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可彆×14(1 / 2)

可彆暗戀我 容無箋 18117 字 6個月前

等付承澤他們遲遲沒見江斂舟跟池柏回來、又聽見了點響動再進了店裡時,一場堪稱單方麵虐菜的戰爭已經結束了。

老板已經收拾完了戰場,也沒什麼太大的損失,何況老板跟江斂舟本來就挺熟,就讓他賠了個盤子錢跟收拾的費用了之。

葉星瑞目瞪口呆地看著幾個體育班的男生架著向林,頭也不敢抬地就往外走,一整個灰頭土臉的模樣。

尤其是向林跟那個穿白背心的男生,他要是沒看錯的話,是已經見血了吧……

葉星瑞悄咪咪地湊到一直在場的池柏跟前,有點不太確信地問:“他們這麼多人,都是你跟舟哥兩個人乾掉的?”

池柏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而後搖了搖頭。

葉星瑞鬆了口氣。

他就說嘛,年級裡的確有很多江斂舟的傳聞沒錯,什麼拽得上天,什麼家世超出想象地好,什麼體育也很牛逼,但也沒傳過打架厲害啊。

剛想追問,葉星瑞就聽池柏再次諱莫如深地開了口:“都是舟哥一個人乾掉的,我……主要是負責攔架的那個。”

當然,攔架都是池柏委婉了的說法。

真實的行為是免得鬨出什麼大事……比如剛才,池柏是真的覺得江斂舟打算把向林錘進桌子裡去。

葉星瑞:“……”

葉星瑞:“??”

怎麼可能!不要以為他這麼好騙行吧!

不管葉星瑞信不信,隻能說事實確實如此。池柏無意多言,長長地出了口氣,看向慢悠悠朝江斂舟走過去的盛以。

——剛才還拽得要死、徒手乾掉一群人的少年,此時卻安靜地倚著牆站著。

明明是一貫消閒散漫的姿勢,池柏卻莫名從江斂舟身上看出了幾分拘束的意味。

一片鴉雀無聲。

就連老板跟前台的服務員此時都好奇地看過來了。

盛以在江斂舟麵前站定,隻看著他,卻並不開口。

明明她什麼都沒說,江斂舟卻抿了抿唇,忍不住稍稍彆開了眼。

太安靜了,兩位大佬的對峙讓旁觀的人都跟著心底發慌。

池柏都有點同情剛才還呼風喚雨的大少爺了,作為另外一個當事人,他覺得自己似乎有義務開口緩解一下氣氛。

他清了下嗓子:“剛才……”

兩個字一出口,話音都沒落地,池柏就見江斂舟跟盛以同時轉過頭看向了他。

特有默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提前排練過地一起打斷了他:“你先閉嘴。”

池柏:“……”

OK,fine,是我多事。

不過被他這麼一打岔,江斂舟也終於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我……”

他其實是想解釋說,他並不是故意要打架的,他已經挺忍耐了。

但盛以同樣也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她語氣很平靜,問:“你沒受傷?”

“沒。”江斂舟應了一聲,又忍不住拽了起來,“就那麼幾個人,我能受什麼傷?”

盛以點了下頭,移開了目光:“那就走吧。”

不止是江斂舟,其餘人也都冒出來個很奇怪的念頭——

這麼輕而易舉就放過了?

江斂舟也有點不敢相信的模樣,追問了句:“你也不問我為什麼打架?”

“我為什麼要問?”盛以覺得江斂舟這人真的好奇怪,她語氣沒什麼波瀾的,“你打架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這個年紀的男生不是向來一句話說得不對就要動手嗎?盛以見得太多了,能在這個時候出口關心一句對方有沒有受傷,已經是她極度難得的行為了。

江斂舟:“……”

其餘人:“……”

對哦。

李俊陽也拍了下腦袋,隻覺得他們這群人可能都是喝多了腦子不太正常,要不然怎麼會覺得江斂舟剛才的模樣、就跟晚回家被老婆罵後小心翼翼解釋的樣子呢?

