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一片都是獨棟彆墅, 一棟裡麵住兩三組人, 男士和女士分開。
陸明潼是自己訂的,沒與工作室一起,因此單獨住了一棟, 與他們也不連著。
往裡走了好久, 七拐八繞的,讓沈漁丟失了方向感。
自湖上吹來寒涼夜風,叫沈漁覺得自己羽絨服裡的毛衣跟擺設似的, 沒有一點禦寒效果。她抱緊了那隻公仔, 走得更急些,“到底還有多遠!”
“五百米。”
沈漁剛想發出抗議,卻聽陸明潼笑了聲,就在左側一棟樓前停了下來, 摸口袋找鑰匙。
“幼稚!”
陸明潼輕哼一聲。
進屋摸到門邊的一排開關,陸明潼全撳下去, 屋裡大燈小燈都亮了, 煌煌如晝。
陸明潼將行李箱推至客廳中央, 脫下身上的黑色棉服,扔在沙發上。他不急著跟她說話, 放倒了行李箱找換洗衣物,要先去洗個澡。
沈漁斥他毛病真多,“你有話快說,回去晚了冬冬得睡覺了。”
“那就在這兒睡。”
沈漁理他才怪。
中央空調運作起來,室內溫度漸漸升高。
沈漁癱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時候, 浴室傳來陸明潼的聲音。
她聽不大清楚,穿上拖鞋走過去,問他說了什麼。
那裡麵水聲小了些,陸明潼說:“我說,你給客房部打個電話,問問還能不能送點吃的過來。”
“怕是餐飲部已經下班了——我那兒有,冬冬帶了幾包袋裝螺螄粉過來,可以自己煮。”
“……她帶這個乾什麼?”
“鬼知道她的——你沒吃晚飯?”
“趕高鐵,沒來得及吃。”
“明天再過來不行哦。你自費住這兒,還跟我們不是一個規格,財務不會給你報銷的。”
“不行,今天必須得問你幾句話。”
“那你倒是趕緊說啊。”
“我餓了。吃飽再說。”
“……”
沈漁還是給客房部去了個電話,她知道陸明潼有胃痛的老毛病,不敢讓他餓著。
客房部告訴她除非有預訂,不然現在不送餐了。不過,他們工作室預訂晚上吃燒烤的食材還有剩,如果需要的話,跟HR報備以後,可以給他們送過來。
陸明潼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看沈漁捏著手機,以為她還為食物的東西發愁,“不送就算了。”
沈漁解釋說,已經跟小武申請了,也回撥給了客房部,食材一會兒就送過來。
她提前說:“我也不知道還剩些什麼,反正來什麼煮什麼吧。”
“你煮?”陸明潼遲疑語氣。
這是又到了嫌棄她廚藝的常規環節了。
“有的吃就不錯!你還挑。”
沒過多久,工作人員前來敲門,送來一箱子食材。拿保鮮膜裹好的,葷素都有。
沈漁挑挑揀揀一些,決定就做個一鍋亂燉。
她拿上食材去廚房,撈一把頭發,拿皮筋束起來,取下刀和砧板,處理食材。
陸明潼在旁看著,穿著酒店提供的深藍色睡袍,頭發沒吹,還往下滴水。
“勞煩你讓讓,站在這兒礙事得很。”
陸明潼笑了聲,折回去浴室吹頭發。
水燒開了,沈漁將蘿卜片、玉米、青菜、番茄和午餐肉一股腦兒地扔進去,陸明潼做了個一言難儘的表情。
“你有什麼意見?”
陸明潼聳聳肩表示沒有。
鍋裡汩汩地開了,沈漁沒事做,一手撐著灶台,問他到底要說什麼,有屁快放。
她脫去了外套,裡頭是一件白色高領毛衣。按說寬鬆的版型不顯身材,可她動起來,影影綽綽地也勾勒出曲線。
陸明潼目光是盯著那口鍋的,餘光去捕捉她的身影,卻也微微地恍了神,半晌才說,“……吃過東西再說。”
“我發現了,你就是故意浪費我的時間!”
“那你回去吧。”
沈漁轉身就走。
陸明潼趕緊抓住她手臂,笑說:“這麼聽話,讓你走你就走?”
沈漁發現了狗東西今天心情異常的好,才變了法子要消遣她。可她也不爭氣,對他想說什麼很是好奇。
一鍋亂燉出了鍋,盛在一個大碗裡。
陸明潼吃東西快而不邋遢,沈漁坐在對麵,雙手托腮地看著他。結果,他嘴上嫌棄她的廚藝,最後卻吃得隻剩下半碗湯。
一鍋一碗的,陸明潼丟進水槽,直接清洗過了,完了,又說要去刷個牙。
“……你再多出一個步驟來,我馬上走!”
陸明潼擠著牙膏,從浴室門口投出目光,望著她笑。
沈漁繼續攤在沙發上玩手機,嚴冬冬發來消息,一個猥瑣的表情包,問她,沈漁姐,打牌的都散啦,我也準備睡覺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沈漁回複“快了”,聽見腳步聲自浴室出來。
陸明潼在她對麵沙發上坐下,也形似她一樣的攤著,非常放鬆。
沈漁看他,“能說了?”
深藍色真是極襯他,皮膚更白,眉眼更黑,清清落落的,讓她頓了一下才移開目光。
陸明潼先是“嗯”了一聲,緊接著突兀又一點不叫人意外地說:“跟我在一起。”跟每天打卡日常任務似的。
沈漁想也沒想,“閉嘴。說了沒可能。”這種拒絕都成為一種條件反射了。
他無可無不可的,“你其實可以坦誠點。”
沈漁莫名的聽出些給她下最後通牒的意思,瞥他一眼,又低頭去看手機,“說人話。”
陸明潼便直接進入正題,“你猜,我今天遇到誰了。”
“我哪知道。”
“給你個範圍,你的前男友之一……”
杭城。
沈漁都用不著一個一個猜,直接鎖定,俞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