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年心事卻起了霧(02)(2 / 2)

白楊少年 明開夜合 9652 字 9個月前

“你不住樓下?”

“不住。”陸明潼回國之後,回家過一次。本就是老房子,兩年沒住人,家電大多都失靈了。屋裡陳年的黴味,叫他難以忍受,更不願重新花心思置辦家電。

“那你這些天住在哪?”

“酒店。”

沈漁早知道,這就是位基本生活常識都欠缺的少爺,如今還染上個鋪張浪費的陋習。

“那你繼續住酒店吧,你在我家住著不方便。”

“影響你跟你男朋友視頻?”

“沒錯!怎麼,你想留下旁聽?”

陸明潼扣完最後一粒扣子,再挽衣袖,看向她一眼,笑了聲,乖張模樣,“你以為我不敢?”

“我看你是酒還沒醒。”沈漁看一看時間,必須得走了,“如果你非要待在我家,那我去住酒店。你選。”不待陸明潼回應,她往門口走去,卻聽他在身後沉沉的一聲。

她沒聽清,轉身問:“你說什麼?”

“我說,你也沒什麼長進,還是隻會來這套。”

他已穿戴整齊,揣上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和房卡,擠開她,在玄關處蹬上皮鞋,接連打開了入戶的兩道門,先她一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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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清晨,沈漁正在會議室裡試PPT文件能不能正常播放,門被推開,陸明潼走了進來。

身上一件基本款的黑色T恤,皮膚被襯得更白幾分。他瞥向沈漁一眼,不言不笑,很有些生人勿近的冷淡。

離會議開始還有十來分鐘,陸明潼是來給大家分發資料的。

他自己做這件事沒一點紆尊降貴的意思,沈漁卻看不慣,“出國留學兩年,就為了回來打雜。”

陸明潼散完了手裡一摞資料,在離主講台最遠的位置坐下,背靠在椅背上,困倦都寫在了臉上,“我並不想出國,是你逼我的。”

沈漁感覺有舊話重提的兆頭,不想繼續下去,否則這位小少爺發起病來,她真的是招架不住。

陸陸續續的,人到齊了,周會開始。

沈漁先就上周的西城婚博會做一個彙報。

陸明潼這才打起精神,仍然漫不經心的模樣,目光卻一直定在沈漁身上。

辦公室裡冷氣開得足,她基本款的白色上衣外麵,多搭了一件西裝外套。一頭柔順的長發,鬆散紮了一把。幾乎看不來的淡妝,敷在唇上的口紅也隻是恰到好處的一抹紅,毫不搶鏡地烘托出好氣色。

唯一的遺憾是她今天戴眼鏡,邊框恰好遮住了眼尾處的那一點痣。

工作原因,她在穿著打扮方麵再不能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但也修煉了一套獨屬於自己的風格,英氣之外,不乏女人味。

沈漁的彙報結束,接下來就是大家各自總結工作進度,安排下一階段任務。

今天還多了一項,給新來的員工和實習生分配工作內容。

沈漁如今是工作室的資深婚禮顧問,隻負責獨家訂製,經手案例通常無從參考,幾乎都要從零開始。

年初她給一對新人策劃了一場水上婚禮,布景難度前所未有,為防最終效果與設計圖有所偏差,她全程監工,凡事親力親為。結束,累得大病一場。

唐舜堯覺得這麼用她,像在殺雞取卵,便答應等新員工招進來,就給她配個助理。

唐總記起這件事,把其餘新員工和實習生都安置妥當之後,點向最後剩下的陸明潼,“小陸,你就給沈漁當助理?你清楚她的脾氣,也好配合她工作。”

沈漁手裡正轉的筆停了下來,筆尖在記事本點出幾個墨點子。

她瞧見陸明潼挺乖覺地點了點頭,估計這安排正中他的下懷。

她卻不高興,於公於私都是,正因為陸明潼跟她是熟人,倘若工作上出了什麼紕漏,會讓她難辦。

但她沒有提出抗議,一則唐舜堯本身是個挺頑固的人,她一般不在非原則性的問題上與他爭辯;二則,要是把陸明潼分給了彆人,礙於她的情麵,彆人會更難辦。

會開完,各自歸位。

沈漁手裡三單業務,第一單是周六剛剛定下的,還在前期方案設計階段;第二單婚期在十二月,剛去測量過場地,要準備將修改後的最終場景設計交由新人驗收;第三單月底就要辦婚禮,可以預見的兵荒馬亂。

沈漁理一理手邊工作,打算把好上手的丟給陸明潼。既是給她配的助手,不用白不用。

然而,當沈漁看見自己在文檔上列出的一堆雞毛蒜皮的瑣事,還是覺得,大材小用了。

想了想,點開桌麵微信,給陸明潼發條消息:“SU會用嗎?”

陸明潼:不會。

沈漁:學。

一上午,沈漁照著酒店的場地數據,拿SU(Sketchup)修改完了布景方案,導出一個3D效果的視頻,發給了第二單的客戶。

很快得到回複,驗收通過。

沈漁從待辦事項將這一條勾選,鎖定電腦,喊上嚴冬冬一起去吃飯。

電梯門快合上的時候,一隻手伸進來攔了攔,電梯門彈開,跟進來的是陸明潼。

嚴冬冬自覺往旁邊讓一讓,笑說:“小陸同學也去吃飯呀?”

陸明潼站進來轉個身,看一眼沈漁,“你作為老員工,且是我的帶教老師,應該主動帶我熟悉周邊環境。”

沈漁的脾氣這些年已經收斂很多了,陸明潼不過才回來幾天,就激得她幾度故態複萌,“那要不要我乾脆把飯都盛好了,遞到你手裡?”

嚴冬冬不知道這是兩人相處的常態,以為他倆要吵起來了,要那樣,尷尬的還是她這個局外人,於是趕緊岔開話題,“沈漁姐。”

沈漁看向她。

“話說你生日快到了吧,想怎麼過?”也顧不上生硬不生硬了。

“隨便過一過吧。”

“陳薊州不回來嗎?”

“陳薊州是誰?”陸明潼問。

“沈漁姐的男……朋友。”嚴冬冬聲音漸低,因為瞧見陸明潼目光一沉。

聞言,他沒什麼情緒地“哦”了一聲,氣氛一時急轉直下的詭異。

嚴冬冬如坐針氈,聯係方才周會上陸明潼對沈漁肆無忌憚的打量,直白到失禮。

她隱約覺得自己接近了事情真相。

工作室不在核心商圈,但附近寫字樓密集,不缺餐館食肆。

他們去了一家快餐店,先付賬後領餐。沈漁打發了陸明潼排隊領餐,自己跟嚴冬冬去找座位。

嚴冬冬轉頭看一眼,那一條隊伍裡,陸明潼無論身材還是相貌,都出挑得很,整一個鶴立雞群。

她一手托腮,望一望陸明潼再看一看沈漁,“沈漁姐,你跟我說實話,你和陸弟弟,以前是不是談過呀?”

沈漁正端著茶杯喝茶,差點嗆住,“……怎麼可能。”

“那就是陸弟弟單方麵喜歡你了。”嚴冬冬篤定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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