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被放到床上,聽到耳邊有人低聲詢問他:“有沒有想吐的感覺?”
林湛翻個身抱住被子哼唧了下,語調慢悠悠地說:“我很乖的。”意思是我不吐。喝醉的人已經沒有邏輯可言,旁人隻覺得答非所問。
至於有沒有人能理解這話是旁人的事,林湛說完隻管抱著被子睡覺。
他頭好暈,想睡覺。
吳今安看著床上這個擁被入睡的少年,有一種他變得比最初見到時更可愛的感覺。有些動作在旁人身上可能會讓他感到做作,但此時林湛這渾然天成的嬌憨舉止卻叫人越看越愛,也可能是那紅撲撲的臉蛋給人嬌憨的感覺,但應該沒有人會反駁他很可愛這件事。
趙霈站在門口,語氣平靜地說:“他好像困了。”出聲打斷吳今安的專注,他不喜歡吳今安看林湛的眼神。
吳今安回過神來看一眼趙霈,心中依依不舍,臉上並未表現出來,聞言說道:“不打擾你們了,有什麼事記得叫我,我的住所和你們很近。”起身往門口走。
“好的。”
吳今安與站在門口的趙霈擦肩而過,沒有多看趙霈一眼,而趙霈則轉身盯著吳今安的背影,看著他從大門離開才去看林湛。
翌日,林湛醒來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睡衣,但想不起來誰給他換的,打著哈欠從床上下來,揉著腦袋先去廁所解決人生大事,隨後洗漱,把臉擦乾淨後才覺得清醒不少。
林湛對著鏡子說:“昨天好像有點喝高了。”語氣唏噓。
話音剛落,房門被敲了敲。
趙霈站在門外詢問屋內的林湛。
“林湛你睡醒了嗎?”
林湛揚聲回應道:“醒了,你直接進來吧。”門沒鎖。
趙霈打開門,看著從洗手間走出來的林湛說:“好點了嗎?”
林湛不好意思地撓著頭說:“昨天太興奮,喝多了,沒鬨笑話吧”然後扯著衣服說,“也不知道是誰給我換的衣服,你,還是吳斐?”
趙霈說:“都幾點了,你不知道餓,先吃飯吧。”把話題岔開。
林湛沒有多想,也覺得這事兒不值得關注,點著頭說:“我換個衣服就去樓下,點早餐了嗎?”輕咳幾聲,宿醉後嗓子有點乾。
“點了,不過都比較清淡,想著你們昨天喝太多,應該不想吃什麼油膩的,還點了水果拚盤。”
“可以可以,吳斐醒了沒?”
“他比你早醒半個小時,在洗澡吧。”話音剛落,洗完澡換過衣服的吳斐從臥室裡走出來,在走廊叫趙霈和林湛。
“趙霈,林湛起了嗎?”
林湛從屋裡探出頭看走廊上的吳斐說:“起了,你們倆先下去,我換衣服就下去。”
“好。”
他們是晚上的飛機,距離離開這座城市還有十來個小時,吃完飯後剛好可以去市區逛一逛,然後再去趕飛機。
來時不怎麼情願的趙霈一想到還有十幾個小時就要離開這裡,等到離開後彼此就不會再有太多的交集,心情便有些悵然,隻是他性格內斂,並沒有將這份悵然表現出來,一如從前那般平靜無波,抽空就看書複習,他有提前複習的習慣。
可能是一想到要分開,趙霈便忍不住變得冷淡,仿佛怕多說幾句,這幾日積攢出來的友情就越發難以割舍,其實他自己都覺得很可笑,明明根本沒有怎麼交集過,為什麼才兩三天而已會覺得難以割舍呢?
他不喜歡這種有所眷戀的感覺。
吃過飯後林湛幾次叫趙霈,對方都沒怎麼給回應,他便察覺出來趙霈的態度有些冷漠,但想到青春期的孩子偶爾彆扭也正常,並不介意趙霈的冷淡,自顧自像個小太陽一樣獨自發著光,偶爾也會像小鳥一樣在趙霈這根木頭身邊不停嘰嘰喳喳。
林湛大概說個五六句,趙霈才勉強回應一句。
吳斐坐在沙發上看網絡帖子,想了想說:“等我們準備走的時候去A區跟我叔說一聲,免得他擔心。”
林湛點著頭說:“好啊,來的時候見過,走的時候自然也得去說一聲。”這是禮貌。
聽到要去見吳今安,趙霈從心底裡排斥,腦海裡就忍不住想到昨夜吳今安摟著林湛的肩頭安撫他的畫麵,雖然沒有什麼不妥的,可他想到就覺得不舒服。
林湛靠在沙發上好奇地問吳斐和趙霈說:“我昨晚好像喝醉了,有沒有撒酒瘋啊?”
吳斐比林湛好一些,但他上樓的比較早,並不知道林湛還有嚶嚶嚶掉眼淚這一出,搖著頭說:“沒有啊,你回來後就躺在沙發上發呆,挺安靜的,後來我上樓去了,就不知道你後麵有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情。”說到最後打趣林湛。
林湛聳聳肩說:“沒關係,做奇怪的事情也就咱們這幾個,沒旁人知道。”
趙霈脫口而出道:“昨天你抱著吳叔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