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1 / 2)

鏡有思考過要怎麼變成歌繪的模樣, 出現在夏油傑麵前而不被發現破綻。

因為【歌】的力量沉睡,他無法完全複製成歌繪,頂多是按照曾經見過一次的樣子, 變成同樣的外貌, 卻無法擁有【歌】的能力, 唱出同樣的歌,身上的魔法波動也是不一樣的。

咒術師畢竟非常人, 不一定會被單純的外貌變化所騙。

如果夏油傑和五條悟一樣能夠通過能量波動分辨人, 那他即使變成歌繪,也肯定會被拆穿。

鏡沒有能完全騙過去的自信,也不敢想象,如果被發現這是一場騙局會變成什麼樣的結果。

在仔細考慮之下,他還是準備了三個方法,才來見夏油傑。

首先是利用能提供遮掩、模糊視野的【霧】, 讓約見的場地裡彌漫起大霧,最大限度增加逃走與隱瞞的可能性。然後用【消】和【驅】, 消除自身存在感的同時,迅速來到了夏油傑附近,觀察起情況。

環顧了一圈沒發現其他人,鏡就嘗試著使用了第一個辦法——利用【幻】, 變出歌繪的幻影, 試著和夏油傑見麵。

【幻】能變出對方心裡最想見的人, 但正如其名,是稍微虛幻的感覺, 白天或者陽光下,很容易被發現問題。使用【霧】讓這裡充滿霧氣、真假難以辨彆,也有這一部分的原因在。

可是鏡沒有想到, 那個幻影剛剛出現在夏油傑麵前,還沒來得及太靠近說些什麼、表現什麼,就被識破了問題,道出了身為假象的身份不說,還直接打散了。

雖然也能從這件事裡看出來,他對於有人假扮歌繪有多生氣,甚至連話都不願意多聽,直接殺了了事。

但更驚悚的是,夏油傑說感知到了五條悟的存在,還真的直直看向了某個方向。

在鏡忐忑不安的視線裡,有人輕笑了一聲,利落地從樹頂跳下來,宛如一隻優雅的燕,回應了叫他的人:“還是瞞不過你,不過事先聲明,剛剛那個幻象和我可沒有什麼關係。我隻是得到了情報,說某些人出現了異動,來看一眼,也沒想到會見到那樣的場景。”

白發眼上纏著繃帶的青年這麼說著,對曾經的摯友擺擺手,似乎不太高興:“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暫時不論,我對於會有人做出這樣的鬨劇這件事,同樣有著好奇心呢。”

“當年的事情,再怎麼說,也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到底會是誰,能了解到這份上呢?”

那意味深長的語氣,讓躲在一邊的鏡感覺非常不妙。

這下情況就變得更難處理了,不說夏油傑,五條悟一定能發現他身上的魔力波動不對勁。

如果接下來他繼續實施第二個方法,變成歌繪的樣子再去找夏油傑,很可能會被揭穿。

可是真的這樣,就隻剩下他不太想嘗試的第三個辦法了......

正在鏡糾結的時候,聽見那頭夏油傑和五條悟正在對峙著。夏油似乎認為這次的事情是五條悟和鏡一起謀劃的,為了抓住他這個叛徒。

“話是這麼說,你想撇清關係嗎?五條悟。”穿著僧衣的男人冷笑著,對昔日的朋友表現得毫不信任。

五條悟也同樣是冷淡又銳利的狀態,並不退讓:“這和撇清關係可沒有關係,倒是你,不會是已經不清醒到這種程度,連被人耍了都意識不到吧?”

猙獰的咒靈在黑發男人腳下蠢蠢欲動,磅礴的咒力在白發男人身上暗潮湧動。

那針鋒相對的氣勢,似乎下一秒就能打起來。

眼見著局麵快要往更糟糕的形勢發展,鏡也來不及再考慮太多,隻能咬咬牙,從藏身的地方出來,把消除身影的魔法解除了。

似乎有輕盈的歌聲傳來。

“在黎明的微光中,承載在貓頭鷹的白色翅膀上。黑夜之寂靜被拋在身後,是告彆一切的標誌......”

幾乎是展露氣息的同一瞬間,原本還互相敵視的兩人,敏銳地轉過頭,盯住了那個地方,隨後怔愣、啞然。

仿佛從不曾改變的舊日中,那個少女緩緩而來。

深紫色的長發散落在身側,容貌美麗的少女,目光漸漸抬起,淺紫的眼眸宛如柔軟的絨毛,在長長睫羽下襯托出難言的溫柔。

她穿著初次見麵的白裙,看著他們,帶幾分熟稔,微微欠身:“許久不見。”

“......”

夏油傑覺得自己的思維停滯了片刻,可能很久,又可能很快,但那一刹那,他的確對麵前這人的出現感到了混亂,身後的咒靈都隨著他的心情變化,發出了難聽的聲音。

事實上他不覺得,歌繪會來,也不覺得,這麼簡單就能見到她。

在他的預想裡,在無數個難忘的夢裡,都不會是這樣仿佛平靜又平常的場麵,就好像什麼也沒有改變,什麼也沒有發生,天內裡子沒有死,五條悟也沒有輸給過伏黑甚爾,歌繪沒有化為光點死去,他也沒有見證那些黑暗與罪孽,然後叛變。

他們還在過去的時光裡,嬉笑怒罵,悠閒度日。

而歌繪不過是出了一趟遠門,現在又回來了。

夏油傑很想確定這個歌繪不過又是幻想,不過又是一套為了動搖他而使出的咒術。這樣他就可以毫無負擔地再次將這個膽大包天的假貨殺了,可以直接無視她。

其實並不是找不到破綻,比如沒有變化的長相與年紀,比如此前根本沒有察覺到的氣息。

可是,從見到這個人的那一秒,他的心裡就平白無故出現了聲音,告訴他——

這是歌繪。

不是披著虛假外貌的其他生物,也不是糊弄人的戲法,是真正的歌繪。

他收斂了所有表情,幾乎審視地打量著麵前的少女,原本藏在寬大僧衣下放鬆的手卻忍不住攥緊了。

真的非常奇怪,明明尋找了她很久,但真的麵臨此刻,他卻忽然覺得一點也不適合見麵了。

不該是在這裡,也不該是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