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君(殺妻證道的劍君了解一下?...)(2 / 2)

前任遍地走 即墨遙 14372 字 3個月前

你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我不是,我就連修成個金丹,都需要舉宗門之力。

你有你的無上道途,我卻隻能止步於此。

這條路我注定不能陪你一起走。

所以他騙江惟清說,自己不想飛升。

如果注定無法廝守,奉暄隻想專注眼下,他徹底放棄了修煉,日日鑽研各種美食,和江惟清討論去哪裡遊玩,吃什麼喝什麼……他想著,哪怕日後江惟清離開了,自己還能留下這些記憶,倒也不錯。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他從未想過讓江惟清放棄,留下來陪他……因為他知道,求仙問道,是江惟清畢生追求。

江惟清付出了那麼多,自己不能那麼自私,讓江惟清為他舍棄他的堅持。

而且若是飛升成功,至少多活幾千年呢……

雖然心中不舍,奉暄還是希望江惟清能夠飛升,即便分離也沒有關係,他不想成為江惟清的拖累。

他努力讓自己表現的不介意,表現的不在乎……可江惟清卻日複一日的沉默,終於有一日,江惟清告訴他,他感悟到,天劫將至。

奉暄想,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他很快掩去眼中失落,用開心的語氣說,你一定會成功的!這樣日後我出去說,我的道侶是個仙人,不知多有麵子呢。

然後他又假裝隨意的拿出一件靈寶,說這個你拿去防身吧,我聽說天劫挺危險的,萬一渡不成也能保個命……

江惟清以前從不拒絕自己的禮物,每次自己送他東西,他都會笑著收下,溫柔的說謝謝阿暄,但是這一次……江惟清卻一言不發,拂袖而去。

奉暄怔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其實這靈寶不是隨意取來的,是他特意為江惟清取來的鎮派靈寶,因為他聽說天劫厲害的很,雖然江惟清這麼厲害,按理說應當是可以成功的,但萬一失敗了呢?他很害怕江惟清有危險,所以才精心準備了這個,就等著江惟清要渡劫的時候送予他……

但是江惟清卻沒有要。

甚至生氣了。

這是江惟清第一次對他生氣,奉暄十分難過。

江惟清離開了。

靈寶沒能送出去。

奉暄焦急問遍了所有的師兄,都沒有人知道江惟清在哪裡。

奉暄找不到江惟清,又怕天劫隨時會來,日日忐忑,他寧可江惟清成仙離開,也不希望江惟清死在天劫之下。

三日後。

就在奉暄寢食難安之時,江惟清忽然回來了。

奉暄不安的問:你生我的氣了嗎?

江惟清搖搖頭,說:如果我走了,你會怪我嗎?

奉暄連忙搖頭。

江惟清喃喃低語:是啊,你不會。

這一瞬間,儘管江惟清語氣平靜,但奉暄卻心口驀地一緊,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悲哀、無奈。

奉暄諾諾無語,不知如何開口。

挽留的話在舌尖打了個轉兒,又咽了下去,江惟清都要走了,自己何必亂他心呢。

有些話,說了不如不說。

江惟清望著奉暄,眼神溫柔一如往常,沉默良久,忽的輕輕歎道:可是,我卻不能丟下你一個人。

奉暄頓時急了,就要勸江惟清彆管他了,我沒事你走吧,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你不用擔心我的,但這些話全都——沒有機會再說出口了。

他低下頭,便看到一柄劍,刺穿了他的胸口。

這柄劍他再熟悉不過,是江惟清的本命靈劍,和自己的本命靈劍一對,名為霽光。

他怔怔抬起頭,落入江惟清的雙眸,男人眸光依舊清澈,隻是其中,隱隱有一絲偏執幽暗,讓他有些陌生。

他笑了笑。

是自己會錯意了,原來江惟清的不會丟下,是這個意思啊……

幸好那些話,沒有來得及說出口。

早知如此,自己又何必糾結苦惱呢,江惟清已經為他選了一條,不會分開的路。

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再也不必讓人為他擔心了。

某種意義上,江惟清倒也是兌現了他的承諾,照顧自己一生,隻不過代價是自己的性命罷了。

喬宣回憶到這裡。

真要說的話,江惟清應當確實是愛他的,若是不愛,便可隨意扔下他,獨自飛升成仙……反而是因為愛他,難以割舍,才走了這麼一條殺妻證道的路。

他是愛他,才殺了他。

對此喬宣隻想說兩個字:我呸!

這種愛誰要給誰啊。

這種說著愛卻毫不猶豫取愛人性命的狠戾手段,還不如那些明明白白薄情寡性的呢,而且江惟清看似愛他愛的深,但最愛的其實是他自己罷了……有種你放棄飛升留下來陪我啊?

