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首飾盒裡有一些是她從明泉市帶過來的,有一些是以前來景城玩的時候忘記帶走的,林林總總倒也有不少,而且全都是大牌子的。
盛以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什麼寶庫一樣,挨個翻了一遍。
這些首飾她戴過的頻率都不算高,其中戴得最頻繁的、也是她最喜歡的……
盛以把目光最後定格在了藍色絲絨盒子裡的一對星星圖案的小耳釘上。
那是她初三畢業的時候盛元白送給她的,她的確很喜歡。
盛元白堪稱對她最了解不過的人,參加她畢業典禮時送給她一對耳釘,抱了她一下,送她的祝福語是:“希望你永遠與星星一起勇敢。”
盛以頓了下,緊接著麵無表情地評判:“盛元白你好矯情。”
可在接下來每一個她告訴自己要更勇敢一些的不安時刻,她都會戴上這對耳釘——
包括轉來景城一中的第一天。
她深吸了一口氣,又輕輕撫摸了一下這對星星耳釘,而後乾脆利落地合上了蓋子。
她想,她沒有比現如今更勇敢的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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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城一中的月考成績出得很快。
不過是經過了一個周末的時間而已,卷子竟然已經批改完、分數也統計了出來。
學校照例叫了每個年級的前二十名去拍照,動作很快地更新在了光榮榜上。
——當然。
第一排第一個的那位,絲毫沒動。
班級的前十名成績排名也緊跟著張貼在了教室前方,付承澤過去看了眼,表情特誇張地就回來了。
“舟哥也太吊了,”付承澤恨不得把他舟哥吹上天,“怎麼能有人考出這麼變態的分數的?舟哥,你老實交代,你其實不是人吧?”
江斂舟懶懶地單手撐著頭,翻著一本書:“對啊,我是神仙這事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的。”
付承澤:“……”
舟哥這人是真的不能誇,完全不懂“謙虛”倆字怎麼寫。
盛以剛被周芷叫走了,這會兒還沒回來,池柏隔了個過道也轉頭說了句:“我剛還在光榮榜上又看到了舟哥的照片呢,帥,真帥。”
說著,池柏朝著江斂舟比了個大拇指。
“對,照片。”付承澤想起來了,“舟哥以前的照片也帥,但總是一看就知道瞎幾把拍的,今天這個帥得格外突出了。”
江斂舟翻頁的動作一頓,而後抬頭看看付承澤:“你怎麼管這麼多?”
付承澤:“?”
他狠狠地回憶了一番自己剛才說過的話,最後不太確定地征求池柏的意見:“我管了嗎?”
他不就是誇了一句比以前更帥了嗎?!
池柏頗為同情地看了一眼付承澤,也隻能安慰一句:“伴君如伴虎,小付,習慣就好。”
江斂舟:“……”
如果讓池柏為付承澤上一課的話,他會告訴付承澤,假如你有什麼事想不明白……
就往盛以身上聯想一下。
以前為什麼隨便拍拍就算了?
當然是因為誰看見都無所謂。
現在為什麼會拍得格外突出?
——當然是因為有人會看到。
嘖嘖,詭計多端。
正感慨著呢,盛以過來了。
她自然也看到了她的成績,數理化確實考得都很一般,但起碼都及格了。
反倒是英語……
全年級第一。
周芷作為她的英語老師、同時作為她的班主任,把她叫過去,對著她的成績單看了很久。
長長的沉默過後,周芷翻出來了一摞競賽習題遞給了她。
盛以:“?”
周芷一副一言難儘的模樣:“還是好好考英語競賽吧。”
盛以:“……”
接下來的兩天裡,所有老師們都沒開新課,全都在評月考試卷。
盛以看卷子看得頭暈腦脹直想吐,老師們簡直把卷子掰開了揉碎了講,她實在沒想明白為什麼一張卷子可以講四節課。
尤其是講到做錯了的題目時,大家仿佛都有公開處刑的感覺了。
在這樣的氛圍裡,英語課堪稱盛以最放鬆的課。
——畢竟她客觀題又一不小心做了個全對。
她正半放空著自己,就見江斂舟遞了一個小紙條過來。
盛以一臉問號地拆開了。
【聽說你已經報了那個美術班?】
盛以沒想到突然聊到了這個話題,她拿起筆刷刷寫了:【嗯。】
正準備遞回去的時候,她又想起了什麼,拆開又補了一句:【小喬老師跟你什麼關係?】
江斂舟無意隱瞞,答得很省略:【她是我表姐。】
盛以明白了過來,又寫:【是你表姐的話,應該不差這58888吧?她真願意教我?】
江斂舟:【她確實不差這錢,所以你都沒必要給她報名費。】
盛以:“?”
怎麼感覺兩個人的邏輯不太一致?
江斂舟瞥了她一眼,又撕了一張便簽紙,再寫了一句,折了折遞過去。
盛以才剛拿到——
“江斂舟,盛以。”周芷沒什麼語氣的聲音響了起來,“真以為你們倆考了英語年級第一跟第二就可以不聽課了?我忍你們倆很久了,寫小紙條寫了半節課了吧?怎麼,是以為我看不到嗎,我告訴你們,我在講台上看得一清二楚的。”
江斂舟:“……”
盛以:“……”
周芷踩著高跟鞋走到了他們倆座位跟前,伸出了手:“把紙條給我看看。”
江斂舟要去阻止的時候,覺得沒什麼的盛以已經乖乖巧巧把紙條交了出去。
周芷拆得飛快,念:“而且我表姐說她很喜歡你,還說我媽肯定也喜歡你。”
江斂舟:“……”
盛以:“……”
豎著耳朵、興奮旁聽的大家:“……”
周芷一頓,捏著那張紙條,緩緩地問。
“怎麼,這是見過家長了?”:,,.