看到蘇零反剪住小黑的雙手，然後將他硬生生地壓在地上，還苦口婆心地說教：“都說了以後在室內就不要戴墨鏡啦, 彆總看電影裡麵那麼戴著就覺得酷，你戴墨鏡有點點顯嘴突…”
沈子驍：“……”
這可能就是殺人誅心吧。
小黑麻木地被壓在地上的時候, 心裡還在想自己這麼幾天，到底是怎麼從一個看了就讓人生畏的黑衣人，變成現在這個狼狽的樣子。
他思考了一下。
這幾次替先生執行任務，除了要被揍之外，還總能收到些苛刻的人身攻擊。
被嘲笑不洗頭就算了。
今天居然還說我嘴突。
小黑想辭職了。
沈子驍看著麵前的人，頗有些無奈地笑了聲。他走上前，朝蘇零伸出手，將她拉了起來, 然後皺眉道：“怎麼又這麼衝動？傷到自己怎麼辦。”
蘇零就著沈子驍的力道站了起來，因為慣性超前跌了幾步，看樣子頗像自己撞進了他的懷裡。
蘇零臉稍紅，然後退後了幾步，清了清嗓子，理直氣壯道：“我是看你來了才動手的！”
小黑從地上爬了起來，艱難地站起身，看著麵前兩個人，欲言又止。
好煩，還得吃狗糧。
沈子驍掀了掀眼皮，淡聲道：“蔣家怎麼也算一家合法納稅的企業，再如何也應該知道，涉及法律的那條界限，是不能跨過去的吧。”
小黑緊緊抿著唇，沒回話。
沈子驍抬眼，笑了聲，然後道：“你回去之後給蔣赫先生提個醒——”
說到這，他微微一頓，將眼一眯，漆黑的眼眸裡帶著些許冷意：“有些東西，不是他想碰就能碰的。”
沈子驍說話的時候，周身宛若帶著的氣場和威壓，讓人下意識的去屏住呼吸，不敢反駁。
小黑聞言，眼瞳動了動，彎腰撿起自己掉在地上的墨鏡，然後默不作聲地邁開步子，從兩人麵前離開。
蘇零見那群人以及車子離開了才舒了口氣，她一邊開著門，一邊詢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開出一段路之後發現尾巴有輛車出現過很多次，看上去一直在觀察我的動向。”
沈子驍轉過身，看著蘇零的動作，然後淡淡道：“加上時間來看你應該已經到家，但是沒有回我的訊息，所以猜到可能出了意外。”
蘇零將門推開。
二麻子顯然已經是早早就在門口等著她，蘇零剛將門拉開一點點，它便雀躍著衝上前，朝著她身上撲騰。
蘇零笑著蹲下身，安撫似的摸了會兒貓的肚子然後將它抱起，然後轉過身對沈子驍說：“謝謝。”
但很快，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頭看著沈子驍，問道：“不過…你不是要去老師的家裡嗎？”
沈子驍聞言，抬手看了眼表，臉上的神情看上去沒有多少波瀾，簡短道：“嗯，就去。”
“……哦。”
蘇零等了一會兒，見沈子驍沒有要走的意思，以為是他放心不下自己。她頓時心裡一陣感動，覺得這人真是太溫柔體貼細心溫暖了，於是蘇零也用無比體貼溫柔的語氣說：“你快走吧，不用擔心我，自己彆遲到了。”
沈子驍笑了聲，然後說：“如果不是你踩著我的鞋子沒鬆開，我倒是想走。”
蘇零愣了下，然後低下頭，發現自己的半隻腳都踩在了沈子驍的鞋子上麵，自己還跟沒事人一樣和他嘮嗑。
蘇零：“……”
於是覺察到自己是自作多情的蘇零無比尷尬地將腳挪開，然後開始慢吞吞地朝後退，將自己蹭進了屋子。緊接著在下一秒的尷尬還沒到來之前，連忙眼疾手快地關上了門。
然後沈子驍就聽見蘇零的聲音，隔著厚重的門傳來，語氣裡甚至帶著些惱羞成怒的小脾氣：“拜拜！”
沈子驍摸了摸鼻子，兀自輕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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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畢恭畢敬地站在門外，低垂著頭。
他已經在門外等了大概有將近半個小時，但是模樣卻沒有半點不耐。
“嘎吱”
臥室的門被推開，蔣赫半靠在門邊上，襯衣的兩粒扣子還沒扣上，他頭發有些淩亂，但隻是毫不在意地向後一抓，狹長的眼微眯，目光輕飄飄地落在管家身上，冷聲道：“那群廢物又把事情搞砸了？”
管家沒有抬頭，聲音帶著一絲不苟的嚴謹：“是，沈子驍半途中趕了回來，因為老爺說過……”
“好了。”
蔣赫打斷管家的話，語氣裡帶著些不耐，他冷笑了聲，漆黑的眼仁裡有幾分冰冷的寒意。
接著，他將門拉開，一邊邁開步子和管家擦肩而過，一邊伸手扣著胸前的扣子，“收拾一下裡麵。”
管家點頭：“是。”
管家進了屋。
蔣慕綾坐在床頭，滿臉麻木地一粒粒扣著衣服的扣子，身上青一塊紅一塊，臉色看上去並不太好，就連嘴唇都微微發白。
但無論是她還是管家，似乎都對這種場麵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