江惟清要真能為他留下,喬宣還得敬他一句漢子。

但他想到的解決辦法卻是,殺了他所愛的人,這樣便可了無牽掛,繼續追尋他的大道永生。

看似溫柔如玉,實則冷心薄情。

也許和其他人相比,江惟清確實獨愛自己,也做到了一個愛人該做的事情,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不能阻礙他的修行之路,但凡誰阻擋了他的修行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心愛之人自然也可殺。

也許他是有過猶豫,但在他的道心麵前,這份愛意微不足道。

他不允許有任何一絲羈絆,擾亂他的心。

他愛的時候,這份愛純摯真誠,但一旦成為阻礙,便能揮劍斷情,果決冷酷。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喬宣並不怪他自私,但你殺我就是你不對了……自己當時都已準備放手,你走了我也不會恨你,何必做的如此狠絕呢?

隻有我的死,才能成就你的大道嗎?

豈有此理!

但凡自己當時有一丁點兒記憶,怎麼也不可能再一棵樹上吊死!

罷了罷了,誰讓世界觀不同呢。

雖然死的憋屈。

喬宣卻也沒什麼要報仇雪恨的想法,自己既然是去曆劫的,這一遭自然是免不了,否則也就不叫是情劫了,現在能重新做人便已心滿意足……如今他們各自得償所願,過去的事兒煙消雲散,自然是沒有再提的必要。

而且江惟清現在又不認識自己,喬宣定定神,他可不能自亂陣腳。

喬宣恭敬的對江惟清道:“弟子見過清珩劍君。”

江惟清淡淡看他一眼,看似君子如玉,卻有著淡然疏離,頷首微笑:“你就是新飛升的弟子。”

喬宣乖巧點頭,仿佛見到了前輩偶像,用激動仰慕的語氣道:“其實弟子在凡界的時候,就聽說過劍君您的事跡了,您可是最近一千年來,唯一飛升的歸元劍宗弟子!”

江惟清眼神溫和,聲音清越悅耳:“哦?現在我可不是唯一一個了。”

喬宣連連擺手:“弟子僥幸而已,和劍君您比不得。”

江惟清笑著搖頭,道:“你既能飛升,自有不凡之處,不必過於謙虛。”

江惟清頓了頓,又道:“你是哪一輩的弟子,身份令牌可還在?”

喬宣心中一緊,果然又來了!

不等他開口,鄔子墨笑著幫他解釋道:“他的令牌在渡劫的時候碎了,但我已查看過他的劍法,確是我歸元劍宗的劍法,沒有錯的。”

喬宣垂眸低頭裝鴕鳥,之前鄔子墨詢問他的時候,他便用的這個借口,又隨便演示了一招,鄔子墨就深信不疑,驚喜萬分的接受了他,著實是個可愛的傻白甜……但江惟清卻不是這般好糊弄的人。

他和江惟清恩愛十載,又被穿心一劍,對他最是了解不過,此人看似謙謙君子,溫和雅致,光風霽月般的人物……但實則冷心寡性,心思縝密,而且最關鍵的是——他從不會輕易相信彆人。

令牌又不是什麼護身靈寶,卻恰好被天劫劈碎了,這理由恐怕引起了江惟清的懷疑。

喬宣站在那裡,模樣單純又無辜,他眼珠子一轉,想要迅速轉移這個話題,道:“晚輩仰慕劍君已久,才疏學淺,日後還請劍君多多指教。”

江惟清看他一眼,道:“好,擇日不如撞日,你且將歸元劍法演示一遍我看看。”

喬宣一怔,隨即露出一副驚喜模樣,當即執劍而立,鄭重的對江惟清行禮道:“多謝劍君!”

這是要指點喬宣的意思了,其他弟子們看著都十分羨慕,沒有想到劍君這麼好說話,早知如此,自己等人也去請教啊!

喬宣轉過身,捏著劍的手,手心滿是冷汗,他知道江惟清性格寡淡,不愛多管閒事,那話本是客套而已,誰知道江惟清答應的如此爽快……什麼指點?怕是不放心他,所以要親自驗證一番呢!

但喬宣也不至於過於慌亂,那一世他本就是歸元劍宗弟子,雖然是個疲懶的水貨,但這歸元劍法練了幾十年,基本功還是有一些的,說起來當時還是江惟清親自督促他修煉的呢……

喬宣努力回憶當初的劍法……

許久不練有點生疏了,而且那最後一招倦鳥歸林,自己當初怎麼練都練不好,關鍵時刻可不能掉鏈子啊……

喬宣全神貫注,凝神屏氣,一招一式的練了起來,練到一半的時候,江惟清卻忽然出手了!

江惟清並未用劍,而是雙指並攏,隨意一劃,一道淩厲劍氣便直衝喬宣麵門!

喬宣神色一凜,腳步連連後退,長劍手中轉了一圈,將將化解了那道劍氣!

就連抵擋的動作,用的都是歸元劍法中的一招。

喬宣心底冷哼一聲,就知道你沒這麼簡單,肯定會偷襲試探,而我麵對如此意外突發危機,‘本能下意識’使出的依然是歸元劍法,當然能很好的證明自己的身份……

除非你現在就去一趟凡界,否則誰能說我不是歸元劍宗弟子!

喬宣假裝吃驚惶恐不已,腳步踉蹌後退,然尚未站穩之際,瞳孔微微一縮……江惟清瞬間出現在他麵前,驀地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腕,兩人距離近在咫尺,喬宣望入那幽深如墨的雙眸,不由得一怔,下一刻便感到一股真氣探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