江斂舟跟盛以也沒什麼關係,他們自己在這腦補什麼呢。

但不知道為什麼,幾個男生總覺得江大少爺的心情好像突然沒那麼好了。

比如他們出了燒烤店,準備拍照的拍照、去KTV的去KTV時,大家就覺得江斂舟那叫一個不耐煩。

整張臉上都寫著“哥現在很不開心”。

“舟哥,那我們走了啊?”

也就付承澤還敢開口了,沒等江斂舟回答,付承澤就轉頭看向了盛以,帶著特有的清澈的愚蠢、不知天高地厚地問,“盛以要不跟我們一起?舟哥要去拍照,你應該沒什麼事吧?”

池柏:“……”

你他媽真的好大的膽子。

江大少爺不太耐煩的時候,連戲都不願意演了。

他把從肩膀上滑落了一些的書包帶子往上拉了拉:“沒事就快滾。”

付承澤瞪大了眼,一副“你怎麼可以這麼跟兄弟說話”的委屈模樣,就要跟江斂舟再爭辯兩句。

幸好池柏動作夠快,一把拉住了付承澤,飛快地朝著江斂舟跟盛以露了個笑臉出來,還擺了擺手:“行,那我們就滾了,回見。”

說完,池柏也不給付承澤反應的機會,招呼了一聲其餘人就趕緊往外走。

他滿腦子都是“這個高二(7)班沒我怎麼行”,簡直分分鐘就避開了一場暴力殘殺啊。

池柏的識相讓江斂舟滿意了那麼一些些,當然,也隻有一些些。

眼看著其餘幾個人已經走開幾步,盛以抬頭瞥一眼比自己高了不少的江斂舟,沒太明白大少爺是怎麼做到一天裡心情變化如此多端的。

打架不都贏了?還能不高興?

她也沒想多問,抬了抬下巴示意另外一個方向:“還不走?”

她還指望趕上拍完照趕上末班地鐵回家呢。

江斂舟稍稍一“嘖”,不太爽的模樣,問:“我就是個工具人模特嗎?”

盛以也沒說話,隻是再看了他一眼,表情很不言而喻的模樣——

不然呢?

江斂舟:“……”

怎麼會有人這麼沒良心呢?

今天晚上的拍攝計劃是河邊的煙花場景,而他們準備取景的場地就是半月河。

半月河算是景城當地挺有名的一條河,不算很長,但沿河風景不錯,因形狀像一半的彎月而得名。

河邊離這裡並不遠,走路也就十五分鐘的模樣,正好消消食。

他們拐過了街角,兩個人之間突然安靜了下來。

天色已晚,晴朗的天氣裡,月光格外明亮。

他們之間的距離並不算太近,但又恰到好處地不算太遠,路燈把兩個人在地麵上拉出長長的影子來,還能隱約看出女孩子走路時晃動的發絲。

江斂舟看了一眼她的側臉。

不知是因為月光還是燈光,他隱約看見了少女臉上的絨毛,和她輕垂著眼時在眼瞼投下的一片陰影。

她像是在思索什麼事情。

沒來由的,江斂舟就想到了今天上午彈完鋼琴時盛以問他的話。

問他,會彈一輩子鋼琴的,對吧。

是很奇妙的一個問題。

對於十六七歲的少年來講,他們所能看到的、能想到的,也不過是明天如何、後天如何,甚至“未來”兩個字之於他們而言,最久指的也不過是兩年。

他們問未來,便是問你想讀什麼大學,你想去哪個城市,甚至連以後的職業都不會是現在考慮的內容。

所以,從不會有人開口就問“一輩子”,他們的一輩子太長了,長到現在似乎根本看不見的地方,長到當下誰也無法想象。

又走過了一個路燈,江斂舟突然抬頭看了眼月亮,開了口:“你上午問我——”

剛說幾個字,江斂舟就驀地聽到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還伴隨著幾道熟悉的鬼哭狼嚎。

緊接著,跑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江斂舟跟盛以也終於聽清了那幾道聲音到底在嚎什麼——

“舟哥,快跑!”

是付承澤的聲音,充滿了慌亂,“往前跑,有警.察!”

江斂舟:“……”

盛以:“……”

在這一秒,他們倆也終於聽見了不遠處傳來的跟著由遠及近的警.笛聲。

幾個男生轉眼就跑到了他們兩人跟前,池柏一口氣都沒來得及喘勻:“靠,不知道哪個傻逼報的警,快跑,不然等會兒就得被抓去教育了!”

