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盛以再接到盛元白的電話時,整個人都顯得揚眉吐氣的。
她指使盛元白:“薇薇姐在嗎?把你手機給她。”
盛元白:“……”
盛元白:“拜托,能不能不要搞得好像她沒有手機一樣,是非得通過我才能聯絡嗎?”
話雖如此,盛元白還是把手機遞給了盛薇。
盛薇的臉下一秒就放大出現在了屏幕裡,沒做任何思想準備的盛以直被嚇了一跳。
盛薇:“?”
她很不滿,“我有這麼嚇人嗎?”
說完,盛薇點了根女士香煙,稍稍眯起眼抿了一口,輕吐出的煙霧細細地打著轉。
這才開口問:“找我乾嘛?是不是想跟我說拿不到照片,我們的約定就此作廢?”
盛以一聳肩膀,一臉“你在看不起誰呢”的表情,拽得不得了:“還能有我拿不到的照片?薇薇姐,我打電話就是想跟你說,準備好錢,彆就此讓你傾家蕩產。”
“喲嗬,口氣還挺大,”盛薇覺得挺有意思,“是有多少照片能讓我傾家蕩產?”
多少照片這倒不好說,但今天白天時,盛以已經先行試探了江斂舟一番。
她謹慎地措辭了一下,問的是:“那我可以拿幾張照片呢?”
江斂舟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往椅子上一靠,沒說話。
盛以實在是沒能領會到他那個眼神什麼意思。
江大少爺這才施恩般開了口,語氣也很耐人尋味的:“一張還不夠嗎?”
……那當然不夠。
一張一百塊,按照之前跟江斂舟討論好的五五分,那也就五十塊而已。
五十塊夠乾什麼,五十塊連瓶顏料都買不到。
盛以點了下頭:“多多益善嘛。”
她眼睜睜看到江斂舟單挑眉、揚了下唇,隻不過速度很快,唇角又飛快地壓平了。
大少爺懶洋洋地單手插在校褲口袋裡,掀眼皮審視她兩秒,點了下頭,一副“哥真大方”的自戀模樣:“行吧,看你需要幾張。”
——江斂舟在她眼裡直接就從同桌變成了財神的化身,連帶著看他整個人都順眼了太多。
想到這裡,盛以底氣可太足了,掛電話前還不忘高貴地撂下一句:“等著吧,這兩天就把照片發給你。”
掛了電話,她從包裡翻出來書做起了作業。
……
付承澤跟江斂舟此時也在寫作業。
再準確點講,是付承澤死磨硬泡跟來了江斂舟的公寓裡,眼巴巴看著他全世界最偉大的舟哥瀟瀟灑灑地寫完了作業,這會兒吹了各式各樣的彩虹屁,終於把江斂舟的作業拿到手了。
付承澤邊做邊對答案,他一向覺得這樣效率很高。
——當然,答案指的並不是參考答案,而是江斂舟做的答案。
但付承澤堅持認為,參考答案可能會出錯,他舟哥不會。
江斂舟往常寫完作業,要不然就會做一些競賽題,要不然就練會琴,要不然就打打遊戲看看書。
今天他也打開了電腦,付承澤從題目裡分出點心神來,瞥了一眼,就見江斂舟正對著一個文檔敲敲打打。
付承澤還挺奇怪:“舟哥,你做什麼呢?”
江斂舟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鍵盤上跳躍,他坐的很不端正,靠在椅背上,姿勢很消閒的模樣。
聽了付承澤的問題,他頭沒回,懶洋洋地拖著尾音:“抄你的作業吧。”
付承澤:“?”
他覺得自己的人格有被侮辱到。
理直氣壯的,“拜托,我這叫參考好不好,你用‘抄’就是對你兄弟的不敬!”
江大少爺輕嗤了一聲,以最簡短的方式將“對兄弟的不敬”貫徹到底。
付承澤伸了個懶腰,摸出來手機看了眼群消息,問江斂舟:“班上幾個男生說後天周六一起去開黑,舟哥你去嗎?”
“不去,”江斂舟特無情,“周六有事。”
付承澤壓根不知道江斂舟有什麼事,但他估計問了也不會得到答案,乾脆換了彆的話題:“那明天體育課一起打球唄。”
江斂舟這次倒是應了一聲,應完也拿起了手機,站起身走了幾步,又坐到了吊椅上。
三分鐘後,正寫著作業的盛以突然聽到手機震動一聲。
她瞥了眼,是微信消息。
【jlz:明天下午體育課,我有東西要給你。】
盛以眼睛刷地就亮了。
她還想著明天再旁敲側擊一下,提醒江斂舟記得給她照片呢,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直接。
盛大佬難得良心發現,打起了字:【好,那我體育課請你喝飲料。】
還沒發出去,她盯著“飲料”兩個字稍稍沉默,又很快地刪掉了。
——江斂舟就眼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對方正在輸入……”,輸入的時間還挺長,卻又沒見有消息發過來。
過了一會兒,就連“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都沒了。
江斂舟:“?”
就在大少爺脾氣都快起來的時候,對麵終於再次開始輸入,這次倒是沒間隔太久,他就看到了回複過來的消息。
【阿久:好,那我體育課請你喝水。】
江斂舟盯著那行字,輕挑了挑眉。
說白了就是想給他送水唄?他心地這麼善良,又怎麼說都是同桌,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自己還是會給幾分麵子接過水的。
至於糾結這麼久嗎?
“舟哥,你笑什麼呢?”
付承澤水了下班群、又水了下沒有江斂舟跟盛以的班群,剛放下手機準備繼續寫題,稍一抬頭就看見大少爺正對著手機笑。
付承澤也就是隨口一問。
奈何當事人明擺著沒打算隨口一聽,江斂舟按掉了手機,懶散窩在吊椅裡,看上去麵色還挺淡。
語氣也很淡,不答反問:“我笑了嗎?”
付承澤:“?”
付承澤:“那我還能是眼瞎嗎?”
大少爺顯然滿意了:“知道就行。”
“……”
-
隔天是周五。
早上醒來的時候,盛以才發現外婆記錯了日子,以為今天不上課,昨晚把她校服給洗了,現在還沒乾。
盛大佬自然不是會委屈自己穿半乾校服的人,乾脆利落地穿了自己的衣服就去了學校。
第二天就是周末了,今天下午還有體育課,班上的大家一掃過去幾天的萎靡不振,各個看上去狀態都特彆好。
盛以進教室的時候就聽見已經有人討論起周末要做什麼了。
她也挺開心,雖然開心的內容可能跟大家不是特彆一樣。
江斂舟照舊是上課鈴前兩分鐘才進的教室,盛以一見他過來就放下了手中的畫筆,看了過去。
眼睛亮晶晶的,就連向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都能看出來很淺的笑意了。
就這麼開心?
“同桌,”她叫了江斂舟一聲,眼看著大少爺不鹹不淡地一點頭,盛以都挺難得好脾氣地沒跟他計較,隻提醒他,“彆忘了體育課給我東西。”
江斂舟低頭去桌肚裡翻課本,側著臉,有些看不清表情。
等他把課本攤開了,這才懶洋洋回了話,雖然跟盛以說的內容半點不沾邊——
“你今天怎麼沒穿校服?”
“?”
盛以沒明白怎麼轉成了這話題,但還是應了聲,“衣服洗了沒乾。”
江斂舟似是有些無語,瞥她一眼,沒說話,也看不出來是信了還是沒信。
盛以正打算把話題繞回去呢,就聽見大少爺又開了口:“沒忘。”
那就行。
盛以心滿意足地轉了回去,已經美滋滋計劃起了從盛薇那拿了錢該怎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