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年心事卻起了霧(04)(1 / 2)

白楊少年 明開夜合 10524 字 7個月前

吃完蛋糕,六人湊了一局劇本殺,結束就已經是兩小時以後了。

大家幫著嚴冬冬稍作打掃,人困馬乏的,準備撤離。

葛瑤喊了她的土豪老公來接,一輛大奔停在路邊,她上車前衝陸明潼甩個飛吻:“有空出來吃飯,我給你介紹女朋友!”

沈漁手裡抱著幾件生日禮物,沿著路邊找自己的車,一邊說:“你跟‘二五仔’關係還挺好。”

陸明潼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

“他老公開了個網紅經紀公司,她也掛了個虛職。我上回去找她,在他們公司裡看見很多年輕小姑娘,確實很漂亮……”

陸明潼已猜到她要說什麼的,突然的一轉身,“你今天二十六歲,不是四十六歲。”

沈漁露出困惑表情。

“三姑六婆才興給人做媒。”

沈漁駁他,這是年齡歧視加性彆歧視,四十六歲就成了三姑六婆?

“嗯,確實跟年齡無關。”陸明潼瞥她一眼。

“你怎麼不拿這話去懟葛瑤,是她先提的。”

“葛瑤是客套話,你是嗎?”他神色冷淡,“我才二十二歲,不勞你操心。”

沈漁估計這話再往下說又要繞到自己身上,及時的偃旗息鼓。

找到車以後,沒等沈漁問陸明潼準備怎麼回去,他已率先提出要蹭她的車,反正正好順路。

沈漁當即拒絕,可她雙手都抱著禮物,且嚴冬冬送的那一件尤其大,騰不出手去拿車鑰匙。

陸明潼就站在她跟前,好整以暇地等著,吃定她非得找他幫忙不可。

沈漁瞪他許久,把禮物遞給他,“拿一下!”

車解了鎖,陸明潼拉開副駕車門,將禮物往座位上一放,轉個身繞去駕駛座。

沈漁正準備拉開門,陸明潼伸手將她手腕一捉,輕易繳了車鑰匙,“我來開。”

不給她置喙的餘地,又說,“你坐著拆禮物去。”

沈漁:“……”

也是了解她的性格,畢竟兩人認識九年了。

從前過生日,沈漁最喜歡的就是拆禮物這環,陸明潼見多了她拆一件樂一件的模樣,多大歲數都是這樣小孩子脾性。

沈漁率先拆開嚴冬冬送的那一件,裡麵是禮盒裝的兩瓶果酒,包裝精美,色彩繽紛,嚴冬冬還貼心附上一個方子,加兩片青檸檬,兌氣泡蘇打水風味更佳。

每一年,嚴冬冬準備的禮物都不會讓她失望。

再拆嚴冬冬那兩個朋友的,一份是一本介紹花藝的書,另一份是護手霜、沐浴露和精油組合的禮盒。沈漁與他們不熟,能收到已是意外之喜。

最後,再拆葛瑤送的。

層層疊疊的包裝紙一撕開,紙盒上貼著一張葛瑤留的便利貼:祝你和老陳早日結束異地戀。

等將紙盒抽出來一看,沈漁嚇得差點脫手扔掉,急忙把紙盒往回推。

然而,陸明潼已經瞧見了。

一個情|趣用品套裝,一共三件,樣式各不相同。

他默默地轉回目光,當沒看見。

沈漁把拆開的禮物盒子重新歸攏。

陸明潼這時候開口,“我給你準備了禮物,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會收,所以就不送了。”

“你大可以準備一件我願意收的。”

“將就沒意思。”

趕在沈漁開口之前,他又說,“今天你過生日,嘴上積德,彆說刻薄話。”

沈漁啞然,“……你又知道我要說什麼了?”

“腳指頭都能猜到。”

沈漁“哼”一聲,也正是因為今天過生日,她才懶與他計較。

陸明潼不馴服的性格,開車卻是極穩當。

沈漁抱臂靠坐著,手裡捏著手機,時不時看一眼。

車停在路口等紅燈,陸明潼手臂搭在方向盤上,瞥她一眼,“在等誰的電話?”

沈漁不答。

車又開出一陣,陸明潼又恍然大悟似的說了句,“哦,陳薊州的。”

“……開你的車。”沈漁沉著臉,把手機扔進了提包裡,眼不見為淨。

陸明潼猜對了。

她不願做個死鴨子嘴硬的人,為了麵子而替陳薊州說好話打掩護,實話說她很失望。諒解他學業忙,沒催過一句要他回南城,但不能她生日還有不到四小時就結束了,他卻連條短信都忘了發。

她覺察到陸明潼在看他,把臉彆過去,看向窗外。

原以為他會落井下石地嘲諷兩句,但沒有。

沉默無聲地行駛了十分鐘,沈漁注意到窗外街景漸漸熟悉,已是靠近了清水街。

意識到,是陸明潼自作主張了,要先送她回家。

她張了張口,還是沒出聲。算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車開到了清水街,陸明潼一記熟練的側方停車,熄了火,在頭頂梧桐樹落下的陰影裡,看她一眼,收斂自己的情緒,去解安全帶,“到了。”

“你怎麼回去?”

“打車。”

沈漁坐著沒動,沉默片刻,“陸明潼,我有兩句話想跟你說。”

陸明潼立即不耐煩地打斷她,“知道了。”

“我還沒說呢。”

“‘我們以前不可能,現在更不可能’。你不就想說這個?”

沈漁:“……”

“還有什麼新鮮點的詞?”

沈漁正色,“下一次,陳薊州回南城,我們請你吃飯。”

陸明潼擰眉,眼裡一股戾色,“作踐誰呢!”

說著,拉門鎖便要下車。

“陸明潼!”沈漁喊住他,“你對外喊我一聲‘姐姐’,我始終是認的。這麼多年了,我當你是家人……”

沒讓她把話說完,他已經下了車,“嗙”一下摔上門。

沈漁歎聲氣。

所以不怪她不放狠話,放了也沒用。

從前就這樣,這個人,不管好的歹的,隻要是她給的回應,照單全收。養條狗,衝它凶一下它還會嗚嗚兩聲以示委屈,多少鬨一鬨情緒。陸明潼是沒有的,仿佛是個痛覺缺失的怪胎,任何惡言惡語都攆不走他。

沈漁抱著那一摞禮物往回走。

建築的一樓臨著街,全辟出去做了商鋪,要上樓隻能先穿一條巷子,從後門進去。

時間不早了,兩側便利店、理發店正在關門。店主都認識,沈漁沿路打招呼。

年久失修的石板路,坑窪不平,不知道哪家小孩兒自行車沒停好,倒了。

沈漁抱著東西小心避過,這時候聽見包裡手機響起。

她兩手騰不開,看前麵一家五金店一關門,走過去把手裡東西卸在店門口的水泥地上,再趕緊去掏手機。

然而,並不是陳薊州打來的,而是陸明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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