江斂舟都沒想到會突然來這一出,他愣了一秒,聽警笛的聲音似乎越來越近,低低“我靠”了一聲,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一把抓住盛以的手腕就往前跑。

素來冷靜的盛以都被嚇了一大跳,但緊跟著她也意識了過來,跟著往前跑去。

一陣雞飛狗跳間,還夾雜著龔奇瑞的哀嚎:“舟哥等等我們!”

鐘成傑也跟著嚎:“跑快點兒啊,我可不想局.子一夜遊!”

江斂舟哪還顧得著這些。

他們今晚那場打架其實根本算不上什麼,但要是真的被抓去教育,就得被他爸媽知道、讓他爸媽過去接人了。

那場麵,想想就好他媽丟人,江斂舟絕對不允許盛以看到自己那麼丟人的場麵。

……雖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不允許。

……

他們敢保證,就是運動會跑一千米要為班集體爭光時,他們都沒這麼拚命過。

直到江斂舟感覺到身後女孩子的速度越來越慢,壓抑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明顯已經快要跑不動了,他才回過神來,一點點放慢了腳下的步伐。

終於停了下來。

付承澤脫力地往河邊的大石頭上一癱,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要死過去了,就連吃烤串時灌進去的那些酒也早都消散得無影無蹤,所謂的醉意先是被警/笛給嚇跑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兩兩三三也全在逃跑的路上給揮發了個乾淨。

鐘成傑晚上吃得也多,這會兒覺得自己都快跑吐了,坐了一小會兒才勉強恢複神智,環視周圍一圈:“等等,這哪啊?我們跑哪來了?”

龔奇瑞幽幽接話:“管它這是哪呢,我們本來不就是在亡命天涯嗎?”

“……”

李俊陽打開手機想看一眼地圖,還沒解鎖就先被手機屏幕映出的狼狽的自己給嚇了一大跳。

他環視一圈,看大家都累得不輕,一個個形象全無,心裡剛平衡兩秒,就看見了不遠處的江斂舟。

——對比起來,隻有江大少爺這會兒仍舊帥得要死。

江斂舟也在喘,但喘得很輕,頭發被汗浸濕了些,幾縷發絲搭在額前,月光在他臉上形成半明半暗的光影,愈發顯得輪廓明晰鋒利了起來。

太他媽帥了,李俊陽再看看自己一身狼狽的樣子,整個人都羨慕嫉妒得不行。

還沒看過癮,他又往下看了看江斂舟今天的這身穿搭。

剛在心裡誇兩句,李俊陽又有點懵:“舟哥,你乾嘛還拉著盛以的手……腕?”

李俊陽本來想說“手”的,但細細一看好像牽著的交錯位置又不是手,他才遲疑地又補上了一個字。

池柏:“……”

他在心底不甚優雅地翻了個白眼。

媽的,這群人都沒救了吧。

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這些人下次再作死的時候能不能離他稍微遠點,他活得好好的,真的很不想陪葬。

江斂舟和盛以齊齊一怔。

這個時候,江斂舟才意識到了自己手裡緊握著的究竟是什麼。

他像是握到了什麼燙手的東西一般,迅速彆開眼,根本不敢和盛以對視,飛快地放開了抓著的少女纖細的手腕。

不太自然地單手握拳、輕咳了一聲,江斂舟有些懊惱。

他剛才還因為那些過分的言論揍了向林一頓,可他現在的行為……

好像比向林的還要過分。

知錯就認向來是江斂舟的一大優點,他沉默兩秒,壓低了聲音朝著盛以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盛以還反問了他一句。

江斂舟:“……”

能對不起什麼!當然是對不起我握你手腕了,對不起我拉著你跑了一路,對不起你手腕真的好細!

……等等。

他及時地給自己的腦子叫了個停,沒再繼續往不太對的地方想下去。

其餘人都沒怎麼聽清楚兩個人的對話。

池柏勉強喘勻了氣,被迫跟著跑了一路的他實在是沒能想明白:“舟哥這個當事人跑就算了,我們乾嘛要跟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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